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了他一眼,利索地开始穿起了衣服。这个男人坐在我身边,悠哉的看着我手上的动作,笑得直不起腰。
穿好衣服,我撒娇似地扑上去,从背后抱住了秦子昊。
“咦,这戒指咋这么熟悉呢?小姐,你偷得我的吧!这可是我送给我家妞妞的。”秦子昊举着我的手开玩笑的说。
为了配合他,我把戒指缓缓,缓缓拿下来。他一把握紧了我的手,把我的无名指含在了嘴里,用力地咬了下去。
“啊……你属狗的啊!”
“嘿嘿,看你以后敢说拿下来,我把你的手指咬断。”
“啧啧,瞧瞧,我这不是还没嫁给你吗,都开始蹂躏我了,过几天真嫁过去,还不被你折磨死啊!”
“你虽然还没嫁给我,可你早就是小爷的人了。”说完他勾住我的腰,吻了下来,仿佛在宣告他的所有权。
我扳手指数了数,还有五天即将成为他的新娘,想到这里,心里既紧张又似乎有些小兴奋。
“秦子昊,你这个时候把我叫醒干嘛?我都还没睡够。”我在洗漱,秦子昊在我旁边围观。
“帮你补过生日。”
“真的?你要怎么帮我过生日?”我瞪着圆溜溜的眼睛期待的望着他。
他思考片刻,嘴里念念叨叨,“礼物你已经收了,我们去你妈妈那里吃饭吧!”
“真没诚意,这求婚戒指也能当生日礼物,小气鬼。”
他噗嗤笑出声,安抚似的摸了摸我的头,“傻妞,再过几天我人都是你的了,我的财产还不都是你的。”
“谁要你的财产了,我要你的真心。”
我没好气的吼他,他嘿嘿的笑着,跑过来将我整个抱住。
“傻妞,我哪还有心,一颗心早就被你勾去了。”
这个男人总是说一些不似情话的情话,感动得我泪流满面。
回家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要带我去妈妈那里吃饭。
“你不是说过,每一年的生日,你妈妈都会做一桌菜,里面凝聚了她满满的爱和祝福。我想你肯定很希望你妈妈陪你过生日。”他笑着说,眼里满满的都是宠溺。
“所以你昨天做了一桌菜给我过生日?”
“是啊!不过某人好像没福气啊!”他漫不经心的说。
我却猛地抱住了他,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那么那么幸福。
“别闹,我开着车呢!”他闷哼着推开了我。
如果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轻松时光,我一定紧紧的抱着他,永不放手。然而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
秦子昊把他的手机递给我,让我打个电话给妈妈提前说一下。完了之后他说这只手机送给我了。
“咦,你把自己的旧手机给我,自己用新的,真是小气。”我嫌弃的摆弄着他的手机。
他腾出一只手过来揪我耳朵,“我这是在提醒你,再把这只手机扔掉,是要赔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嘿嘿的装傻。
玩弄手机时,我拽过他的脸合拍了一张。他嘴里虽然不屑,最后却让我把照片发给他。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我心里这样骂着,却也暗爽着。
多年以后,这张照片成了我们在一起的唯一纪念,它时常提醒我,我们曾经深深爱过。
我们回到家时,妈妈已经在门外等着了,脸上满是笑意。
车子还没挺稳,我就下了车,跑过去抱住她,“妈,我好想你。”
“傻丫头,昨天妈妈打你电话怎么都打不通,急死我了。”
“妈妈,对不起,昨天手机掉了。我今天不是回来了吗?”我撒娇着。
“好好,回来就好。”妈妈轻抚着我的脸颊,她的眼中仿佛有激动的泪光。
“伯母好。”秦子昊也下了车,走过来。
“你好,人来就好了,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妈妈笑着说,把我们带回了家。
妈妈看秦子昊时眼神还有些生疏,毕竟只见过几次。但是我们的婚事她完全没有发对,秦母过来提亲时,据说妈妈伤感地哭了,一来兴许是见到了老朋友,二来或许是舍不得我。可是那个时候我并没能陪在她身边。其实这些年由于在外读书,我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很少,直到她生病住在城里的医院,我才多了点时间陪她。
后来,当我想要弥补这些年对妈妈的亏欠时,已经没有机会。
那一天,我们三个人一起在厨房忙活,妈妈掌厨,我和秦子昊打下手,幸福充斥着整个厨房。
开饭前,秦子昊点上了生日蜡烛,我闭上眼睛许下愿望:希望眼前我最爱的两个人永远开心。
都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可是我许在心底的愿望为什么也不灵?
