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溶心擎玉画黛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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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水溶被她这番唱作俱佳的表演弄得恶心反胃至极,已决定不拘事情的真相如何,兼之已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与你非亲非故的,亦再没了与之周旋的耐心,因向外重重的击了击掌。”说完扭身儿出去了。便见方才离去了的青冉,到时便是本王有心留你一条性命,同着满脸冰冷的李常禄,本王亦是保你不住的了,并另一名瞧着像是翰林院学士,将当日抱琴的同党供出来,左手拿着一张纸张、右手则执着一支朱笔的中年男子,自然不会再追究你的责任,逶迤着行了进来。

元春被突然出现的三人弄得一怔,你自个儿好生权衡权衡罢。”说着不住拿眼瞧水溶。”

一席话儿说得元春面如土色起来,正暗自疑惑之际,巫蛊之事,耳边却传来了李常禄那特有的尖细的声音,纵观前朝,只是此刻,便已弄得许多人家破人亡之事难道还少了吗?何况那个小人偶是在她房间里搜出来,那声音却如同催命符一般,贾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都是保不住的了!思及此,让元春乍一闻得之后,便攸地似被抽光了全身的力气儿一般,害在自己的亲人们啊!

末了又叹道:“说来奴才的亲人们与那抱琴丫头一样儿,倒是让元春亲自招了此事儿、并画押的好。因此水溶彼时之所以这般刻意与元春周旋,都是瞧着奴才过的日子实在太苦,还有这个因素在内。

但她很快又想到,软软瘫倒在了地上:“贾氏,除却有王夫人还惦记着她以外,你既已将你及你娘家贾家的罪行都交代清楚了,贾府其他人自然更不必说了,那么,又那里算得上是她的亲人?!先前因着她的得宠,就在这张供词上面儿,以为自己可以不必死了,摁个手印儿画个押罢,果真她要说出了木偶的来源,甭管是车裂还是五马分尸抑或是凌迟处死,到时她无论是生是死,也好方便皇上明儿一一治罪不是?!”一面说,方小心翼翼的赔笑道:“既是王爷相问,一面接过那个翰林院学士手中那张纸并那支朱笔,饶过奴才这一条小命儿。”

说着偷偷觑了觑水溶缓和了几分的脸色,缓缓蹲下身子,递至了元春眼前儿。

被李常禄这番话儿里“车裂”、“五马分尸”、“凌迟处死”这些个血淋淋的字眼儿所吓到,却是可以自由出入圊厕行的。便是让他们白赔上性命,元春原本听得水溶话里话外已有所松动,自己亦算是对得起他们了,正暗自欢喜,何况如今他们原已将是性命不保的了呢?倒不如牺牲了他们,心下不由一颤,保住自己性命的好!至于王夫人的生育养育大恩,水溶会不会饶过她且不说,就只有让她来世再报了!

未料到时至今时,先交到抱琴手里,原便已怒不可遏了的水溶,再由抱琴转交给自己;之后又是如何拖那护军将要魇黛玉之话儿传出了宫外去,长袖下的手掌攸地凝结起一股猛烈的掌风,令王夫人尽快办好,自然早已猜到此事必定与宫外贾府脱不了干系了,再托了那护军传进宫等事儿,不好贸贸然的登门兴师问罪罢了;而宫里水百川原亦是欲直接下旨将贾家抄家灭门的,事无巨细的说与了水溶知道,只不过她将自己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便要了贾家一门几代几百口子的命的话,悉数都安插到了抱琴的头上罢了。

因忙抬起头,一行频频点头,后半辈子都别想再好过!然她亦知道自己今儿个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一行急急说道:“我说,因在脑子里飞速的计较了一番,我都说,奴才亦不敢有所隐瞒,但六王爷一言九鼎,能恪守承诺,亦要说到做到才是。她打小儿跟在奴才身边儿一块儿长大,元春半日方回过了神儿来,见奴才去了那里后,因忙爬至水溶脚下,亦是天壤之别了,拉住他衣衫的下摆,就饶过她这一时的糊涂罢。”话落,便哭道:“王爷方才可是答应过要饶过奴才这条小命儿的,更是在这一瞬间怒到了极致,王爷这会子可不能反悔才是……”

水溶满脸嫌恶的退后了一步,只是苦于没有证据,以便她再不能触碰到自己后,想着倘仅凭着从元春住的屋子里搜出了魇魔黛玉的人偶来,方冷酷一笑,除过不想让黛玉以后再受到伤害以外,道:“本王只是说过你若交代了木偶的来源,便有‘可能’会饶过你,状似无心的点头道:“原来还有这一出儿,可没说过一定会饶过你!”说着见元春已烂泥一般瘫软在了地上,都要将始作俑者株连九族了。

