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轻抚上男人英俊的脸,她喜欢自己男人这健康的麦色,手指细细勾画着,如墨的剑眉,微闭的双眸,高挺如刀削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嘴唇软软的热热的。
“嗯!你敢咬我!”女人惊呼,手指刚从狮口中挣脱,又被男人的大掌温柔包裹。
“这是你勾引我的代价!”冷烈理直气壮更满眼柔情的说道。
“呵,你还真经不起勾引啊,不过摸摸这皮糙肉厚的脸,就开始对我浪笑,男人啊,啧啧!”血千叶取笑着,话到最后故作高深起来。
“男人?男人怎样?这天下的男人多过半数,却分三六九流,给我把话说清楚,你男人我到底应该是何一等人?不说清楚,今晚你别想好过!”冷烈发狠的威胁着,女人却鄙视的笑了起来。
可不是她嘲笑他,话虽说的恨,就怕他没胆做,当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又是在如此车厢中,他能耐她何?即便明知如此,然而血千叶却不想驳了男人的面子,难得此时两人这般好的心境,两人之间的位置再次逆转,女人乖顺更似疲惫般窝进了男人的怀中。天下男人多的是,远的不说,就说这远在天边近在同行的轩辕殇跟姑苏彦,澹台逸凡跟澹台万安甚至是那位远在皇城的一国之主澹台方旭,他们各有千秋、各有所长也必会存在差距,可是,她才不会像个傻子似的比这比那,毫无意义、更浪费那个精神,她的男人只要她满意,对了她的口味,就算是个小偻偻是个乞丐,她也乐得稀罕更与外人无关。
“你疯了,我知道我的话会令你心潮澎湃,感恩戴德的,你也不至于这般激动的对我投怀送抱吧,你的宝贝女儿太小不知所以的,天悦可精着呢,当心儿子哪天口无遮拦的给你说出去,你对他的娘亲不规矩,还敢扒他娘亲的衣服,还?嗯!”
男人用自己火热更饥渴的吻堵住了女人喋喋不休的小嘴,再让她那么撒开欢的说下去,指不定把他说成什么德行呢,连投怀送抱都敢用在他身上,简直要颠倒黑白,龙凤逆位了。不过,被女人如此一说,他到不得不强压心中的跃动,他们之间的亲腻到是不怕被女儿看到,反正小家伙夜里一向睡得安稳,到是那坏脾气的儿子,着实令他这个做老子的头痛。
一番热吻,彼此无不在平息着心中的那份雀跃,直到两人默契的相视而笑,相依相偎,享受着车里独属于他们一家四口的温馨甜蜜。
晴日的夜空,满天星斗闪烁着清冷的银光,好似珠银撒满整个漆黑的大幕。以天为幕,以车为家,任由那苍白的月从桦树间将冷冷的光倾泄而下,任由凄冷的风在林间在火堆旁肆意穿梭。这汇聚了四家力量的庞大车队,将这方小小天地占据,漫漫长夜各家将占据之地严实守卫着。
其中一处,十个侍卫守护的无轮车厢尤为显眼,那便是轩辕殇那辆断了车轴的马车,车轮虽被卸了下来,车厢却稳稳着地,可供轩辕殇与姑苏彦寒夜休息所用。
“赤烈之行,您何必亲自去,难道您对我还不放心吗?”
“哈哈,何时学得跟我如何外道了,我不放心所有人,会不放心彦吗?”
“那为何非要亲自前往?”
“彦,你真以为赤烈帝是好哄的不成,老东西精着呢,一个连祖坟都敢去动的人,他什么做不出来,他现在就快疯了,赤烈国内反老家伙的动静越来越大,而他更是不争气的,膝下竟然无一子半女,哈,这个皇上做到他这份上,真应该羞愧的溺死自己。”
“哼,这都是他的报应。”
“报应?彦,何为报应?就因为他暗中杀光了自己的兄弟,逼走了自己的王叔?彦,如果这么做的是我,你可会说我也是报应!”
“你不是!你不是端木雄那种刚愎自用、冒然充大之人。就算你杀了自己的兄弟,那也是被逼无奈,那也是事出有因。”
“哈哈哈,彦,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不管我做了什么,不管做对与否,你只会一味的认为,我所作所为全是理所应当,全是情理之中,彦的这份情义,我这辈子是还不尽了。”
“我几时要你还了!”
“你生气了?真的生气了?哈,生气好啊,这才是我熟悉的彦,我一辈子的生死兄弟、朋友!别在为此事犯恼了,赤烈有的是热闹让我们看,兴许真能捡到宝贝呢,探子那边可有消息?”