那一日,妈妈留我们下来住,但是明天一早我们约了国外的设计师看婚纱,后来还是决定回城。那一日,我也劝妈妈跟我们一起过去,可是她说孤儿院事情多,等我们婚礼前一天再过去。
那一日,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我们都可以逃离那场悲剧。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我都可以不用失去她。如果知道那日是和她最后的相处时间,我一定一定一定不会离开她!然而悲剧发生时,我再多的自责与后悔都变得毫无意义。
我身穿白色婚纱,秦子昊一席黑色礼服,镜子前,我们是那么的般配。一旁的设计师直惊叹:perfect!
“秦子昊,我美吗?”我对着镜子绽放了最灿烂的微笑。
秦子昊紧搂着我的细腰,“我家妞妞穿了这婚纱像个天使,美呆了。”
“我家老公也很帅。”说完我转身勾住秦子昊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我们目无旁人的接吻,眼中只有彼此。
阵阵悠扬的铃声从我的肩包里传出,打断了我们此刻的浪漫。手机屏幕上闪着‘院长’字眼,我的心无由的揪了一下。
“筱雅,快回来,你妈妈心脏病突发!”
‘轰……’一瞬间仿佛晴天霹雳,‘哐’的一声,手机滑落在地。那一刻我仿佛失去了知觉。迷迷糊糊中仿佛听到了秦子昊急切的呼喊。
我隐约中听到了真相,我麻痹自己那不是真的。接着我彻底失去了知觉。秦子昊叫醒我时,车子正停在一家医院的门口,还没熄火。我已经不记得中间发生了什么,又或者在刻意遗忘。
“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意识是清晰的,只是那一刻我不愿看清,不想去面对现实。
秦子昊捧着我的脸,严肃的神情,低沉的声音,“妞妞,赶快进去,见你妈妈最后一面。”
“不……”震天动地的吼叫,伴随着眼泪的倾泻。
“冷静一点,再不进去你会后悔的。”秦子昊用力摇晃着我的肩膀,那一刻我看到他的眼睛也是猩红的。
我用尽全力推开他,跌跌撞撞地下了车。我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找我妈妈,秦子昊跑过来拉住了我的手,带着我准确找到病房。
病房里围着好多人,幕少城,秦子珊,院长。
我连滚带爬的爬到床边,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妈妈看到我仿佛松了口气,惨白的手轻轻触碰到我的脸颊,试图擦拭我脸上的泪珠,却似乎怎么也使不上力。
我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泣不成声。
“妈妈,你不能离开我,我只有你,我只有你而已。”我的声音在颤抖,我的手也在颤抖。
妈妈笑了笑,吃力的声音对我说,“筱雅,妈妈不能再陪伴你长大了,不能参加你的婚礼。和子昊结婚后,要好好经营你们的婚姻,不要像妈妈这样。”
“不,妈妈求你不要说了,我不准你离开我。你说过要看着我长大,看着我走进礼堂,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妈妈,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那一刻我只知道求她不要离开我。沙哑的声音几度哽咽,我甚至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清我的哀求。
“孩子,妈妈时间不多了,听妈妈把话说完。”她艰难的开口,每说一句话似乎都用尽了全力,“我的离去你不要迁怒任何人,与他们无关。早在离开安家时,妈妈就好想永远离去,只是我还有你,我舍不得我唯一的女儿在这个世界上孤苦无依。我要看着你长大,看着你幸福。如今这些都完成了,我终于放心了。筱雅,妈妈活着也生不如死,离开了总算可以解脱了。孩子,这些年你跟妈妈吃了好多苦,竟然还为了我的病……”
她哽咽的声音再也说不下去,眼泪汹涌的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我知道她想说的是我为了她的病卖身,她现在都知道,也是因为这样她才会心脏病突发。
她喘了喘,继续艰难的对我说,“孩子,妈妈对不起你,让你从小就仿佛没有爸爸,妈妈也没能照顾好你。”
“妈妈,不要说了,求你不要说了。我只要你好好的,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就够了,只要你。”
我含糊的说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秦子昊一直蹲在我身边,轻怕着我的后背,为我抚平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