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自从听了这一番话以后,心已经是冰了。怎么会呢,要是她真的疯了的话,那么自己对她也就指望不上了,倒是不如不要搅和这趟浑水的好,因此心下已经有了走的意思。只是因为想着,或许,这不是真的,是小厮听错了,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在这里坐着看,心中已经开始计较这话里面的真实成分有多少了,自己这几年的时间里仗着有娘娘在,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坏事情,这时候,没有人在后面给自己撑腰了,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
贾珍是什么人,以前的时候这里有娘娘作支撑,和这边交好,随于自己只有好处没有什么坏处,所以自己才会和这边好些,其实说起来自己和这边的关系也是不怎么亲的,到了这般时候,还是早些退开的好,免得将来自己也是被连累了。如今自己和这边联系最多的就是惜春还住在这里,如今看起来也是不能住了,还是先将自己的妹妹接回去好了。
贾政夫妇两个人这时候已经是濒临崩溃了,哪里有时间注意到在座其他人的心思。只是想着这些话中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人后面加上去的,元春目前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况,这几日的太医和元春究竟有没有关系?刘太医入宫不曾回来是不是因为元春的缘故?
“老爷,你说我们怎么办?元春在宫中好不好我们都不知道这一次我们也是有半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了,不知道她成了什么样子了。”王夫人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
王夫人这个人一直以来将荣华富贵和权势看得比较重,这个女儿对于她来说除了是十月怀胎所生之外,还是她后半生在贾家至高无上权利的保证和荣华富贵的保证,所以,对于她而言,心中更加的难过。
“好了,先送太太回去吧,这件事情不要和别人说。”贾政被王夫人吵得厌烦了,所以说道。
贾政的心中还是抱着一些希望的,如今只是听说而已,毕竟消息还是没有确实,万一这个消息是假的呢?
王夫人被人送了出去,贾政看着心中难过。
“叔叔,你看大妹妹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贾琏问道。
贾政摇摇头,事到如今谁也是不敢说出来一个确实的话。“按道理,要是元春真的是疯了的话,总是有些消息要到我们这里的,可是这么长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不是?”贾政还是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说道。
“叔叔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只是今日天也是不早了,我们还是先各自回去。明日早上再叫人打听消息吧!”贾珍强打起精神说道“这时候消息不能肯定,对于宫中的情况我们也是都说不上的,就算是有这个心思也是没有办法的,不如就先缓一缓吧。”
贾政想一想,贾珍说的也是有道理,与其就这样在这里一筹莫展倒是不如先各自回去的好。至于其它的事情就留在明天再说好了。
贾赦等是巴不得这样的一句话,所以急匆匆的就走了。
贾政实在是不能安心,这样的一个夜晚注定是难眠的了,想了一想,他又到了贾母的住处。
“今日来了一个人,倒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贾母看着贾政过来,也是没有想到有其他的事情,只是高高兴兴的说道。
贾政原是打算和自己的母亲要个主意,可是这时候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样的开心,实在是不忍心说出来这样的话打击自己这个已经年近八十的老母亲。所以无奈之中只能强拉起一抹笑容。
“母亲说的是什么人?”贾政这时候哪里有什么心思管别人的事情,可是,总是不能叫老太太看出来自己心中的心事,因此只是问道。
“原来那个贾雨村,如今已经调到京城了,今日就是他家的娘子过来,说是先拜见一下我们,想来也就是这一二日就要过来见你了。听说啊如今她也是正三品的官员了。”贾母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是有些心酸的,这个贾雨村当年犯了事情的时候,还是借着贾家才能复职,可是如今都已经是正三品的官员了,比起自己的两个儿子也是毫不逊色的,虽然说贾赦也是正三品的官员,可总是虚职,并不能做什么数,贾政还只不过是个正五品罢了。
贾政听了自己母亲的话,心中哪里就能好过了,现在还是贾雨村拜见自己,只怕是过不了两天就是自己要去拜见贾雨村了。
“原来是他,儿子自然是记得的,当初薛蟠的案子还是因为他才摆平的,要不是他,只怕是也不能这样的顺利,说起来他也是个懂得为官之道的人。”贾政咽下心中的酸涩说道。
“说的可不就是这个话,好了你也是来过了,回去歇着吧,累了一天也是不容易的。”贾母因为觉得自己的身上罚了,所以对贾政说道。
贾政无奈之中只能自己先行退下了,这样的一个大户,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可是悲哀的是自己竟然找不到一个能够出些主意的人,也是实实在在的可悲啊!
