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红楼之禛玉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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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贾珍也正在粉骨碎身恼,因为惜春这一直,答应韩家的亲事也告吹了,韩家又要退彩礼,闹轰轰得不得安生。今听到贾母教训,只垂首听训道:“想是小孩子心性,玩一两日便回来了,我这就命人去寻。”

这件事别人尤可,最惊心的却是可卿。

她知道此事已经被惜春知道,内心如油焦一般,偏生没个人解说,内外相加,竟病倒了。

贾珍命人寻了人参燕窝如流水价的补起来,但医病不能医心,可卿的病总是缠绵不好。贾珍道:“量这两个丫头也不敢泄露半句,惜春就算知道也已经走了,你怕什么?若不好好保重身子,岂不负了我对你的一片心?”

百般劝说,可卿方稍觉安慰,病体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只说这贾蓉因妻子病了,更加在家呆不住,出去寻花问柳作乐。

他人生得俊俏风流,温柔知礼,合了凤姐的心意,而宁府亦有地方用得着这个辣子的,蓉儿便着意和凤姐亲近,叔嫂二人暗地勾搭,竟瞒天过海做起了见不得人的事。

平儿深知此事,也劝过凤姐一两次,均被凤姐厉声喝止,摆出主子的款来软诱硬逼,平儿原不是个喜欢生事的人,因此便不敢再提。只是为自己叫屈,虽然自己是贾琏的通房丫头,但日日生活在凤姐的眼皮子下面,别说与贾琏同房,就连手都没有拉过,人人都说自己不会怀孕,替她惋惜,哪知她的苦衷。

嫁来十年,仍是处子之身,何曾来生育之理?但处在这当家主母的雌威下,只能委曲求全,过着活死人的日子罢了。

她得知惜春离家出走,可卿病倒,背了人常用凤姐去瞧瞧,也好为自己积点阴德。凤姐本不愿见可卿,但细想想平儿的话在理,自己多年来无所出,仅得一女,也是多病多灾,末尝不是与自己心狠手辣有关,自己心里先怕了,于是特特的备了礼来瞧可卿。

可卿见凤姐来,心中生疑,只说这凤姐平是眼高于底,万万人都不如她的眼,如何肯屈尊来瞧自己了?只得强撑着坐起身来陪着说话。

凤姐见她病得可怜,往日水掐出来的一个美人儿如今削瘦得只余一把骨头了。念及大家都是女人,心里一酸,便将不待见可卿的心去了一半。忙拿出一株千年人参产一些阿胶等滋补之物送上手道:“你这是血不养心,思虑过甚才这样的。这些东西不值什么钱,但也是老太太,太太和我的一片心意,留着补身子用吧。”

可卿笑着收到,心中暗罕,人都道凤姐是母老虎,狮子吼,怎么今天不见并不是如此,可见传闻有误。凤姐陪着秦氏坐了半日,说了些闲话儿,又将这病无妨的话开导了一遍。

两人正在闲话,不想贾蓉为可卿请大夫回来,一进门便撞见凤姐,两眼一溜,作了个鬼脸,可卿咳起来,扭过身去吐痰,凤姐也拿眼勾了一回贾蓉,二人眉来眼去自以为别人不知。可巧可卿桌前摆着天仙宝镜,在镜内看得分明,一时间心跳已,用力咳了几声,但心情却比之方才松快了许多。

凤姐也不久留,站起身只说那府里还有事要忙,寻了日子再来瞧她。

可卿歪在枕上斜看她一眼,装作无力起身也不相送,贾蓉倒出去送她。可卿冷笑一声,自己原来还心存愧疚,今日看来,贾蓉比自己犹过之而不及,那心病一去,气也顺了,神也清了,病末吃药先好了三分。再加上贾珍四处延请名医为她医病,可卿的病总算好了起来。

且说贾敬递了几次暗号,总不见可卿见他,不禁心中着恼,趁着天黑偷偷摸摸的来寻可卿。

岂知可卿和贾珍早就约好要狠狠的惩他,只见一个干瘦的人影蒙着面过来,贾珍一声令下,便来一个小厮拿布套在贾敬头上,一通乱棍打下来。

可卿只在房内道:“发生了什么事?吵哄哄的?”

贾珍高声道:“有人想进府偷东西,被我抓着了,好一顿打。”

两人说完,都觉得好笑,隔着墙嘻嘻的笑了起来。可怜贾敬气得内伤,又不敢高声叫唤,贾珍打完便将他扔出府外,贾敬脸上挂彩,一拐一拐的回到玄真观,又气加上伤,又常年服食壮阳药和铅制药丸,一时间病得不轻。

贾珍说是请大夫来看,只是拖着,贾敬着了恼,骂他不孝。

贾珍站在他面前似笑非笑道:“父亲常思升天,想来已经看破人间风月,儿子这就遂了你的愿如何?”

