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短时间内筹划的小型酒会令戚凝姐和岳少的愿望实现了,他们真的整到戚逸了。他从始至终都没脱离我哥的掌控范围,除了干瞪眼生闷气,估计能做的就是和岳少唇枪舌战了,但愿,岳少忍让一点,否则真把那个向来霸道的男人气急了就不好了。
送走所有宾客,服务生时,已是午夜了,岳少明天还要去上课,就早些睡了。丢给戚逸的就是长长的账单,以及忐忑不安的我。
连佣人们都休息了,戚逸却不让我回房睡觉,被骂什么的,我认了,但是他偏偏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我看。偌大的客厅只有我俩,唉……我好想溜走,他要发起火来,我是真的惹不起。
话说,戚凝和我哥很不仗义,他们组织paty,找人布置会场,宴请宾客等等工作做的都很到位,但是,善后却很差劲。岳少睡前,还特意叮嘱了戚逸,不许对我发脾气呢,但是,我哥和戚凝,直接回房睡觉去了。也不知他们有没有和戚逸说一声,我对这场paty根本不知情。
“萱儿……”良久之后,戚逸终于开口了。
他毫无情绪的清冷嗓音,把很没出息的我吓的一激灵:“我是无辜的,我根本不知道酒会的事,真的。”而且,我也被整了好嘛,被他瞪了一晚上,那感觉绝对不舒服。
他几不可见的弯了下唇角,声音柔了许多:“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和你说声对不起。”
“哦……啊?!”我诧异的撑眸:“什么对不起?”
他握住我的手,轻叹道:“关于萧冉冉的事,以及对你的伤害,对不起。尚文说的没错,只有亲身体会,才能感同身受。之前你失忆了,被撒米尔纠缠,和那个封彻出去吃饭,我很生气,但是,现在的你恢复记忆了,看到你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会非常不舒服,甚至会……难过。”
难过?!只几个小时,他的感触竟如此深刻。我只能说,他的性格太极端了。难道他没想过我和封彻根本就不会发生什么嘛?!
“是不是我哥他们和你说什么了?”我不得不怀疑,岳少他们除了看着戚逸以外,还说了些刺激人的话。
他再度叹息:“尚文说,我的家世背景会让你有压力。还说,你和那个姓封的反而更自在。岳少说如果你喜欢,他愿意和封彻好好相处。”
我就知道,这俩人还真够……狠的。条件好竟然成为罪过了!
“他们说你就信啊?”我无奈摇头,挺聪明一人,怎么说变笨就变笨啊。
“我当然不信。”他否认自己是笨蛋:“我只是想和你道歉,萧冉冉的事让你很难过吧?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犯错了。”
他好像说过很多次对不起了吧?!这次回国后,我听的道歉,比之前二十几年加一起还多。
我扬了扬唇,以轻松的语气说道:“你别上当呀,我哥要是知道你被气了一晚上,出钱出力的,还和我说对不起,一定兴奋的睡不着。”
也许是理解了我的安慰,他的神色不在那般愧疚和失落了。他宠溺的揉着我的头发,眸光温润,唇角微挑:“你这么穿很漂亮。”
见他没事了,我自然而然的放轻松了:“戚凝姐的功劳,她都赶上专业的造型师了。”
他微眯着眼睛,思量道:“我是不是应该把戚凝早点嫁出去?”