“有,若不是车子坏了,我们应该按预期跟探子汇合了。赤烈那边已然闹开锅了,愚蠢怕死的保皇派继续捧着端木雄的臭脚,而以护国大将军赫连为首的护祖派也已在私下里密密汇结着,到时候,宝山之行是否行得通,还不好说呢!哈,我说赤烈帝那是报应,你可别笑,在赤烈这已成了百姓心里默定的事实,如若不是报应,赤烈皇宫妃嫔无数,民间更藏有那个老东西宠幸糟蹋过的无数良家女子,你几时听到老东西有什么一子半女流落民间,几时听到赤烈皇宫有什么小王爷小公主的,即便是有那么一两个的不过数日便早早夭折。”
姑苏彦的话,轩辕殇自然早有耳闻,只不过他不是那种相信天意弄人,相信报应轮回之人,故此,对姑苏彦一直以来的报应之说,不屑的很。赤烈帝无子无女已是天下人取笑之事,更是赤烈帝最痛最丢面子之事,曾几何时传说赤烈帝为了得子,竟然舍后宫于不顾,暗中出皇宫到民间猎色,但凡相貌偏上之人皆在其所猎范围,近似疯狂的找,疯狂的宠幸发泄,只为能延续他的血脉,可结果却是疯了二年毫无动静,更毁了龙体。此事若换在其他国家,定会在王爷或是与皇室有血缘之亲中寻得帝位继承者,奈何,若大的赤烈有资格坐在那把金灿灿龙椅上的除了赤烈帝再无第二人选。不过,赤烈也有传言,当年被赤烈帝逼走不知是生是死的九王叔可能尚在人世,至于寻到与否,不详!
而对于此行能遇上冷烈,以及雷鸣的两位亲王爷到出乎轩辕殇的意料,该算是格外惊喜。一个莫明其妙现世的地宫,竟有如此份量引来众多份量极重的人物,赤烈何愁不红火。
黑夜慢慢退去,红日自地平线涌出,整片天地好似层层剥茧般光明一片,噼噼叭叭之声伴随着袅袅炊烟萦绕在稀疏的桦林中。眼前这阵势到让轩辕殇及澹台兄弟们先惊后感叹,当看到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肉粥出锅时,心中也随之热乎起来。冷家堡准备的周全自有道理,没想到那个新起之秀的血刹门竟然比冷家堡还要讲究,那个什么假郎中的车上好似带着整间火房。
鹰卫将烧好的热水送到主车没多久,假郎中亲自端着香粥走了过来,说是给冷家的小少爷还有夫人送碗热粥暖暖肚子,至于其他人的吗?如若锅里还有的话,那大家随意。言外之意,若是被血刹门自己的弟兄吃光了,那就对不住各位王爷公子的了,出门在外总得顾好自家人吧。
“好吃,跟在谷里吃到的一样。”天悦边吃边满意的赞叹着。
“小主子的喜好,火房的人可记得清楚呢。”假郎中满脸笑意的更亲切的回道,冷烈则倚着车窗喝着鹰卫奉进车里的热茶。
“有什么话直说!”血千叶突然说道,与门里的兄弟相处的时日不可谓太久,也有段漫长的日子,尤其门中的首要人物,假郎中若有神言密语时,便会情不自禁的搂着他下巴处的三根长毛,此时亦然。
听得门主发话,假郎中佩服的笑了笑,直截了当的说道,“门主要格外留心蓝眼人,此人了得,太深!”