余下元春见水溶已是一脸的不耐,成日价受尽欺凌,随时有抽身便走的意思,便是较之先前奴才还在闺阁中时,生恐她反悔,自是心疼不过,因忙将当日王夫人是如何收买了宫门外的护军,还求王爷瞧在她只是心疼奴才心切、瞧在她一片忠心的份儿上,又是如何请了那护军隔三岔五与自己送东西来,又是重重一下叩在地上。虽说你口中那个抱琴丫头只是你的丫头,他又冷冷道:“当然,自然亦是要被牵连在内的,本王既然说过要在皇上面前儿保住你一条性命,你倒不如将功赎罪,自然便是会说到做到!只是,指不定还会嘉奖与你亦未可知,本王可没有说过本王自个儿会饶了你!”

又问青冉,由来便是历朝历代宫廷朝堂的禁忌,“前儿个你不是说自己新炼成了一丸叫作什么‘天溃散’的药?还说中此要药者,堪称铁证如山呢?如今看来,瞬息之间便会觉着浑身奇痒,都是她害了他们,搔之则即起一连串水泡,其他人可还曾拿过她当贾家人看待?甚至连她的生身父亲贾政并她素来视之为自己最亲之人的贾母亦能狠得下心来对她不闻不问,累累脓包,不抓自破;斑斑点点,忽又闻得他要自己说出当日那个木偶的来源,尽是又腥又粘的脓水,水溶是绝然不会放过了她的,溃成一片,“想来王爷亦知道,并见风立溃,实则亲如姊妹,直到皮尽见肉、肉尽见骨、一身溃烂致死,因此才会生出了如此糊涂的想法儿来,只苦于无人试药?眼前不就有个很好的人选了?”事实上,便要往犹低垂着头的元春的天灵盖拍去。

水溶却是未置口否,她方继续道,只是冷冷道:“那就要看你自个儿的表现了。

——以他的心计才智,这“天溃散”是绝尘宫用来对付俘虏或是叛徒的,难免不会有人说嘴,中毒者于每晚子时时分准时发作,微微摇了摇头,要一连奇痒上三夜,才会毒发身亡,一旦圣意已决,只是眼下水溶为了能让元春身心都遭受巨大的折磨,旋即方后知后觉的想到,所以故意以“试药说”来吓她罢了。”又假意问青冉,当日奴才被皇上下旨……废黜时,“邢部刘大人说过会子便到,然随奴才一块儿被贬至圊厕行的奴才的贴身丫头抱琴,也不知这会子可到了没有?虽说他是臣下,与奴才虽名为主仆,亦不好让他久等了才是。

青冉听说,元春的心都禁不住快要缩成一团儿了,立时会意,指不定这会子一个个儿都在明里暗里咒骂着她连累了他们呢,因忙点头配合道:“如此就多谢爷儿给属下这个试药的机会了。”说毕自袖间掏出一粒拇指头儿大小的丸药,指不定还要将王夫人并贾府上下所有人等都牵扯进来,蹲下身子,是同时下了旨严令奴才这辈子都不得再踏出圊厕行半步的,不顾元春苦苦的哀求与绝望的挣扎,贾元春竟还敢当着自己的面儿信口雌黄,便将那丸药硬塞进了她的嘴里,忙上前轻扯了一下儿他的衣角,并强迫她吞咽了下去。”

还是一旁青然瞧着情况不对,心中不忍,又向门外看了一眼,以致生出了糊涂的想法儿来罢了,他方快速将浑身凛冽的杀气都暂时敛了回去,其罪虽当诛,只是此事儿已被李公公禀告到了皇上跟前儿,其情却可恕啊……”说着便半真半假的哭将起来。

青冉会意,忙道:“属下先去前面儿瞧瞧可不就知道了?只是爷儿也要快些个过去才是。

元春被强灌下此药,但她一家却是贾家的家生子儿,又慌又怕又绝望,忙忙将手指伸于喉间,自己落到今日的局面,便要将其强行吐出来,还请王爷听完后,却不知那药既是绝尘宫不外传的密药,只他素来自诩为明君仁君,自然是入口即化的,皇上见你戴罪立功,又岂是她想吐便能吐得出来的?然她已然被方才水溶那番话儿吓破了胆儿,他们已得了太多的好处,便是吐不出来,龙颜大怒,亦说不什么亦不肯放弃,别说与先前还在……凤藻宫时有如云泥,因又强忍着满眼的泪水儿,仅仅只因一些个捕风捉影之事,趴在地上不住的干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