山雀唧喳,春风轻抚,娇阳撒满整间卧房,昨夜一地的残骇消失的无影无踪,若大的屋中,只有那大床上睡意仍浓的女人。微露在外的雪白香肩上红迹斑斑,这便是昨夜疯狂的印证。
“娘!”天悦满是急切欢喜的叫着。
“小声点,小姐正睡着呢!”
“我都醒了,娘不乖,赖床!”
“呵呵,你个小不点懂什么。”春喜轻柔的说道,将小家伙放到床边,她转身到衣柜中为血千叶翻找新衣。
想了一夜的娘亲,此时的天悦神速的爬到了血千叶怀里,肉肉的小手不停的拍打着血千叶的玉颜,抱怨委屈在小家伙嘴中全数吐露了出来。
“滚开啦,别再闹了,等,下?”慵懒的呢喃过后,女人又睡了过去,半天没有下文。
本以为自己唤醒了娘亲,好彻底撒娇一通,可谁知血千叶低骂过后,竟然无情的拍开怀中小人儿的小肉手。忍了一整夜的委屈就此发作,小家伙毫不客气边叫着娘亲,边呜呜哭了起来,一双肉肉的小手,拍打着血千叶的身子。
猛然一个机灵,血千叶坐了起来,随即又是一声低咒,忍着身上快要散架的痛,还算清醒的先查看自己,算臭男人有良心,给她穿了里衣,否则,会在儿子面前丢尽脸面。见得血千叶终于醒来,却只顾整理着自己的衣衫。满腹小脾气的天悦,终于找到了发泄的理由,彻底放开了噪子,把威胁冷烈的招式拿了出来。
血千叶将嗷嗷大哭的小人儿赶紧抱进怀中,心中感叹,不愧是父子,都是难缠的主。
温言柔语中夹杂些许威胁,直到小儿大哭变成了哽咽,乖乖的偎在血千叶怀中。
“小姐,我服侍你沐浴吧?”春喜温柔的问道。
沐浴?记忆的片段不觉涌入血千叶脑中,黎明时分感觉自己被男人抱去了浴间,两人好似共浴过,想至此,血千叶抬起手臂轻闻了起来,淡淡清香扑入鼻中,邪媚的笑自血千叶的嘴角扬起,臭男人,还算有品。
“堡主出门了?”血千叶问道。
春喜笑着摇头,堡主正在前厅等着他的小夫人跟儿子,一起用早餐,刚才还派人来问过呢。
春喜脸上有着明显的暧昧笑意,声音中流露着喜气,“来人说,堡主吩咐如若小姐未醒,就再等会儿!”
“你笑什么,这说明,堡主开始懂事了!”血千叶毫不领情的说道,放下天悦下床穿衣。
一身迷幻的紫色罗衣长裙,及腰长发只用根玉兰花簪将别成松散的花式,高贵之中展露出女人家十足的妩媚,除此外,全身上下无任何一件碍事的饰物。春喜心疼自家小姐,天悦到也听哄,由春喜抱着走在他娘亲身后。
前厅之中男人们都在,桌上已摆上了碗筷,自血千叶一进门,丰盛的早餐陆续被摆了上来。再看那正位端坐的一家之主,一身黑色劲装为男人的威严与霸气增彩不少,黑皓石发箍将头发整齐束起,幽深的黑眸只看了血千叶一眼,余下的目光全在手中的茶碗上。
难道今天的她不如个茶碗好看?血千叶心中发问,款步姗姗去了自己的位置。
待打量过冷左与冷右同样精干的衣衫时,血千叶心中豁然明了,整个心莫名其妙的欢跃了起来,莫非冷烈今日便离堡,那昨晚?怪不得会发那么大的脾气,怪不得昨夜会疯狂到了极至。那般高傲霸气的男人,怎能容许自己的女人有丝毫怠慢。想至此,血千叶在心里不免坏笑了起来,如若男人知道他前脚走,他的女人就会后脚逃,会怎样?一口气没上来,气死?这到不可能,臭男人可强悍着呢。撒开天罗地网搜捕她?这绝对可能,而且抓到后定会扒皮抽筋或是打断腿。女人幸灾乐祸的想着,心里更是得意的大笑着。
不怕反笑,更好似被挑起了莫大的兴趣一般,这家她不但要逃,更要逃得漂亮、彻底。卷了男人的钱,抱走男人的种,还要再气得他七窍生烟。看来她真有些小小的变态,谁让对面的男人欠教训,谁让男人很走运的遇上了她这个非善类呢,兴风作浪,惹事生非不过小菜而已。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两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这话可不是白说的。尤其她这个姓血的女人,不过,唉,以后就看不到这张极品的俊脸,还有那极品的身材了,毕竟一夜夫妻,算是留个念想吧!
