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在哪里?”那头的声音,很是冷淡,公事一般,没有半点起伏。
“我在家里。”心眉轻轻回应,坐了下来。
“呆会我让人送一套礼服,晚上参加宴会,八点我去接你。”说完,也没等心眉回应,那头就切断了电话,让她呆愣了好久。
心眉放下手机,望向窗外,他现在不是还在国外吗?晚上?宴会?脑子对这个消息还不能消化。
以何种身份去?女朋友,还是情妇?心眉突然冒出这个念头。
他们现在这样,分手了,还是没有?就连她自己也糊涂了。
他的热情,似乎只停留在晚上,白天的他,冷漠的让她心寒,刚刚那通电话,两人这么久没见,他的语气冷淡的让她以为两人只是陌生人,哪怕一丁点的关心也没有。
究竟,他抱的是什么心态?为什么要让她参加宴会?宣告什么吗?
一片乌云,遮盖了刚刚好不容易明朗的心田,心眉走出房间,露出笑容迎接父亲的到来。
不管如何,路是自己选的,她没有回头的余地。
宴会,是在一个私人别墅内举行,晚上八点,冷御准时的到达心眉小区的门口,看到一身火红吊带礼服的她,眼睛闪过一抹欣赏,但是虽然又隐了去,只有深沉的淡漠。
“上车。”今天不是他开车,而是由司机老陈,并且打开车门在一边恭敬的等候。
心眉弯低了腰,一手,尴尬的遮挡在胸前,不让太多的风光泄露,却招来他嘲讽的话:“何必遮掩呢,该看的,我不都看过了吗?”眼光盎然的盯着她雪白的小手,话,却像针般,毫不留情的,并且,没有忌讳。
心眉撇过一边的头,知道今晚,或许会是一个难过的夜晚吧。
一只手伸了过来,落在一边的裸露的洁白肩膀上,轻轻的摩挲:“这些天,你跑去哪里了?”
“爸爸不是告诉你了吗?”心眉望进他的黑眸中,怔怔的看着他。
今晚的他,很是迷人。浓眉俊目,高挺的鼻子,嘴角边是一抹淡淡的、嘲讽的笑意,增添了一股邪气;一身黑色的西装,里面是一件蓝色的衬衣,只是,独独少了领带,多了雅痞随兴,车内昏黄的灯光,使得他的神色看起来高深莫测,似清透,却是跌入了一片迷雾,迷失了。
“我想要听你亲口说出来。”凑上前,含住了她精致的玉垂,轻柔的嗓音,心眉却突然串起了一股寒意,鸡皮疙瘩跳了出来。
“学校派我出去学习了几天,今天早上才回来的。”心眉有点心虚的解释,眼神闪躲着他的探视。
“你很冷吗?”冷御看她有点颤抖的唇瓣,手,覆盖住那片雪白,似给温暖,却是压迫性的将她更往怀里带。
“有点,现在也快秋天了。”这件礼服,妖魅冷艳,是火热的大红,但是,后面却挖了一个大空,她整个背部几乎都露光了,并且只有两根细小的肩带支撑着,这么暴露的衣服,接到的时候,犹豫了许久才鼓起勇气穿上。
“可怜的心儿。”怜惜的低语,变魔术一样,他不知道从哪里拿的一披肩,镂空的金丝点缀出金光,高贵豪华,不俗气,只是,似乎太过的显眼了。
“就知道你怕冷,披上这个。嗯,不错。”冷御满意的看了看,眼前的女人,哪里还有一点小家碧玉,相反的,像女王一般高贵,经过装点的小脸也泛出一股淡淡的金芒,麻雀经过装扮也是凤凰,还是豪华的凤凰。
“这——”心眉为难的看着这条显目的披肩,没错,是可以遮挡也有点保暖,但是,他为什么给自己准备这么显眼的衣服?
今晚,她是主角么?还是——俏脸为一闪而过的念头而刹那苍白,咬唇看他,他却已经闭上眼睛,慵懒,像蛰伏的猎豹一般,只待时机出动。
顺着山路蜿蜒而上,车子终于抵达了别墅,里面早已是一片欢声笑语,衣香鬓影,清扬的奏乐声渗透了每个角落,冷御将手给心眉,接她出了车子。
“这是哪里?”心眉看到那么多的车子和人,突然有些紧张了。
“史尉的别墅,你也认识,不怕。”轻柔的安慰,他又变回了自己熟悉的他?
心眉偏头看他同人打招呼,很是悠闲,仿佛他才是这里的男主人,心,慢慢的定了。
有他在,就好了。
“冷,终于来了,我刚刚还嘀咕,你冷总裁大忙人一个,不知道会不会赏光?”一身银灰色西装的史尉,看起来温文儒雅,将所有的一切都隐藏在文明在装束下,头发,只是随意的拨弄,迷人极了。
一冷一热的两男人,顿时成为了焦点。
“你史大少举办的宴会,岂敢不到呢。心儿你早已认识了。”冷御冷淡的介绍着。
史尉惊艳的目光落在心眉身上,只不过看到她一身华丽的装束,目光变的深邃了,闪烁不明。
这前后差异也太大了吧?史尉有点失望了。
“欢迎心儿小姐,今晚,你可是艳压全场,人家都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想不到几天没见,心儿小姐一跃成了贵人了。刚刚我还差点就认不出来了。冷,这披肩,还真适合心儿小姐,看起来真像贵妇。”恭维的话,听在心眉耳朵里面,却成了讽刺。
脸上的笑容,秒间僵滞,只是刹那而已,又恢复如常,心眉客气的回应他,然后,低垂下头,终于明白了他的念头了,有点自嘲。
“他们呢?”冷御随意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其他人。
“各人都忙着呢,白媚呆会才到。”史尉接过侍应生的两杯酒,递给他们。
“谢谢,我不喝酒。”心眉冷淡的回应,替自己拿了一杯果汁。
史尉耸耸肩,自己同冷御干了一杯,别有深意的扫了他们一眼,特别是对心眉,闪过失望,让他们自己随意,自己招呼其他的客人。
“御,我累了。”心眉低语,看他一直同人谈生意经,众多的目光落在身上,有猜忌,有鄙夷,也有嫉妒,令她很难受,而且,真的有点累了。
脚上传来一股股的刺痛,秀眉拧了起来。
手臂却传来一股压力,冷御没有回应她,继续同人着生意经。
心眉用力抽开自己的手,不理会他隐怒的目光,朝他们道了声失陪,找到一个角落坐下。
望着满园的‘高贵人士’,突然有一种错坠空间的感觉,信誓旦旦的心动摇了。
这就是上流社会,他让她来,就是为了想要自己看清楚事实吗?不管她如何的包装,哪怕用再金贵的装束,她依然是一个平民,这个圈子,她融入不了,他们的话题,她也插不上口,只能,真的只能是花瓶。
一尊没有任何价值的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