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擦擦!”天悦使劲伸着小手,待血千叶弯下身时,又软又肉乎的小手,轻轻柔柔的给血千叶擦着嘴角。
“不疼不疼,天悦揉揉,娘亲乖,虎虎才不笑。”小东西有模有样的照搬硬套血千叶哄他的话,惹得女人展颜而笑,一身的不适也随之淡去。
“别,小姐,还是我来抱少爷吧,你的身子?”春喜赶紧阻止,眼中写着那一点即破的东西。
“回去再说!”血千叶轻声回道,她可不是不懂人世的小女人,这呕吐之感来的快,来的突然,若不是那满盆的驴肉,她又怎会意识到这严重的问题。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必须确认下来。可恶的混蛋男人,他是逍遥快活了,更无需遭这份活罪,万一真中了,那她可有得受了,眼下她的血刹门才刚有雏形。
一路行来,寨中人纷纷跟血千叶恭敬的打着招呼。看来,黑风有意招集的堂聚之宴,非但未达到他想要的结果,反而让血千叶的地位更加稳固,这两个多月来的忙碌怎有白费的。
春喜机灵的将逍遥居的大门关上,更吩咐守门的两个偻偻,二当家的酒醉要休息,未经通报,不准放入任何人,否则,他们等着亲自跟二当家的解释好了。此二人赶紧点头应下,若不是二当家提拔,他们现在还是个任人踢骂的火头军呢,怎会有今天这般荣耀的时候,春喜姑娘就等好吧,这门一准守得严实。
大屋中,天悦挥舞着小木剑在地当间自误自乐着,春喜坐于床边,对自家小姐好一番询问,但凡她知道的与那事有关的反应,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最后的结论是,小姐,怕是有了身孕了。
血千叶叮嘱,此事绝不可透露给第三个人知晓,就算是夜狼也不可以,再等等看,不排除胃肠不适。如若真得中了,她会格外小心,她可不是那些个柔弱的大家小姐,遇到这样的事哭得心痛断肠的,小东西既然来了,尽管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她要这份母子缘,她不但会生下,更会好好的养大他。给天悦添个弟弟或妹妹的,到也热闹,省得小家伙整日里不是跟虎虎自言自语,就是在院子里乱挥木剑,怪孤单的。
“可是,小姐万一真有了身孕,这肚子可是会一天天大起来的,到时候,小姐要如何隐瞒啊,那些人万一对小姐不利,那,那?”春喜越说越怕,到最后真好似看到了可怕的事一般。
血千叶一声轻笑,一双玉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自己平滑的小腹,如若这里面真的已然在蕴孕一个小生命,做娘的天性,会不顾一切的保护好他。不知小东西将来像谁多些,要是女孩,当然要像她,温柔娇美;若是男孩,就要像天悦,漂亮可爱聪明。母爱开始提前泛滥的血千叶竟然将播种的人抛除在外,可是,明明说要像天悦的,为何脑中会浮现那现英俊不凡,却正在口喷烈火的脸。
“小姐?”春喜温柔的轻唤着,床上之人的心神不知飘到了哪儿去,那娇颜上甜美的笑,玉手轻轻柔柔的抚摸,让春喜不忍将其打断,奈何,她真的很担心未来数月,小姐挺着大肚子要如何对付黑风寨中如狼似虎的粗鲁男人们。
挥去脑中那些个过早的想法,血千叶郑重的说道,“没有万一,敢做那万一之事的人,我会亲手送他进阎罗殿!我知道你担心刀疤那些人,放心,你只要替我守好天悦,而我,会等,等一个能让我下手的理由,身边的毒草必须连根铲除!”
