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999频率两位娘娘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1088频率,微风正把双脚搁在操控台上,戴着耳机,悠闲地和听友们聊天。他的面前也是一台电脑,听友们的短信都显示在屏幕上。
“3819这位朋友问我,做电台节目最大的乐趣在哪里?唔,我认为是分享,我喜欢分享。无论是一个新的餐馆、一场好的电影,一本有趣的小说,我都愿意与人分享。独自享受的滋味也不赖,但分享让我更快乐。当然,此刻,我最愿意与你分享的是好音乐。”曹砚拉下麦克风音轨,熟练地推上音乐轨,再按下播送健。音乐顿时弥漫出来。
曹砚拉开咖啡的易拉罐喝了一口,闭上眼睛,从耳机里传来的音乐如此清晰,令他和自己没有距离,这是他最爱的感觉。此刻的直播间如同是一个巨大的泳池,水面上透过一些光线下来,耀眼,明媚,他在蓝色的深处,衣服随水波轻舞,他就在歌声里漂浮,沉醉其中。
直播结束回到家,曹砚给自己开了一瓶朋友送的法国红酒,自己一直没喝,也想不起来要喝。
他打量着自己的屋子,每天保洁阿姨都会帮他打扫得纤尘不染,他也曾经以自己的家如酒店般洁净规整而自豪。不过,他渐渐觉得缺少了一些什么。当然不是女主人,他不需要女主人,缺少的也许是只是一份生气。曾几何时,自己对生活充满热情,现在,在自己看上去应有尽有的时候,却陷入空虚。
曹砚拿着酒杯走到阳台,北外滩的豪宅,可以看见黄浦江两岸的星星点点。夜风吹拂着他的发,也撩拨他的心绪。
他看看手中的红酒杯,突然想起来那天周一一和他拼酒的场景,他笑了起来。周一一身上那种热乎乎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她XL的身材,XL的笑声,XL的风格在上海这个什么都很XS的城市显得很突兀。不过曹砚觉得不反感,相反,他觉得挺难得。
周五很快过去,周一一盼来了周末,终于可以休息两天了,上官燕在星期六的上午蒙头大睡。
她醒来的时候,发现周一一在客厅里拿着一副刀叉在盘子里切一块肥皂,眼睛还不时瞟向茶几上的一本书。上官燕拿起一看,书名是《西餐礼仪》。
“你在干嘛?”一刹那,上官燕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她看着盘子里的被肢解的肥皂,以及碎碎糟糟的一盘肥皂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请问,你跟肥皂有仇吗?”
“我在练习刀叉,以便消除我对刀叉的陌生感,以后吃西餐的时候就不会出洋相了。”
“疯了吧?你至于吗?”
“为了迎接世博会,我们要学好英语,练好刀叉,在世界人民面前展示我们的精神风貌,让世界了解上海,让上海走向世界。”周一一故意用很标准的播音腔朗诵了以上这段标语。
“你很瓜三的。”上官燕又用了一句上海话,相当于北京话里的你很二。
“技多不压身。”周一一吐吐舌头。
“那你也不用切肥皂呀。”
“家里什么都没有,难道你让我切手指啊?”
上官燕摇摇头,说:“对你,我无语。”又走进了自己房间,把门关上。
周一一手机响了。
“喂?”
“我在你家门口,现在出来。”曹砚说。
“……”周一一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