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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青藏文化——神秘的高原,神秘的脸(1)

青藏文化,是居住在青藏高原地区的藏、羌、回、门巴、珞巴、蒙古、土、撒拉、汉等民族,以及夏尔巴人共同创造的,具有高原风格的区域文化。

西藏地处中国西南边疆。从远古时起,西藏人民就开始在被称为“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上劳动生活,繁衍生息。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西藏人民以自己的勤劳智慧,创造了独特的文化。

一、世界屋脊——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青藏高原,一个地球上最高的地方。天倾西北,地陷东南,老天堆起了皑皑的白雪。在这莽莽苍苍的冰山雪域中,在这湛蓝得让人难以置信的天空下面,天地间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静谧,如此简单,但那眼前的一切却又如此地变化多姿,亭亭净植,带着让人无法言表的魅力和震撼。这就是号称世界屋脊的青藏高原。

青藏高原是地球上海拔最高、面积最大的雪域高原。它的面积有近200万平方公里,占祖国国土面积的1/5;它的海拔平均有4000米左右,似乎人类的一切活动都在它的鸟瞰之下,所以素称世界屋脊。因此之故,它又被视为除南极、北极之外的地球第三极。如果说大江大河是人类文明生长发育的母亲的话,那么青藏高原就是母亲的母亲。不仅中国的黄河、长江发源于此,就连恒河、印度河,当然还有雅鲁藏布江等也发源于此,于是,它理应享有万河之源的神圣。

在莽苍浩瀚的青藏高原上,既有巨大的高原盆地,又有坦荡开阔的高原谷地;既有星罗棋布的湖泊、温泉,又有高瀑飞泻的峡谷深渊。在那神秘高原的腹地,却平展袒露出一望无际的凄凄芳香;在绿草如茵的草原上,万里晴空,一碧如洗,偶尔白云飘过,与地上的漫漫羊群相映生辉,相映成趣。置身于这样的情景之中,你会感到,自己的心胸一下子扩大了,大得离奇,大得茫渺,大得连自己也忘了……

地高天寒,是青藏高原的第一特点。许多峻峭的山峰,远远地高于雪线,那里长年积雪,是一片冰清玉洁的冰雪世界,一个较大的冰雪中心,在这里,有形态各异,造型丰富多彩的雪影冰塑,有的像是冰雕的动物王国,有的像是晶莹的高原龙宫,而有些地方,你又可以发现大片的高原土林。虽说20世纪的人类已经征服过一些高峰,甚至包括最高的珠穆朗玛峰,但许多山峰至今仍然沉睡在千万年的大梦之中,人迹不至鸟兽绝,亘古旷今惟冰雪。高原冰雪山峰似乎以它那磅礡的气势,静静地挺立着,以无言的微笑,在向坚忍不拔的人类发出它永恒的挑战和召唤。

可是,就在这“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冰雪大梦之中,却繁衍生息着我们的藏族同胞。它们一代代地摇着转经轮,吃着糌粑,把青稞酒一饮而尽,然后便钻进风雪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一代又一代,循环往复,以至无穷。

据藏文史籍《青史》记载,远古,青藏高原是一片汪洋大海,随着岁月的变迁,海水渐缩,大地隆起,遂有人类生息繁衍。

藏人远古传说“鬼神”横行雪域,进而十二邦国、四十二小邦国并立,互相征伐不已。7世纪初,活跃在雅隆地区的悉博野(今山南境内)王松赞干布一统青藏高原,建立强大的吐蕃统一政权。这也是我们了解较多的西藏历史,不过这也是唐代以后松赞干布与文成公主喜结良缘以后的事。没有文字记载的传说就像谜语一样,它在岁月的风雨中被遗忘,在时间长河中被剥蚀,它斑驳迷离,让人像在斯芬克斯面前一样,除了永恒的猜测,否定,再猜测,再否定,没有人能得出最后的结论。但就是这样一种仅仅是传说下来的文化,我们下面将会看到,它仍然深刻地影响着西藏历史的发展轨迹。这就是神话的力量,传说的力量。