血千叶的症状越来越明显,闻不得肉味,见不提油腻,一日三餐大多清粥小菜,可急坏了春喜,有孕之人,怎能吃这些个东西。不过,黑风寨虽隐于山里,却并非与世隔绝,寨中有专门负责到山下州县采买之人,出得枫林,向南不到百里便是魏郡,如此大郡,所需之物应有尽有。故此,春喜拿出大把银子,托于血千叶收复之人,让其按她纸上所写一一购来,什么血燕窝、乌鸡、牛骨、枸杞、山药、百合……春喜绞尽脑汁,但凡能想到的全数罗列出来,如此大手笔,全是为二当家的滋补养身之用,当然不忘随带一些能放置的精致甜点。
“你没长眼睛啊!”春喜好似老母鸡一般,对着险撞到她小姐的刀疤咆哮着。
今日天气甚好,暖阳照人,和风轻抚,丝丝浮云游荡空中。大好的天气,大好的心情,慢步于寨中的血千叶险些让横冲出来的刀疤撞倒,春喜当即吼了起来。
被骂之人俯视着娇弱的春喜,其右边脸上一条从眼角漫延到下巴的长长疤痕,好似一只扒了皮的蜈蚣粘在皮肉上,随着刀疤阴沉的笑,蜈蚣在其脸上蠕动起来,“你看,我长没长眼。二,当,家的,真是对不住啊,刀疤个头太大,看不见脚下之物。”
那丑陋恶心的嘴脸渐渐贴向春喜,春喜汗毛战栗,迅速躲开那邪恶的脸还有那肮脏的气味,满目恨恨的看着刀疤。跟在霸道狂傲的血千叶身边,别说春喜的气势大增,就连那长了个头的小家伙天悦,性子脾气也发生了显而易见的变化,自然这不排除冷家小娃骨子里就有那么股霸道劲,小东西现在常常是手握木剑,在春喜的陪护下,敢在黑风寨中横晃,小主子的架势越来越足。
“刀疤,当心祸从口出!”一道如寒冰般声音远远传来,未等春喜回骂,已然替其回击。
刀疤迅速扭转身,看向来人,随即,眼神越过春喜,直逼那一脸悠闲的血千叶,“哈,我怎么忘了,如今黑风寨中跟在二当家屁股后头的人越来越多,往后,我是该小心说话,万一被哪个姘夫听了去,我的小命不保啊!你们,慢,慢,聊!”话落,刀疤阴笑着离开,夜狼也走了过来。
“你近来脸色不好,寨中的假郎中有些本事,不如让他看看!”清清冷冷的声音中,透露着些许关心。
血千叶展颜浅笑,叉开话题,将新的任务交给了夜狼。
算算日子已半月有余,下山采办之人也该回返,用过早餐春喜便带着天悦到院外玩耍,更为等待采办药品之人,而血千叶则叫去了老六在房中细谈。
“少爷,慢点,别摔了!”
“不慢,嘿嘿嘿!”天悦威风凛凛的挥舞着木剑,那有模有样的几招,还是得夜狼指点,一双粗壮小腿向前跑动着。
“唉呀,小免崽子,你找?”死字未等骂出,猴头便对上了春喜要吃人的眼神,而眼前他所要骂的小兔崽子正胆大妄为的用木剑刺砍着他,没想到小家伙还挺有力道。
“打,打,骂我,打!”天悦不依不饶刺着猴头的大腿,直到那巧合下的精准,让猴头一声痛呼,急弯下腰捂着祖宗给的命根子。
“你个小崽子,你他娘的往哪儿刺,妈的,你还没完了,唉呀,我的脸,老子掐死你!”猴头扭曲着脸忍着跨下之痛,正欲扑来,却被春喜抡起的拳头打重。
天悦咯咯的笑了起来,更是语出惊人,“欺负天悦,娘说,打,打!”
小儿的话让猴头满脸黑线,恨得咬牙切齿,而春喜却喜笑颜开,没错,她家小姐就是这般嘱咐少爷,正待要好好教训那不长眼,更心术不正的猴头时,远处传来的一声“春喜姑娘”,让春喜收起了拳手。
“少爷快来,别理那猴子,等下春喜给拿糕糕吃,快来!”春喜满脸喜色急叫着落后的天悦,向采买归来的人跑去。
“咦?”耳尖的小儿,发出好奇之声,刚走出几步又跑回了猴头先前弯腰之处,一个粗糙的黄纸包,安稳的躺在地上,看着那只顾夹腿而去的猴头,小家伙急退了回去,捡起纸包好一番细细端详,奈不住春喜急唤,小手握着纸包跑了过去。
采办之物全数搬进了逍遥居,就连那十几只乌鸡,春喜也要放在逍遥居的院子里由她专门喂养,看着那满桌子的补药,春喜美滋滋的点数着,天悦翘脚看着热闹,血千叶无奈摇头,可想而知,今晚她就不用只喝清粥了。
“天悦,到娘这儿来,你手里握的是什么?”女人宠溺的看着那跟着春喜忙乎的天悦,待收回目光时,眼尖的扫到了小儿那肉乎乎的小手。
“嗯?”血千叶这么一提醒到让小家伙抬起了手,满脸得意蹦跳着跑到床边,小手举在血千叶眼前,“娘,看,捡的!”
“捡的?在哪儿捡的?”血千叶接过被小家伙握着皱巴巴的小纸包,温柔的追问着。
“外面,丑猴子掉的!”
“春喜!”血千叶唤来那忙碌的春喜,摊开手中的纸包,言下之意,此物是什么,何处而来。
春喜猛然机灵,想起了先前天悦伤那猴子的一幕,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天悦,告诉娘,你看到是猴子掉的吗?”
“嗯?有声,地上就有了,猴子这样走,我就捡了!”小家伙一边学着猴子走路的样子,一边讲述着。
血千叶小心翼翼的扒开黄纸,带着些许香气的白色粉末露了出来。
“小姐,会是什么?那死猴子准没好东西!”
光看,丝毫看不出明堂,血千叶猛然一个机灵,对春喜低语了几声,春喜转身而去,天悦屁颠的跟在身后,要帮忙抓乌鸡。
是好是坏,试试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