“不好好吃饭,傻愣着干吗!”冷烈严肃的斥道,狠瞪了血千叶一眼,便痛快的移走了眼神,却让立刻回神的血千叶眼中一亮。
男人跟以往有些不同啊,好似不敢看她?难道是她昨晚吓到他了?难道爆狮也会害羞?鬼都不信!
“吃过饭回房,我有话跟你说!”冷烈看着手中的碗筷,声音自然冲着血千叶。
“噢,知道了!”血千叶温柔乖巧的回应,心里却仰天坏笑。
就料到回房没什么好话对她讲,与昨夜比起来真是冰火两重天。
男人强用力的大手,紧掐着女人的双臂,那十足的力道,只需一点点,就可能将手指掐进血千叶的皮肉中,这临别时分,无需这般卖力的热情吧!
“我的话,你可听清楚了!”冷烈严厉的问道。
坐于床上被铁臂紧紧禁锢的血千叶似哭似笑的说道,“记下了,你都这般了,我再不深深的印在心里,能对得起你使出如此大的力气啊!”
女人似真似假的冷嘲热讽让男人收回了力道,仍将女人禁锢怀中,“哼,胆敢在堡主胡为,我回来绝不饶你!”
“你舍得吗?昨晚?”
“你闭嘴,我可不是跟你说笑,乖乖的在家等我回来,到时候我定会去问冷总管,你在堡中的一言一行,若有差池,我就?”
“你就扒了我的皮,还有天悦,他是男孩子,更是冷家未来的主子,不能成天让他粘着我,否则,长大了不但没出息,更会是个败家子。”血千叶好似念经般,将冷烈的话又重复了出来,没想到爆狮也有如此罗嗦的时候。
“你知道最好,如若我回来,他还是这个德性,就让他单独住个院子,找个老妈子照顾,你好自为之吧!”话落,男人深深看了女人一眼,随即起身,举步而去。
“等下!”血千叶突然叫道。
“还有何事?”冷烈猛然回身。
“谢谢你服侍我沐浴!”
“你,哼!”一声重哼,男人甩袖而去,这样的女人,就不能指望她说出什么可心的话来。
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血千叶险些笑歪了嘴巴,却强忍不敢出声。好一番调整,急步追了出去。男人出门,她当然要送更要祝其一路顺风,最好去个一年半载,待他回来时,她早就天高任意飞了。
堡门外,冷左与冷右恭候在一辆四骑马车旁,车子虽不大,眼尖的血千叶却看出了要害,此车绝对比她所见过、所坐过的马车坚固、牢靠。最明显之处便是车轮,以前所见的车轮是用铁木所制,而眼前的这辆通体漆黑的马车,却装着精亮的铜制车轮。再看那四匹高头大马,马身健壮,马腿粗壮,四蹄硕大。如此装备皆为远行而备。车前车后各有五匹枣红精骑,精骑上身着黑鹰腾纹的侍卫随时等候着出发的命令,
行于车前的冷烈再次回过头,目光聚焦在大门外,一声轻叹,转身上车。
“出发!”
随着冷烈威严的声音传出,侍卫齐齐回应,紧牵马缰,宝马抬起前蹄,仰天嘶鸣。转瞬的功夫,铁蹄声声踏过吊桥,奔驰而去,只留下飞扬的尘土,缓缓落定。
“主子出门从未回头看过,这是第一次!”冷行风收回远望的目光,看着血千叶别有深意的说道。
温和轻笑,血千叶柔声说道,“想必是不放心天悦,更警告我不要惹祸!”
冷行风突然笑了起来,“是吗?我们进去吧!”
是吗?管他是不是,反正人是走了,而她,也快离开这天下第一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