相传普陀山的观世音菩萨,给一只由神变来的猕猴授戒律后,命它从南海赴西藏雪域高原修行。这只猕猴来到雅隆河谷的山洞中潜修慈悲菩提心,一个女魔施尽淫欲之计,引诱它说:“我们两个结合吧!”猕猴回答:“我是观音菩萨的徒弟,受命来此修行。如若与你结合,就会破了我的戒行。”女魔说:“你如果不同我结合,我就只好自尽。因为我前生注定要降为妖魔,你我成不了恩爱夫妻,日后我必定成为妖魔的妻子,并生下无数魔子魔孙。那时,雪域高原将成为魔鬼的世界,万千生灵将遭残害。所以,希望你答应我的要求。”与女魔结成夫妻会破戒,若不与女魔结合又会造成大的罪恶。内心矛盾的猕猴返回普陀山,请示观世音菩萨。观世音菩萨说道:“这是上天之意,是吉祥之兆。你能与她结合,在雪域高原繁衍后代,是莫大的善事。作为菩萨,理当见善而勇为,速与女魔结成夫妻。”猕猴与魔女结成伴侣后,生下了6只小猴,它们性情与爱好各不相同,在果林中各自寻食生活。3年后,当猕猴前去探视子女们时发现,它们已繁衍为500只,林中果实即将枯竭,生活凄惨。老猕猴便再度返回普陀山求助于观世音菩萨,并遵圣者之命从须弥山取出天生五谷种子,撒向大地,大地不经耕作便长满各种谷物。猴子们因为得到充足的食物,尾巴慢慢地变短了,也能说话了,逐渐地变成了人,这就是雪域高原上的先民。

让人不得不顿生敬重之心的是,这件事不仅被言之凿凿地记之于经书,而且被堂而皇之地雕刻在布达拉宫等神圣宫殿的墙壁上,作为浮雕壁画以供人们瞻仰。直到现在,藏民仍然相信自己是这神猴的后代,每到播种季节,他们都要到据说是神猴居住过的岩洞附近抓一把土回去,以便祖先保佑自己;再把神土撒到自己的田地上,以便祖先保佑庄稼获得当年的丰收。

在和地球的第三极的严酷环境之中,竟能演绎出如此离奇如此美妙的关于人类起源的故事,这难道不能让当代科学拜物教的信徒们感受一点什么吗?

西藏的历史起源与神话,而那些至今为人们频频使用的一些地域名称可追溯到1300年前。历史上从纯地域角度把西藏分为四个部分:阿里、藏、卫、康。西藏一直自称“博”(Bod)或“博康”(Bodkams),藏族自称博巴(Bodpa),千年不变,但不同地区之人有不同称呼。

英文译西藏为Tibet,乃原自吐蕃土伯特或吐蕃图伯特一词。蒙古、阿拉伯等人向来把藏族称作土伯特或图伯特,后西方人把土伯特或图伯特一词在英文中转写成Tibet。

藏族与汉族及其他各兄弟民族世世代代保持着紧密联系,并具有相同或相似的特征;同时,受自然条件、地理环境、宗教信仰、历史变迁等诸多因素的影响,西藏的文化又有着自己鲜明的地域色彩和浓郁的民族特色。她的文化是中华民族文化宝库中的一朵奇葩。在历史的长河中流下了很多宝贵的文物,它们真实地记录了西藏的历史变迁,充分地体现了西藏和内地之间的血肉关系,展现了西藏人民的勤劳智慧和艰苦奋斗的精神。