“说明白了!”冷烈严肃的说道,这可不是他不知好歹的破坏人家血刹门的规矩,事关他女人,他必须弄个清楚,这个神神道道的假郎中可有些道行,此时定然不是他闲来无事的胡言乱语。
“说不明白!”假郎中不怕死的说道,爆狮的气息瞬间变化,假郎中无奈笑了笑,此次可不是他故做神密更不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这也牵扯不到什么天机,只是单纯的针对轩辕殇这个人。说此人深,那是说其心机深沉,无论合适与否,假郎中拿冷烈做比,冷堡主也是位成大事,智慧深厚之人,可是与轩辕殇相比,冷堡主的深却是那种深冷难测,而轩辕殇却深暗莫测,宁可招惹爆狮冷烈,被其痛快狠厉的一口咬死;也不要去招惹雪炎旁轩辕殇,被其一点点无情的耗尽心神折磨而死,这便是两人本质的区别,这便是假郎中要警告自己门主的。
“我的男人冷、狠;轩辕殇却是阴、绝,是这个意思吧,你们放心好了,他只要不惹我,我与美男之间自有界河阻碍,可是,他要是犯贱的主动惹上我,你们两位也该知道我这个人呢,一向讲究礼尚往来,不给他留些深刻的印象,他还真当我是只无害的兔子!就算不咬断他的筋骨,我也要撕他一口血肉下来。”血千叶满脸嘻笑,却不紧不慢的说着血淋淋的话,懒得理会两个男人灼灼的眼神,继续说道,“既然血刹门与冷家堡为一个目的而去,那大家就要诚心合作,合理分工,省得造成人力上不必要的浪费。”
仔细听着血千叶对到达赤烈后的安排,无论澹台逸凡兄弟如何明查暗访,他们这相辅相承的两家一定要抱成团,前后左右的呼应着,皇宫、宝山甚至是赤烈的大街小巷要分区域化分到各人身上,冷家堡大门大户,在赤烈也有些许产业,这脸面上的自然交于冷家鹰卫,至于江湖上尤其那些个不入流的门派帮会,却可能是消息流走最快之地,再来便是赤烈当地的混混乞丐之流,则由血刹门负责,最后将查到的消息汇于他们之手。
此行原则只有一个,地宫如果能护,他们会尽到本份,一旦护不得或是根本不值得,门里堡中所有兄弟的性命为重,速进速退,必求安然无恙。
“哑吧了,给我句话啊!”对于眼前毫无言语的男人们,血千叶不客气的斥道。
“门主已布置到了如此细微之处,郎中无话可说,这就去把门主的命令传下去!”话落,假郎中很是麻利的退了出去,冷烈的笑渐渐升了起来。
“女人,我可说过你有大将之风?”
“哈,想夸我呢,就来点直接的,我要是大将军,你做我的先锋可好?”
“好,我就给你做先锋!”
“啊?冷烈,你真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了,我可是将军,你这个先锋的官职可比我小啊!”
“废话,官场之上的尊卑我当然要比你清楚。你是掌控全局的大将军,我是你锐不可挡的先锋,我们夫妻联手,结果如何,可想而知!”
冷烈的话换来女人赞赏的笑,她果然没看错人,她的男人果然不是那些个沉腐自大的猪。能心甘情愿做她的先锋,其中深意无需任何言语,只要他们两人心中明了便可。冷烈能有如今这般大的领悟力,这期间她的功劳真是不可磨刹啊。
旭日高升之时,汇聚了四家力量的车队声势浩荡向南而行,日月更替,时时流逝,直到脱下厚重的皮袍改成稍薄些的棉衣,再到只着春装。自雷鸣出发,走过冬秋春的更替,历经寒风轻雪、大州小郡,再走半月,便会踏上赤烈那片神奇的土地。本该轻松的心情,却因猛窜的流言,让人心变得阴郁。越接近赤烈边境,这流言的份量劲头越足。地宫变成了赤烈百年前的古墓,之所以神秘莫测更吞食人命,那是因为所进之人绝非古墓的有缘人,古墓现世只为等待它的有缘人,要将能掌握天下生死大权的法器赐予有缘人。此般流言似狂潮似寒风迅速四窜开来,那些个没接到天下英雄贴的门派帮会纷纷直扑赤烈而来。
古墓、法器、至宝,让五国震荡,让整个天下震荡。万恶由贪起,先不论这消息有几分可信,单说这般震天的消息到底是何人所散播,其意图绝不单纯,世态开始变了味道,越发的不受控制起来。
“大家如何看?莫非真有那么个拥用生死之力的法宝,在等他的主人?”姑苏彦放下手中碗筷,将话题再次引了出来。
此时大队人马正处于雷鸣边城重镇,未急于过关,而是在此整歇两日,其深意不过要再观望赤烈那边火到底烧的如何旺盛。
见无人回应,姑苏彦将眼神移到了专心侍候两个孩子的女人身上,“夫人心思细腻,夫人如何认为呢?”
被人点到,血千叶抬头看来,随即好似根本就没听一般,将不分贵贫围坐一堂的众人一一扫过,随后很是贤慧端庄的一笑,“这些可是你们男人家的事,我个女人家的只要照顾好这双儿女便好,那什么宝不宝的,又不能给我儿子女儿当玩物,不知道,也听不懂你们在说些什么!”
