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逸有些无奈又带着几分骄傲情绪道:“一个小时前,我接到了他班主任的电话,宋老师说,岳少可以直接念初中一年级。他的记忆力,智力,和思维完全可以读初中了,他在学校里借了很多高年级的书,语文课本看两遍就能全部背下来了。数学方面比语文更好。”
我愣愣的看向不以为意的岳少:“你每天晚上看的书是高年级的课本嘛?”
“我不想看的。”岳少不悦的蹙眉:“是小宝说,念小学很没意思,让我陪他一起读初中,所以他帮我借了一堆书,还和我比赛,看谁能用最短的时间把三年级到六年级的课程记下来。”
我有点不知道该说啥了,只是下意识的追问:“所以呢?”
岳少耸肩摊手,仍旧是那种不以为意的态度:“所以,我和小宝用两个月的时间,把三年级到六年级的课本看完了,也记住了。宋老师知道后就帮我和小宝安排考核去了。还说我俩是神童。”
“天啊,你真的是个妖孽吧?”我的白痴话,马上招来了岳少的眼刀,他鼓着粉腮,乌溜溜的眸子闪烁着犀利的光泽:“老妈,你的反映太不合常理了,一般家长在知道这些事之后应该用力的拥抱儿子,然后激动的大哭,顺便感激上帝把一个天才宝宝送给自己才对啊。”微顿了下,他粉嫩的唇瓣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还有哦,你可以叫我天才,鬼才,全才。唯独不能叫我妖孽,因为我是妖孽啊的话,你就是大妖孽。”
“噗……”戚大少爷很不淡定的笑场了。这次是他笑场哦,不是我!
好吧,我承认,我是为用错形容词而感到汗颜所以笑不出来,而且,岳少班主任不打给我,反而打给戚逸商量岳少跳级的事让我有些苦闷。反过来一想,岳少的转学是戚逸给办理的,而且还出资给学校组织:“夏令营”,所以通知他也有情可原。
三人斗嘴斗够了,也都饿了,直到饭菜上桌,我才留意到,戚逸之所以选择来这就餐是因为他知道国外长大的岳少偏爱炸酱面。我为他的煞费苦心而动容。
我们进餐前,戚逸就遣走了司机,准备亲自送我和岳少回家,而岳少也十分大方的答应了。
吃过晚饭后,我和岳少坐上了戚逸的车子,车内放着轻柔的钢琴曲,我和岳少坐在后座上咬耳朵,氛围好的让我想哭。我不得不叹一声:不做夹心饼干的生活真美好啊。
“岳少,你原谅我了嘛?”在等红灯的时候戚逸淡淡的问了一句。
岳少把玩着我的手指头,随意道:“我不会让萱儿嫁给你的,你死心吧!”
男人的谈话,我保持缄默,我相信,有儿子一切OK。
“为什么?”戚逸追问。
一直到绿灯亮起时,岳少才闷闷的出声:“因为,你让我妈哭了。”
我因岳少的话红了眼眶却不敢流泪,这是我第二次听他说这话了,第一次没有太多感触,但是,这次听我很自责,我怪自己不够勇敢,更怪自己的眼泪给孩子留下的阴影和缺憾。在我哭泣的时候,他应该也很难过吧。
“儿子,对不起,我以后不哭了。”我揉着他的软发又欣慰又自责。
“嗯,老妈变身超级赛亚人了。”他仰起小脸逗我,而我却笑不出来。这孩子一定要懂事到让人心疼嘛?他明明笑不出来,为什么要硬撑啊?!
“我不会再犯错了!只想争取一个机会。”戚逸的声音很低沉,我猜他心理也不舒服。
“不犯也不行!”岳少毫不动容,超强的保护欲开始发挥效应了。
“你没听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戚逸的声音稍稍提高了些。
“没听说过!”岳少莞尔的扯扯唇角:“但是,我们老师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别听你们老师的,你老子这是浪子回头!”戚逸有些动气,前一刻的平和温馨渐行渐远,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火药味。
我试图转移话题,但岳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已经出口了:“文哥说过狗改不了吃粑粑!”
