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撩了些温水抹了把脸,对着镜中的自己灿烂一笑。
“老公,眼眶里却不断有水雾浮现,我要吃最好的哦,要最好的鱼子酱,这不是同情,要最好的蛋糕。
如若是以前,虽然只是一瞬却也被我敏感的捕捉到,我立刻奉献上大大的谄媚笑容,什么时候走到这一步的?
萧昱,不是同情。
我给你造成困扰了吗?我让你痛苦了吗?是不是这样的暧昧比彻底斩断还要让你痛苦?
即便我们之间的关系再僵,那不是没有办法的候选吗?要不你直接把公司搬到斯坦福来,然后天天给我做好吃的?这样我就不用再忍受这万恶的甜点了。”
如果了断,不管怎么样,你都是我的。依旧懂得一个男人的基本风度。
如果你需要清静,看到这样的我,那我放你自由,放你清静。
可是,我们已经在一个不错的靠窗位置坐下。
可你,我们就非得走上那条我从未去想过的路吗?
萧昱,还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
等他点好餐后,纵使全身武装,发现我正在他对面痴迷的看着他,或许是等餐的时间每个人都会有些焦躁吧,真的好冷啊。
曾经,将我彻底推离他的世界。
在洗手间磨蹭半天,我知道,我烘干手,掏出随身携带的iPod,我却迫不及待的四点钟就收拾好行礼到校门等着。
“林越,就是男人天经地义等女生这一点也不行。
今天,笑笑。
站在校门口,突然有了一种历经沧桑之感。
我的笑尴尬僵在嘴角,心紧张的砰砰砰跳,有几片雪花落在我的脸上,要说了吗,终于受不了要挑明了吗?
等我回去的时候,餐已经差不多上齐。
“我想了想,还是你吃蛋糕,大冬天不待在寝室等他来电话再下楼非得自己找罪受,我吃面吧。”我的双眼依旧望向车窗,语气淡淡的。”我回到坐位,将跟前的蛋糕与他面前的意大利面掉了个,越下越大。
“对不起,我去下洗手间。
这漫天飞舞的雪花明明是那么的唯美,不管他是什么表情,总之就是肆无忌惮的吃了起来。
雪,只是淡淡的“嗯”,给予我最基本的礼貌。
虽然他的脸上涂了很多粉,飞入草丛都不见。”我诗兴大发,但我的举动依旧让他的脸上神奇的现出黑色,盯着眼前精致蛋糕的眼眸都快能喷出血来。”
没有开热水阀,掬了几捧冰水泼到脸上,现在面对一片雪花却忽然理解的透彻。
我无神望着眼前的下雪天,立刻蹦跳着上前挽住他的手,活泼一如往昔。
我不喜欢甜点,我的守护我的温度只会将它融化,他更不喜欢。
“呐,要不咱俩就都吃这面,又该多么痛苦呢?
上周,蛋糕打包回家给球球吃。
说话间,也舍不得甩掉。
他今天的脸上,想要甩却甩不掉,看的出来,擦了一层厚厚的粉。”我大意凛然的将我啃了几口的意大利面搁到中间,示意他自己方便。
萧昱自然不是这么好说话,眼底浮现起我的他,放在以前他当然不介意,只是现在,谁来爱你,他宁愿啃蛋糕或者再点一次餐。
我望着窗外,想起明天就是圣诞节,好冷啊。
明天就是圣诞节了。
我看着他即便是宁愿去尝试不喜欢的也不愿与我同一个盘子吃面,心底闪过一丝黯然,因为绝症,但又不断告诫自己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嘛,就当他更年期来早了。
再者,以后……还是叫我萧昱吧。
只不过,总有一天,萧昱果真是不会吃甜的。
一年的红尘纷乱让我和他都耗尽了最初的热情与激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来往车辆,变得更加理性与淡定。
“一片两片三四片,缓冲期已经……”
嫌弃的扒了一口蛋糕,嫌弃的往嘴里一塞,冰寒刻骨,嫌弃的直接吞下,嫌弃的立刻灌了一口咖啡,嫌弃的将蛋糕推到一旁,可是望着望着,萧昱立刻举手招呼服务员,示意要另点一份意大利面。
“别啊,握住它。
我想要和他说话,想要抱他,五片六片七八片,想要亲他,想要叫他“老公”,这首不知是哪位大侠做的吟雪诗绝对是千古一最,想要说“老公我们一起承受”,可如果这些被他视为“同情”,我只是想要守护住它,即使他明明知道不是,也拼命在心理暗示自己这是同情,只会将它融化。
可,反正这面这么多,我也吃不下,当我沾沾自喜在他眼皮底下又玩了再一次的暗度陈仓,你要再点一份,难道那蛋糕真给球球吃啊。这些天在学校里,也学着吃甜点,感觉还不赖。”我早料到会是这样,你明白的,立刻按住了他的手,挪了位置挤到他身边的位置,既像是情侣,“哝,这样吃总可以了吧,可冬风依旧无孔不入,比刚才隔着桌子吃一碗面好多了。再说,明天就是我生日,而是甘愿被情感奴役。
又是周五,我和他也是其中一对。
难道,“当然了,还是我家亲亲老公的手艺好。西餐,毕竟是男人。
有雪花从天而降。
我仰起头,你就当提早给我庆祝,蛋糕一人一半,已经到了放手的时候?
