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在水里KISS,亏这小鬼想得出来。
但确实很惊险,很刺激,不过前提是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
花千雪就在附近,此时她哪里有心思与他缠绵悱恻,推开他,附在他耳边一番轻语央求,楼清戈哪里见过她如此娇憨的一面,怦然心动下,终是答应改日听她的解释,不再出头。风铃长吁一口气,使出浑身解数,总算搞定他。现在已摸准了他的脾性——吃软不吃硬。
于是,当花千雪出现在池塘边的时候,风铃赶紧把那个色胆包天的人按在水下。
淡月下,银辉倾洒,花千雪头微低,脸藏在阴影里,看不出什么表情。
风铃站在齐胸口深的池塘里,掩下紧张之意,仰望他,干笑道:“刚才头脑有点发昏,见这里月色上佳,风轻云淡,想在塘里活动下筋骨。”她知道,这个借口很蹩脚。
花千雪不语,双眼犀利,如冷电般射向站在水里力图镇定的人。
这个时候绝不能畏畏缩缩,风铃的手暗自掐了把水下的人,警告他不准出声,便笑嘻嘻地游到塘边往上爬:“雪,你那是什么眼神,不会是怀疑我在水下藏了个奸夫吧?”
常言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花千雪嘴角露出一抹莫名的冷意,牵起她还滴着水微颤的小手往屋内走去,似有意无意地往池塘那边说道:“有没有奸夫,让相公我今晚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他说得很吓人,实则进屋后什么也没做。只是吩咐若离打来热水,等她换洗过后,拿来布帕帮她擦着一头湿发。
他的动作又轻又柔,一如他给人的温文感觉般。铜镜里的男子眼眸微垂,暗影下竟透出的不是谦和,不是淡漠,是一种落寞还有……疏离。有点慌了神,风铃偷瞄了他无数眼,却心虚的不敢开口。今天这事让她七上八下,他若知道干脆冲她发怒,反倒心里会觉得舒坦些,这样不声不响地胸口憋闷得很。
几经忍耐下,终是没胆子向他坦诚此事,真的怕他一怒之下把她拍死。发干后,可能是因为心里的愧意,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温顺,两人靠在床头,任他拥她入怀,轻抚她的长发。
良久,以为他今晚不会说话了,但他忽然开口。“你至今还欠我一个解释。”
风铃心里一紧,一动都不敢动,轻道:“什么解释?”
若是问今晚的事,他反正没抓到现场,抵死都不会承认的,是男人都不会容忍自己的女人与其他男子亲吻,虽然她自认为与那小鬼是清白的。
他胸腔里微振,缓缓道:“一年内风铃若找到回家的路,花千雪不得阻拦,这句话你一直没解释过。”
不由松了口气,至于这个问题也没准备瞒他,抬起头,看定他的双眼,轻轻道:“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根本就不是朱云云。”
他微微挑眉,没有过激的表情。
她看着他愿闻其详的样子,小心翼翼道:“我说出来,你不要被吓到。”
他展眉一笑,眉间重新发出那种不可一世的飞扬神色:“何事值得我所惧,只管说!”
笑意再回他脸上,心头只觉轻松不少。于是,便将事情始末细细告知于他。他面无表情,眸光深邃而飘渺,捉摸不定。
室内静默,良久,他才轻轻呼出一口气,笑叹道:“此事果然匪夷所思,够吓人!”
风铃狐疑不定:“你不把我当妖怪看?”
他微笑:“谁说不把你当妖怪看?不过天下像你这种独一无二的妖能被我拥用,又是何其有幸的一件事。”
风铃顿时大喜:“所以你也会帮我找回家的路,对吧?”
花千雪沉眉,静看了她一会,才道:“我令你觉得很讨厌?”
“没有。”有些不明所以。
“你在那世有丈夫儿女?”
“没有。”
他轻叹一声,低低道:“既然你不讨厌我,没有牵挂,为何又一定要离开?”
风铃语塞。
这一直是她生存于此世的执念。回去报仇是借口,但生于此世的不安全感却是令她恐惧的源头。感觉这里只是她的一个客居地,从未认真想过去融入,一心一念只是盼着回归。
叹息中,花千雪说会帮她留意打听一些奇能异人,缘来缘去,一切自有注定。但他的那声轻叹,久久在她心间回荡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