“尚弦岳,你别太过份!”戚逸的怒斥只换来岳少一个无谓的冷哼。
完了,又剑拔弩张了。这对冤家,和平只是一时,想要长久好难啊!我头疼的揉着眉心,盼望着快点到家。
下车之时,岳少已经睡着了,戚逸主动抱起岳少,脸色仍旧不太好,只能说,岳少那句俗语的威力太大了。
“我能不能扔了他?”进门后,戚逸赌气的嘟囔。
我推开了岳少房间的门,打趣的说:“麻烦您轻拿轻放,如有碰损万倍赔偿。”
戚逸无奈的勾了勾唇角,把岳少安稳的放在床上后,叹息道:“我从没想过一个孩子可以聪明到这种程度!如果知道这臭小子能理解那些事,我早就告诉他了。”
“我也很惊讶,那么错综复杂的事,他居然能理解。”我由衷的感叹,自己的儿子好像聪明过头了,我完全低估了:“神童。”的智商和情商。
戚逸俯身摸了摸岳少的小脸,动作轻柔,眸中盛满爱怜。事实证明,没有哪个父亲不爱自己的孩子。虽然,这孩子有点……可恶!
“看到你们关系缓和,我很高兴!”我由衷的说。
他揉了揉我的头发,眸底是认真而愧疚:“我不会再让你哭了,我赎罪,我忏悔,我……走了!”伴随着一串乱七八糟的轻语,他离开了岳少的房间。
我紧走几步,敢在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楼梯间,婉言劝慰:“戚逸,都过去了,别用自责束缚自己了。我不恨你,岳少也不恨了。这样已经很好了。”
他脚步未停,话语却清晰入耳:“爱呢?我的爱怎么办?我不会放手的!”
有那么一瞬间,我很想哭,为戚逸的执着而感动。
心绪复杂的磕上房门,我回到岳少房间,帮他脱掉衣服,小家伙好像累坏了,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我怕他半夜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有粘腻感从而跑去冲澡,就打了盆温水,给他简单擦洗了下。话说,这小子的洁癖越来越严重了,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给儿子打理好,我才想起七少还没喂食,待安顿好七少,我才得空洗澡换衣服。
一切收拾完,已经十点钟了。我疲惫的窝进沙发,轻磕着双眸,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飘远,一些模糊的画面像部老电影一样开始上演……
炽热的午后,阳光毒辣的洒满庄园般的大宅里,一个穿着格子短裙的女孩拎着行李箱快步走出豪华别墅,她的脸很模糊,好似在哭。紧接着一个很高的男人,拦住了她:“别走,我娶你!”
女孩像只小猫一样缩着脖子,拒绝的声音小而坚定:“不要。”
“那也不准走!”男人抢下行李箱,硬生生的揽着女孩的腰身往别墅里走。
“我就走,你放开我。”女孩的反抗十分微弱,在男人面前几乎没作用。
“不要也得要!”男人霸道的模样……有些可恶!
“我走也不行嘛?你太欺负人了。”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因男人的怒意越彪越高:“我说了,我会娶你,你哪都不许去!”
“我不嫁,快放开我啊,你个恶少!”女孩的话好熟悉……
我猛然的睁开眼睛,墙壁上的挂钟正指向十一点,我竟然睡了一个小时。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回想起女孩的话:“你太欺负人了……你个恶少。”这话怎么这么熟悉啊?!那些模糊的画面是梦还是以前的记忆呢?感觉更像记忆,那个场景好似是戚家大宅,难道,那个女孩是我?这么说,那个霸道的男人岂不就是戚逸?!
我带着这样的疑问回了卧室,沉入了无梦的黑暗之中。也许,我太累了,所以,这一觉睡的很踏实。
翌日清晨,我没被闹铃吵醒,反而被客厅里热络的聊天声叫醒了。我揉着鸟窝般的头发,迷迷糊糊的拉开了卧室门,外面的场景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梦了。
客厅里,撒米尔,我哥,戚逸,还有岳少,坐在沙发区聊天。大家全都神清气爽,连岳少都穿戴的整整齐齐。我家变成美男集中营了。
撒米尔第一个察觉到我的出现,他一阵风似的飘到我跟前将我拥进怀里:“萱儿,我很想你!”
突入起来的拥抱,让我有些发懵,话说,我不是做梦吧?!如果是,这感觉好真实啊。但是如果不是发梦,他们怎么会全部聚集在我家啊?!
“放手!”戚逸和岳少异口同声。说话间父子俩已经到了我卧室门口,将有些呆愣的我和热情的撒米尔分隔开来。
“老妈,你睡傻了?怎么让他抱?”岳少仰着阴郁着小脸嘟囔。
“还穿成这样,进去换衣服!”戚逸的脸色……和岳少好像啊!他把我推进房间,“砰。”的一声磕上了房门,将我一人留在卧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