到了第二日的早上,不等贾政等人安排人去打听消息,宫中却先传来了消息,有小太监到了贾府。
“今日公公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贾政虽然心中知道是因为元春的事情,可是心中总是有些不愿意相信,希望自己昨日听到的消息是假的,只是这世上的事情又有几桩是能随着人的思想变化而变化的?元春的今日已经是成了定局,又怎么能以贾政的思想而发生改变?
“政老爷,今日来是皇后娘娘有懿旨,所以大发了我来。”小太监慢慢的说道,这个贾家虽然说是宫中的娘娘没有了,可是还是百年望族,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虽然已经式微,但是依然不能怠慢了,所以小太监的话中间还是十分尊重的。
“臣接旨!”贾政等人听了这话忙就跪下来,恭恭敬敬的说道。
“只是娘娘的口谕,说是叫你们贾家的内眷到凤藻宫中见贾庶人。”
“臣等谢过皇后娘娘的恩典!”贾政忙就磕头说道,“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贾政怎么样也是没预想到会是这样的一道懿旨,按照宫中的规矩,元春如今只是庶人,是不能和家人会面的,难道说是元春如今又有了起色不成?可是如果元春重新复位的话,就应该有圣旨到来才是,怎么能够这样的旨意?贾政的心中也开始狐疑了,可是知道现在就是问了小太监也是不能问出来什么的,倒是不如就先到宫中再说,只要是见了元春,一切就都明白了。
“现在救收拾一下随着咱家进宫就成!”小太监也是没有想到皇后娘娘会这样的安排,按说,庶人是不能和家人见面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贾庶人有这样的面子。
贾政因此请小太监稍等,自己到了后院回禀贾母。
贾母并不知道昨日的事情,这时候听到可以见自己的孙女儿,心中已经是高兴,忙就叫鸳鸯给自己收拾,王夫人这里也是急急忙忙的就收拾了,还有邢夫人和尤氏两个人,也是按自己的品级装扮好了。
少时,贾母王夫人等已经装扮妥当遵旨进宫,每人只能带一个丫头,只是王夫人因为心中想着这一次不知道是祸是福,所以有些担心,就是尤氏的丫头也是帮着扶着王夫人,王夫人才能勉强行走。
贾母看着王夫人这时候的样子,心中已经是有些明白了,只怕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昨天晚上贾政到自己屋里,只怕是就要说这件事情的,可是自己没有给他机会。
进宫以后,皇后娘娘也没有召见,小太监自己带了这几个人就到了元春居住的凤藻宫。凤藻宫贾家的女眷以前也是来过的,可是如今再来的时候,正殿居住的已经不是元春了,元春只是在西面住着一间小厢房罢了。
到了元春住处的外面以后,小太监也告辞了,贾母等看着这时候的凄凉,心中只是不是滋味,想一想以前元春还在着正殿居住,是风风光光的贵妃娘娘的时候,是何等的尊荣,可是如今呢成了被废弃的庶人以后,这里竟是这样的荒凉。
贾母等人想着,走了进去,并不见其他人,只有抱琴有何一个小丫头在里面服侍。贾母心中只是觉得可怜,着孩子从在家里做姑娘的那会儿开始只怕是都没有沦落至此,那一日不是奴仆成群的伺候着的。
“见过老太太,太太。奶奶们!”抱琴先看见了众人进来,因此忙就跪在地上磕头,已经是有些时候没遇见到过亲人了,如今见了怎么就能不伤心。
“起来吧,你主子如今怎么样了?”贾母说道,虽然是在问话,可好似心中已经是明白了,元春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看起来并不是睡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