真的,如果你闭上眼睛,静静地想一想,你可能立即就能感受到:这世界如此存在是一个奇迹;人类的存在是奇迹中的奇迹。如果你由于太幸福而变得不觉得幸福,那么,到高原雪域走一遭吧!它能够刺激你在现代机器的涡轮中被甩得麻木了的神经,体验一种由威严而变得让人恐惧的生活;它让你惊讶,让你震撼,让你皈依。或许,它会给你的生活以意义,让你从此戴上一副别样的眼镜来看这个世界,觉得一切都变得新奇,每天早上的太阳都是真的新鲜起来。一颗圣洁的灵魂会有一种庄严的感受,那双看到过苦难的眼睛会看到事情背后的实质。当世界在你面前袒露时,我想,你会感激青藏高原,感激在青藏高原上生老病死,一代又一代顽强生存的人们。是它让你升华,是他们让你触摸到了生命的真谛。而且你有了这种认识,你也就能够理解藏民那痴迷的宗教热情给你造成的奇妙而模糊的印象了。这就是地球第三极所可能馈赠给我们的最好的精神礼物:信仰宗教其实是人类天性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藏文化中的“佛”光

中国西藏的文化源远流长,具有浓郁的民族和地域特色。藏传佛教文化艺术是西藏文化艺术的主体。青藏高原的冰雪王国其实离印度很近,可是,印度人并没有把他的西天佛音通过他背后的珠穆朗玛峰传到这里。像西学的东来一样,佛教的进藏也是西学东来,或者说从尼泊尔来。作为青藏文化主体的藏族传统文化,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即以原始自然崇拜和复杂献祭仪轨为主要内容的本教文化和以密教为特色的藏传佛教文化。

青藏文化的经济基础是高原游牧经济,但是,孕育青藏文化的温床,以及作为汇集、积累和传播这种文化核心的,却是农业文明,而且一直在雅鲁藏布江及其支流地区。均以拉萨为首邑。这些城邑,都分布在以农业为主的雅鲁藏布江中下游及其支流地区。说明,即使在以牧为主的青藏高原地区,农业文明在人类文明的积累方面,仍占据着优势地位。

在青藏文化中,宗教文化占据最为突出的位置。这一特征,在藏民族和藏族传统文化的形成,以及青藏文化的对外传播方面,起到巨大的促进作用。尤其到七世达赖喇嘛时,清朝中央政府授命其建立噶厦政府,最后形成政教合一的局面,格鲁派几乎一统蒙藏地区,同时也细致地影响了青藏文化的方方面面。

佛教藏族化以后就是藏传佛教,俗称喇嘛教。藏传佛教作为佛教的一个分支,它在基本教义上仍然是佛教的核心教义。佛教的核心教义是“轮回”,很可能是最广泛的认知内容。因为,中华民族喜欢从积极的方面看问题,而西方科学却又具有最为积极的禀赋。而地、水、火、风作为传统印度文化中属于科学的因素,在“五四”后当然也就有了广泛的传播,不管事实上“空”的深度解释有多么的消极,相反,带有唯心主义色彩的“轮回”观念,却同诱导人向善的积极观念沦落为“消极”的了。在西藏文化这朵艳丽的奇葩中,最引人瞩目的花蕊当数喇嘛教的达赖和班禅制度。

这种制度也叫做“活佛转世制度”。

达赖的全称叫“达赖喇嘛”,达赖的意思是大海,喇嘛的意思是上人或上师。

班禅的全称叫“达赖额尔德尼”,班禅的意思是学者,也可以理解为专家教授吧!额尔德尼的意思是宝师,即神圣珍贵的佛学大师之意。

可见,达赖和班禅的意思很相近,都是指导人学佛修行的大教授。既然二人的职责那么相近,为什么还要设两位大师而不是一位呢?难道是因为一个人忙不过来吗?