贾珍一挥说,贴身的小厮喜儿便将一碗药硬灌入贾敬口中,主仆二人干完扬长而去。

贾敬腹内毒药发服,挣了几声,没人理会,静悄悄的死在了玄真观中。

贾珍早已经将所有的事安排妥当,他自己害死了老爹,却嫁祸给道观里的小道士,命人将他们全锁了起来,一副痛哭流涕,悲痛难当的模样。

暗地里,却和可卿二人暗暗庆幸从此可无人扰二人行乐,不知道多开心!

贾敬一死,二人更无所顾忌,天香楼成了两人秘密会面之地。此事原极为机密,但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说来也巧了,这宝珠和李婆子的儿子柱子要好,两人已解人事,不免在主子苟且时与情人会面,宝珠一时说漏了嘴,柱子知道了贾珍和可卿能奸之事。宝珠再三央求柱子保守秘密,因为这是关系到脑袋的事情。

柱子一口应了,却在说梦话时说出了此事,其母李婆子对尤氏忠心耿耿,听了这惊天大事,忙忙的告诉尤氏。

尤氏这次动了真气,原来贾珍风流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见着竟打在自己儿媳妇身上,传说出这该是何等的丑事?更何况可卿乃太子之私生女,此次太子被废,已经失势,这一枚棋子已经无用,需早些除去方可。

这一日,尤氏和可卿说了一些家常,说天香楼里的杏花开了,便相约一齐赏花。可卿不知是计,便跟她同去了。

尤氏进得天香楼,便严令小厮看牢,不命任何人进来半步,这才向可卿摊牌。

可卿面对严厉的婆婆,哪里是她的对手,三两下便招认了,尤氏冷笑数声道:“你原是妓女的私生子,本来就是粉头娼妓一流,怪不得本性难改!如今你自尽了,我自保全你一生的名节,若执迷不悟,不但保不了命,连名节也没有!”

可卿知是生死相关之时,壮着胆子道:“你再逼我,我便告诉父亲此事,大家谁也跑不掉。”

尤氏大笑道:“你不知道么?你父亲昨天刚被废去太子之位,如今天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他能顾得及你?”

可卿知大势已去,只是恨宝玉太过懦弱,竟不来瞧自己一眼,再则自己也不想活在这肮脏的府里,便断了生念道:“我这一去,你以为他便可以从良了吗?只怕是越演越烈罢了。我瞧着这贾家的富贵也到了尽头,我早早儿去了,也省得到时候跟你一样落得个凄凉的下场。”

尤氏一惊,隐隐觉得此语不详,但也不作深想,拿出一段白绫甩到可卿面前,要逼她自尽。

可卿望了窗外一眼,只见那一树杏花艳到了极点,正如人富到了极致,已现败落之象。这便是人常说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道理,但叹得是自己年仅十六,便要死在这天香楼里。

她最后看了宁国府一眼,踩上高凳,将雪白细长的颈套在绫中,尤氏将凳子踢倒,可卿只觉得呼吸一紧,挣扎了几下,便断了气。

康熙因年纪大了,身子不如壮年时大好,因此偶染风寒竟绵延不好,卧病在床,却要强撑着处理朝政。百官俱劝他保重身子为要,将朝政分于各皇子处理。

唯四阿哥却一心在病榻前侍孝,端药倒水,克职尽孝,不似别的皇子只钻营权术之道,因此康熙分外喜欢了三分。

这一天四阿哥正在亲自煎药,忽见清风急匆匆的跑过,对他耳语几句。四阿哥神色大变,又惊又喜,无奈药末煎好,只得强忍着内心的激动,将药端去服侍康熙喝下。

康熙见他眉宇间多有急色,因问道:“可是家中有什么事?”

四阿哥见瞒不过,跪下来回道:“回皇阿玛,家人传报玉儿有喜了!”

康熙顿时精神大振,病也好了一半,喜悦地说:“那孩子一看就是有福气的样子,果然应了!你赶紧回去瞧瞧她去,初为人父,要多关心照顾妻儿才是。”

四阿哥一一应了,这才告退。出了宫门,夺过清风手中的马缰,飞身跨上,飞也似的往府里奔去。

清风跟在后面大叫:“爷,你千可小心点!”话音末落,四阿哥已经不见了踪影。

奔至府里,急步跑回冬园,大叫嚷道:“玉儿,可是真的?”

黛玉满面含羞,看他急得一头汗,拿帕子试道:“今儿大夫刚诊断了,已有一月的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