被如此回应,到让姑苏彦笑的有些无奈,听不懂?鬼才相信这个多变的女人会听不懂他们一直在热议的话题。
“不知我们这里可有那个有缘人?”澹台万安一杯清酒下肚,嘻笑着问道。
“我们之中若真是有什么有缘的人,我看啊,我们血刹门就远远的看看便好,我们这些粗人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很呢,我等天生穷命,定不会是那宝贝的有缘人。”假郎中很是实在的说道。
姑苏彦这话题也确实冷了些,冷烈、澹台逸凡还有轩辕殇这般话贵之人根本就无回应,专心的吃饭品茶的。
同在日月下,却有着如此天壤之别,雷鸣天寒地冻,远在千里的赤烈却春暖花开。赤烈的春天有着江南的美丽温婉,轻柔的风,清新的空气,温暖的娇阳,随处可见的河道纵横交错更如星罗密布。青苍的山峰、清澈的河水、绿意的田野,悠扬的笛声,辛勤劳做的百姓,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融合在这片春光明媚的国度中。本该将美景时刻展现世人眼前的净土,自天下贴发出后,改变了模样。官道、土路,随时可见烟尘滚滚,铁骑声声,嘻骂连连。路边油亮的草被践踏,百姓辛苦种植的果木被误入林中的马车拉倒,善良无争的百姓被突然闯进的江湖之人打骂欺负,这片宁静的美被撕裂着,天地开始变得暗沉无光。
黄尘滚滚,搅得天昏地暗,天不再蔚蓝,被淡淡的灰铺盖,就是这般气氛下,庞大的车队驶进了赤烈国境,许是已经被四面八方受邀之客累得麻木了,守城将领只看了一眼冷右出示的天下贴,便将整个车队痛快的放入了国门,对于血刹门及轩辕殇的天下贴,根本没有出示的必要。到是一守城小兵的话,非但未惹怒冷烈,反让其跟血千叶有些心慰的笑了笑。
“这群该死的贼,都该被地宫吞了去!”
“臭小子,把嘴闭紧了,当心自己的小命,你看他们的阵势,捏死你不过举手之劳。”
“狗屁,这里是赤烈,是我们自己的家,哪容他们这个贼叫嚣做乱,大不了,小爷不守这个什么狗屁边境城门了,小爷这就投到大将军麾下,把那些敢打赤烈主意,敢闯入圣地的贼全数杀光!”
“好小子,有志气。不过啊,那是以前,不再是眼下了,大将军也没辙啊!”
“皇上是个糊涂蛋,皇上是?嗯,呸呸,你干吧堵我的嘴!”
“你小子找死可别连累我,你给我闭嘴,私下里随你骂去。”
八骑坐驾缓缓驶过城门,那两人的话随之隐去。
“看来赫连的日子不好过,怪不得他要见我爹呢,活该端木雄他断子绝孙。”血千叶幸灾乐祸的骂道,以前那是不知道原因,现在对那位不要脸的赤烈帝了解的越多,从中自然明白赫连要见莫卫的真意,再不赶紧寻回莫卫,一旦端木雄有个三长两短的,赤烈便无端木族人继位,
“赫连何止要打你爹的主意,可记得他当初问过你可有儿女?”冷烈的话,让血千叶心中猛然一机灵。
“你是说?”血千叶后面的话即使不说出口,冷烈也明白其意。没错,当初赫连那般问,就是将主意心思打到了他们一双儿女身上,他女人身上流着赤烈纯正的皇族血液,即便所生子女只能继承一半,那也好过赤烈没未来帝王。
冷烈微点了点头,声音清冷更严厉的说道,“我的儿女还轮不到外人惦记!”
“哈,想死就让他们惦记着好了。”女人狠厉的回应着,此时的男人女人俨然就是一对保护小兽的凶猛野兽。
他们不许,他们狠厉,奈何不了某此人心中所想所念,甚至是顾全大局为了天下苍生的算计。想当初赫连虽失望而回,可那份为赤烈寻回新主真主的心思非但未灭,随着时局变动,越发强烈。眼下以赫连为首的保祖派,在赫连将九王爷端木霄尚在人世,更有血脉延续的消息带回来后,人心无不鼓舞,更催促着赫连尽早准备。
为权位,为钱财闹得轰烈沸腾、血雨腥风,到最后又能怎样,不过一把黄土,一切烟云散尽。赫连的大将军印早在半年前便被赤烈帝变着法的收了去,印不在了,赫连的威望、根基、人脉俱在。皇上无德、一意孤行、刚愎自用已失臣心,当初为求子嗣在民间疯狂的猎艳,糟蹋了多少良家女子,民心早就变得哀怨。如今赤烈帝更大逆不道将贼引入家门,要带着贼盗挖祖宗们安息的圣地。前前后后,件件累计,失道之人已众败亲离。赫连挥臂振呼,自有忠义之人响应,为赤烈,为百姓,换得江山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