“你想的美,我就不走,腻歪死你。”二楼传来戚凝响亮的声音。
我恶汗不止,同时后悔先前对大家的指责了,看来,他们都没睡,而是在偷听。
“尚文,戚凝,尚弦岳,你们最好都回房睡觉,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要不然我有很多方法对付你们。”戚逸淡淡的抛出警告,态度一点都不惊讶。
“大言不惭!”岳少稚嫩的童音极其不屑,还夹杂着坏笑声。
“自吹自擂!”戚凝笑的更夸张。
“唉……”我哥夸张的叹息,话语里满是嘲讽:“人家戚大少,赔了夫人又折兵,咱们就当大发慈悲,让他说说大话又不会少块肉。”
戚逸苦涩的勾起唇角,难得的搬出恳求的态度:“我认输,也认错,拜托你们回房间吧。”
短暂的静默后,响起了关门声,显然,偷听党们回去睡觉了。
戚逸微微垂眸,模样颇为可怜,见他犹如受了欺负的乖宝宝一样,我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下次小心点吧,别在犯众怒了。”
三个臭皮匠还赛过诸葛亮呢,更何况楼上那三位不是臭皮匠,如果戚逸今天不抛心置腹的道歉加忏悔,他们肯定还会继续整他的。
他顺势抓住我的手,危险的睨着我手腕上的玉镯:“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我没有,我不是故意戴着它的。”我赶紧表明立场,忽然想起了农夫与蛇的故事。我刚刚还觉得他被大家欺负很可怜,可是他呢?反过来就怀疑我。
不就是个玉镯嘛,我才不会用那么幼稚的方式气他呢。是封彻让我试戴一下,看尺寸是否合适,都戴上了,我就没摘。无论贵重与否,都是人家一片心意,收礼人的喜爱就是送礼人的初衷,我总不能表现的很厌恶吧?!那样太没礼貌了。
“我看看。”他轻巧的取下玉镯,两根手指捏着举到眼前。
我自知抢不回来,也就省去了那无意义的动作:“你扔吧,但是别摔碎了。”
“你的意思是,我扔完你在捡回来?”他似笑非笑的眯着眸子。
我自然不会说是,虽然我想这么做,一个是字出口,那镯子绝对粉身碎骨,就算,不名贵,摔碎了也怪可惜的。
见我沉默,他将镯子递还给了我:“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可恶?”
“……”我无语的微笑,其实也不能说他可恶,这是一个人的性格问题。
好吧,我承认,他就是可恶。但愿岳少不要像他一样,不过,就两父子的相似程度而言,我估计很难!
“看来我要改邪归正了。”他叹息道。
“你已经在改了。”我扬起手中的玉镯:“恭喜你,已经成功的迈出了第一步。”
他轻扯唇角,盯着玉镯的眸底又酝酿出了危险,哦,不,是赖皮的情绪:“可是,我还是想扔了它。扔掉吧,好不好?”
“……”我无语叹息,刚迈出去的一步,这么快就倒回去了。
他手很快,我一闪神,镯子又回到他手上了,就在我以为那个小玩意儿要寿终正寝之时,他把镯子放到了茶几上,愣了下,又往一旁挪了挪,那个位置似乎是他视野的死角。汗死!这人真是眼里不揉沙子,看见,都会厌恶。
为了避免自己追逐的目光会给玉镯引来杀人之后,我在他的注视下,收回自己的目光,一门心思的面对他。他轻轻拥住我的腰身,真诚道:“萱儿,你离开期间,我的感情区是空白的,除了萧冉冉,绝对没有第二个了。”
“……”我无语的微笑,很不合时宜的联想着,如果他的感情是空白区,那生理方面是如何解决的?!额……不对……他说的话很巧妙哇,感情区是空白的,那其它方面呢?!算了算了,还是别想了,反正都过去了。去追问去联想纯粹是自寻烦恼。
“你胡思乱想什么?”他定眼睨着我。
我急忙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清空,专心致志的道:“没有,什么都没想。”
他轻声叹息,沉吟了好久,才几不可闻的吐出几个字,我琢磨了半天,才想明白,他说的是:“我有洁癖,你是不是忘了?”
他的话犹如一枚小石子,“咚。”的一声,投进了我的心湖之中,激荡起的涟漪把那些积压在心底的阴霾清了个干干净净。他所谓的:“洁癖。”绝非普通的洁癖,这点,我确实忘记了,而且,没想到他的:“洁癖。”竟然严重的有些变态了。
“别笑了!”他火大的瞪我一眼:“我就知道,不应该告诉你的。”
我连忙将不知何时流露出来的笑容收敛干净:“为什么?”
“你不觉得,六年没和女人上过床,会被人指责有病嘛?”他别别扭扭的道。
“可是,萧冉冉……”我脱口而出后,马上后悔了,急忙把剩下的话吞回肚子里。
他都说到这种程度了,我居然还在计较那点破事儿,简直太小气了。
我的话反而让他不那么囧了,他淡然一笑,捏着我的手,柔声解释道:“我那时候的心情真的糟糕透了,交往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实在无法忍受有性无爱的无聊生活就和她分开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我完全相信他,并且,我必需承认,我很开心,因为,他的变态:“洁癖:“代表六年前,我的初次并不是毫无情愫的。也许当时的感情很淡然,最多称之为好感,但是,也算是爱情的源头啊。
“这么说,六年前你被人下药的时候,你说喜欢我,没骗我咯?”我笑眯眯的问,虽然有点羞赧,但是欣慰之情占了上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