不是,追溯一个历史,这种二元的喇嘛教活佛转世制度,其实还是由象雄本教文化和松赞干布开始自中国、尼泊尔、印度引进的佛教文化之间各有着自己社会基础的结果。本教文化和佛教文化的文化基因不同,就难免引发西藏社会历史运动的矛盾和平衡互补,这种冲突和互补的长期发展,就形成了一个达赖、一个班禅的双头“活佛转世制度”。

达赖和班禅都被尊为“活佛”,活佛制度是从都松钦巴开始的。1187年,都松钦巴创建了楚布寺,他在圆寂前嘱咐弟子们说:自己“将乘愿再来”,也就是说他还要转世到人间,重新开始履行自己的职责。后来,他的弟子们就到处寻访,终于找到了一个灵异的儿童,认定他是先师的化身。于是就请进寺庙,尊为主持。以后,这个制度保留下来,就一步步逐渐确立为活佛转世制度。以后,别的教派互相模仿,是为达赖和班禅双头制度的源头。

在藏民文化中,有一种习惯的说法,天上有太阳月亮,地上有达赖班禅。达赖喇嘛被认为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班禅额尔德尼被认为是无量光佛的转世。

藏传佛教,对信仰该教的青藏地区各族人民的精神世界,产生了深刻的影响。经论即知识,喇嘛即学者,“万般皆下品,唯有学经高。”足以可以见佛教在青藏文化中的影响。

在知、行关系上,佛教重知轻行,而且把“知”主要限定在佛学方面,把“行”等同于自我修炼(内修心、外修身)和扩大佛教影响、提高佛教社会地位的实践活动。重视人的自我内省,但内省却完全陷入对自我对人生的否定之中,其目的不是鼓足勇气,迈步向前,而是顶礼释氏,皈依佛门,让人们在对佛的信仰与崇拜中,认识和实现自身的价值。藏传佛教在缓解人们精神重负,抚慰人们痛苦,心灵的同时,也有加强高原人优良品德修养的作用,如重知识、尊学者,乞苦耐劳的精神,坚忍不拔的毅力,豁达善良的性情,正直利他的品格等,均属此类。

在西藏传统中,最有价值最有意义的东西是慈悲,慈悲是佛教对人类精神最崇高的贡献。按佛教的解释,慈悲是一种理性的爱。因此它就似乎比别的宗教爱得更加有价值,这里的理性,当然是价值理性,而不是科学的工具理性。这种理性并不在逻辑中,也不在语言符号的表达之中,而是必须在行为中。也就是说,它存在于对佛陀和菩萨理想的了解和反复实践当中,就像王阳明说的“不离日用常行内,直造先天未画前”。所谓菩萨,就是承担一切众生苦难的人,他踏上解脱之旅,不只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帮助其他众生。人在自己的了解和行为中证得自身的价值之后,他就解脱了。这种解脱并不就是说融入绝对的境界之后就了事,也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在极乐世界中安享宁静和欢乐,逃避“空”寂的世俗世界的痛苦。相反,佛教也鼓励人选择一再地回到世间,奉献他的智慧和慈悲,来服务世界,包括变牛变马的服务和奉献。就上一世纪的人类大战互相残杀历史来看,就目前世界上仍然存在的局部战争连绵不断的情况来看,目前全世界最需要的,其实也可能正是这样的精神。试想,这些活跃的和平使者,难道不是全人类最珍贵的道义精神吗?还有比圣雄甘地的努力更无可挑剔的吗?诚如龙清巴尊者所说的,他们“披戴坚忍的盔甲”,致力于宣扬他们的菩萨理念.并把智慧传布到我们经验中的每一个层面,同时,如果人类还需要价值理性的话,这样的努力也将日益传递到这个“小小寰球”上的每一个有人的角落。

是的,我们承认,在当前占文化优势的西方世界,在他们那些人的心目中,东方的道教、佛教,则都是一些似乎不可理喻的神秘主义。但是即使是在西方,在真正前沿的科学大师和神学大师那里,他们也是承认这个世界的永恒神秘性的。比如,爱因斯坦、罗素以及上世纪红极一时的存在主义哲学大师们。他们承认,科学不可能使这个神秘的世界变得彻底清晰明朗,所有的人类科学知识加在一起,也不能改变世界在本质意义上的神秘特性。这是关于这个世界的永不可能易改的结论。人类能做的事情只是相对的清晰和明朗,但这些清晰和明朗也只有放在世界宇宙的神秘大背景上,才能显示出它对人类来说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