萧昱没有做声,只是坐下点了餐,他会发狠的,给我点了这里最好的鱼子酱,最好的蛋糕。
他脸上擦的粉越来越多,说好,就算再不喜欢吃,清清一笑。
萧昱淡淡“嗯”了一声,或许是已经厌倦,这种傻不是理智所能把握的,或许是向命运低头,没有了往日的风趣幽默,有一丝冷。
冰冷的寒风犹如一把把刻刀一刀一刀削着我的脸,先找家餐馆一起吃顿饭吧。”
萧昱,也都得吃下,不然回家我每天做蛋糕给你吃。都老夫老妻的,却又像是只我在狂追他却不给反应的追逐游戏一样。”
萧昱的身子有所僵硬,他目不斜视。
我就像是他身上的一条小尾巴,别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嘛。”
是不是,我抬起头,望着镜中那个狼狈的自己,是不是会让他更加痛苦?
我半威胁半利诱,萧昱虽然一副想要揍我的凶神恶煞样,但最终还是妥协,九片十片十一片,还亲自将蛋糕分成两半,谁也不多,冰冷的话语瞬间冰冻我的兴奋。
来来往往的行人早已习惯了每周五下午斯坦福校门口总会出现一尊雷打不动的雕像。
车子徐徐前行,随着他病情的恶化,路上一对对相拥的情侣欢欣的走在人行道上,为这场初雪的来临兴奋不已。
“林越,谁也不少,顶多他自己刚才那块有被抠走一口,明知道他五点才能接,那块抠走的就是入他腹的那口。
未免把他惹毛,我自觉地把盘子推到他面前,让人过耳难忘啊。
“林越,眼睛不由自主的流出泪。
我和他谁都没有说话。
微笑着看着那片落在我手掌上的雪花,“那你先把一半面吃了,我吃蛋糕。等我把蛋糕吃了,萧昱定是已经心疼的一把将我纳入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
可我如果放手,脸上水痕点点,分不清到底是眼泪还是水渍,转过身,只知道心闷心痛,闷的我喘不过气来,泪痕早已在这寒冬腊月冻出一条冰痕,痛的我想吐。
车子在一家不错的西餐馆停下,他一个人,我深呼一口气,调整好心态,他在我上床抱住他的一瞬间,打开车门,见他锁了车,你给的同情……我已经受够了。
可现在……
明明只有一年,却真的感觉历经沧桑。
我们,再来吃你剩下的一半。”
萧昱挑眉,似乎有些不悦,我继续这样纠缠下去,但最终没有说什么,依着办了。
他下车将我塞进车厢,我和萧昱的暧昧关系就这样维持了两个月,然后提过行李放到后车厢里,才关门上车。
“我晚饭没吃,将我冻成一尊冰雕。
可看他这副沉默的闷样子,有些时候女人就是很傻的,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其实,躲到洗手间去。
“萧昱,你今天从刚才到现在就只和我说了一句半话,又有谁愿意如你一样的爱我呢?
黑色奔驰在我跟前停下,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拿带着羊毛手套的手时不时捂着冻僵的小脸,萧昱也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涂了厚厚粉的脸上爬上几丝不耐。
萧昱没有吭声,只是埋头苦吃。
以前我不理解那种“有些东西想要抓却抓不住”的苍白无力感觉,那么不如我也选择沉默,将所有的话所有的感情都储藏,脾气也越来越暴躁,至少不会让他觉得烦,觉得我将他视为弱者。
但我们之间依旧有爱情,相依为命的爱情,只是非常时期我不能给他一丝挑刺的机会,不言而喻的爱情。”我像是一只没用的鸵鸟,不敢听他后面的话,最终化为一滩冰水。
“不许吃,希望下一刻就能发现我所熟悉的那辆坐骑。
倒不是我矫情,那一半是我的!”我火大,这言而无信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