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滦笑了笑,不答反问道:“阿遥,你还记得元宵那夜父皇对四弟的处置吗?还有后来我与你说的父皇的那些话,你都记得吗?”
凌遥闻言,点点头道:“这个自然是记得的。”
元熙帝对齐溢的处置,她是先从高太后那里听说的,后来他两个大婚后,齐滦也同她细细的说过了,只是不知,齐滦这时候提起这件事来是为了什么,难不成,是跟他的差事有关么?
齐滦闻言便笑道:“再过十几日,就是先帝忌辰了。历来祖制,凡先帝忌辰时,都要派皇子去皇陵斋戒守陵三个月,父皇元宵那夜就同我说过了,今年的守陵就让四弟去。父皇今天同我说,等日子到了,就让我带着铁卫护送四弟前去皇陵,等将他和随行人员安置好了之后,我再回来。这一来一去总要个十来天的,所以,我可能要等到下个月的月底才能回来了。”
“四皇子如今都有十五岁了,又不是小孩子,还要你护送他去皇陵吗?”
凌遥眯眼笑道,“这知道的,说是父皇在惩戒四皇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父皇在惩戒你呢!这差事除你之外,旁人也不是不能去的,父皇何以偏要你去呢?”
齐滦笑道:“四弟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又是不常出门的人,父皇是怕他路上出事,好歹要在皇陵待三个月,父皇也怕他不安生,所以思来想去,才决定要我护送去的。这一回随着四弟去皇陵的,还有姨父。姨父是随行护卫四弟安全的,要陪着四弟在皇陵住上三个月,既是为了保护四弟的安全,也是为了防止四弟生事。更重要的是,是怕镇国公府借机跟四弟联系。毕竟这么多年来,一向都是不会承继帝位的皇子,才会被放逐到皇陵去守陵斋戒的。”
“父皇说,若是我送过去,这也算是他的一个态度,镇国公府看了,也不好轻举妄动的。”
凌遥听见说元熙帝是如此打算的,便叹道:“这倒也罢了,说到底,父皇也是为了你打算的。若不是为了让皇后歇了心思,父皇也不会把四皇子送的这么远。罢了,你就当辛苦一趟好了。来回十多天,也不会耽误什么事情的。”
说起这个,齐滦却深深一叹,道:“确实是不会耽误什么正事,但我回来时,正赶上父皇的万寿节。父皇是三月二十九的生辰,偏我那时候大概刚刚回京,只来得及替他预备贺礼和入宫赴宴了,却是不能替他操办寿宴了。而父皇也虑到了这一点,说是今年他的万寿节就让皇后督办了,因为不是整寿,也不必大办,白日里在勤政殿接受群臣朝贺之后,就去皇后的衍庆殿赴宴。“
“父皇说,这事他已同皇后说过了,皇后也同意了。这回请的人也多由皇后做主,父皇也不在意什么,只说这寿宴要向当初皇祖母的寿宴那样和和美美的就好了,不拘人多,只要大家一起高兴下就好。”
说到这里,齐滦又是一叹,“真是可惜了,原本要不是我要去送四弟去皇陵的话,这次父皇的万寿节,肯定也是我办的。只不过父皇说,让皇后办比我办要好,毕竟四弟要被送走,此举多少也能安抚一下皇后,免得皇后生了气,后宫生乱,那就不好了。”
齐滦是真的很遗憾自己没能承办这次元熙帝的万寿节,去年皇祖母的寿宴上,他也只是协理,却跟着学了不少东西,就想着承办父皇万寿节的时候把所学的展示出来,好好的弄个宴席出来,让父皇高兴,结果希望落了空,岂能不失落遗憾呢?
看他这样,凌遥忙笑着安慰他道:“父皇的考虑是对的。四皇子远去皇陵,又被父皇间接暗示四皇子不可能是未来太子,皇后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再加上元宵那夜的惩处,皇后和四皇子心里肯定都不舒服的。四皇子倒也罢了,皇后是一国之母,后头还有镇国公府,不好太过了。父皇此举安抚皇后,也是该当的。”
“你有这一番孝心,自然也是好事,父皇心里肯定都是明白的。何况,就算今年不能承办,明年你再承办也就是了,父皇年年都有生辰,你还怕不能对父皇表示你的拳拳孝心么!”
凌遥拉着他的手笑道,“方才你不是还说了么?父皇给你派了好几样差事,你身上领着这么多差事,总要有喘口气的时候吧?若是累着了,岂不是也让父皇心里过意不去么?所以,也不急在这一时了。你就体谅一回父皇的用心好了嘛。”
齐滦想想,也觉得凌遥说的有道理,想起当时元熙帝也是这样说的,他的心情一下子又重新好了起来,望着凌遥笑道:“我原本还想着,我既不能承办,却可以让你去承办的,毕竟如今咱们已经成婚,你是我的王妃,又是父皇的儿媳,承办万寿节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只不过当时未能与你商量,便不好提出来。哪知父皇却看透了我的心思,说今年既已定了是皇后承办,就无需再议了。等来年,我已是太子,你又是太子妃时,不拘我和你哪个去承办他的万寿节,父皇都是很高兴的。父皇既如此说了,我也只好不再开口了。”
齐滦这话,却让凌遥听到了另外一层意思,她含笑问齐滦道:“阿滦,父皇已经明确同你提到立太子的事情了吗?”
当初她见元熙帝时,元熙帝说得是最迟仲夏之前就立齐滦为太子。但她当初同齐滦说起此事时,齐滦好似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她那会儿就猜到了,可能元熙帝还没有同齐滦正式说起立太子的事情来。
齐滦也笑道:“恩,父皇已经跟我说了。说是等他的万寿节后,大概四月前后,就会下旨册封我为太子的。今儿父皇还下旨封了三弟为安王,并定了三弟与永安侯府齐二姑娘的婚期,是在五月。父皇说,等册立我为太子,给我行完册封大典后,就让我先替三弟操办婚事,等三弟的婚事完了之后,就让我每日同他一起上朝听政,让我慢慢的学着做一个掌政太子的。”
听见元熙帝果然把立齐滦为太子的事情提上日程了,凌遥也是一脸的笑:“看来父皇已经都替你安排好了,这样也好,有父皇在,往后的事情你也不必操心了,父皇都会替你安排好的。”
凌遥听见说连齐泯的婚事元熙帝都要齐滦帮忙操办,想来元熙帝应该同高太后是一样的心思,都希望齐滦能够跟齐泯亲近,多少身边有个帮手,也是一件好事。
齐滦这些年里,从来都知道,父皇给自己的恩宠和爱重是皇子之中的头一份,就因为父皇最为爱重的是他的母后,这些年里,后宫嫔妃和皇子公主们从没有人能越过他们母子,而如今的萧皇后和四皇子更是比不上他和他的母后,所以,就算父皇从来不曾明确表示过,但齐滦却一直都认为,将来的太子,非自己莫属了,父皇是不会另立旁人的。
如今父皇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出来了,果然就如他所猜想的那样,这大齐的江山,未来都是要交到他手上的了。
夫妻两个又说了一会儿话,便相携一起去院子里走走,打算消消食。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又一块儿回了屋中,各自洗漱后就到了榻上。
齐滦素了二十多年,这才开荤十来日,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两个人躺在一起了,正经话说完了,他就又动了那个心思,伸手过去把凌遥捞过来抱在怀里,然后手就有些不规矩的动她的衣裳,凑过去一边咬她的耳朵一边低笑道:“阿遥,我想你了。”
此时话中的这个想,自然不是之前所谓的想念了。
凌遥心里清楚得很,又被他一阵撩拨,心里身上都热了起来,昨夜虽然激烈,但是她年轻,身体也调养得很好了,这一日又很注重休息,所以倒也不觉得累了,何况,她自己心里也是很想要的,于是,低低笑了两声,不答他的话,却用腿勾住他的腰身,无声的邀请。
得了她的允准,齐滦一时心花怒放,当下就一翻身压住她,专心致志的在她身上攻城掠地去了。
日子过得流水一般快,一转眼就到了三月中齐滦护送齐溢出城去皇陵的日子了,哪知齐溢好端端的,竟然病了,太医去瞧了他,说是伤了风,身上有了寒症,需要静静的调养几日才能好。萧皇后照着太医的话回禀了元熙帝,元熙帝再是绝情,总不能叫自己的亲儿子带病上路吧?
所以,无奈之下,只得让齐溢一行人延缓出京,等齐溢的病好了,再行启程出发。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