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呆在家里,我有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老爸和老妈去我舅舅家串门了。好友雨嫣在家里哈哧哈哧享受着与丈夫小别胜新婚的幸福。姐姐们一家三口甜甜美美的日子,我也不忍去打扰,若去打扰,那也是给自己添赌。原来隔三差五会给我提供素材的崔浩小子,也把我当成了隐形人。
烦闷无聊的我,于是走到书房里打开电脑。哪怕世界都抛弃了我,至少还有电脑陪伴着我。打开电脑,浏览着自己空间里的文章,又一次自恋起来。人就是这样,寂寞无聊时,只能对着自己的灵魂说话。近来,越来越不愿写东西了,越写感觉越寂寞,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人生大事没着落。
看着QQ上的彩色头像,我也没有丁点的聊天兴致,就像站在热闹的大街却找不到说话的人一样。我也曾在网络上认识过一些朋友,近两年还曾见过两个聊得甚是欢喜的网友,但见面之后,就不再联系,也许是因为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巨大的落差,让还没有吻别的网恋就已死光光。没有死光光的朋友,其基本程序也是从初始的兴致勃勃、无话不谈到索然无味、无话可谈。
我点开了空间里的运气测试,测试显示:初夏,行桃花运。
若要我相信这样的测试结果,我情愿相信母猪会上树。但人无聊的时候,就是会去做一些让母猪上树的事情,用无聊事挥霍无聊的时光。
在网上左溜溜,右看看,还是无法把烦躁的感觉驱逐出去,望着窗外明媚一片,我欣然决定还是去大街上溜溜,晒晒发霉的心情,顺便瞅瞅人来人往的大帅哥。
郑南市广场离我妈家并不远,只有一公里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钟,我就徒步来到了市中心。
市中心广场有一千多平方米,地面用花岗岩方砖铺的平平整整。广场中央是一个音乐喷泉,大池中喷出的水柱有十几米,随着音乐旋律,时而万马奔腾,很壮观;时而缭绕缠绵,很柔情。水柱喷出,雨珠四溅:如烟、如雾、如尘。大池周围连接着几个小池,小池喷出的水柱五光十色。四周错落着亭台楼阁、花圃、绿地。成人们三三两两落座于休闲的椅子上聊天、晒太阳;小孩子们则手执风筝在广场上嬉耍、欢呼。我则蹲在靠近十字街口的一块假石头山下,打量着熙熙攘攘的大街。
大街上人流如潮、车水马龙,看起来都忙忙碌碌。来来往往的行人,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神态迥异的表情。时不时的,视线里会闪现出一、两个极为养眼的大帅哥。我一脸馋涎欲滴地望着他们,他们却视我为空气,瞅都不瞅我一眼,搂着臂弯里千娇百媚的美丽女子一脸淫笑地打我身边飘然而过。
如果说寂寞是一种病,那我肯定已病入膏肓。街市的闹腾场面,依然没能驱散我内心深处的空虚和无聊。眼前晃过的俊男靓妹,总是一次一次地刺伤着我的眼球。
我像一头呆鹅,一动不动,直到双腿蹲得发麻,我才不得不起身漫无目的慵懒行走。我不知道我要去哪,我也不知道此时想要什么。
天空湛蓝,白云朵朵。放飞的风筝、吆喝的小贩、车流、人影,高楼一一眼前掠过。此时,我的心境就如这虚旷的世界,空空落落。
走着走着,一阵自弹自唱的歌声冲撞进了我的耳膜,我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位穿着牛仔的女生正抱着吉他坐在广场内的一处凉亭椅子里弹道唱:“王小姐三十一岁了
朋友们见到了她
都要问一个问题:
你什么时候打算嫁呀?
可是嫁人这一个问题
又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她问她爸爸
她问她妈妈
他们都说你赶紧的
你看你看你看人家那那那那那那那那那
你看你看你看看那那那那
大龄文艺女青年
该嫁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仔细聆听着歌词,觉得那歌词写得挺逗,真实再现了如我这样一些文艺女青年的情感路上的尴尬。嫁谁,不嫁谁,我一个人说了算么?
周边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而立,回望着这位旁若无人自弹自唱的女生。
而我面对着眼前这位正忘情弹唱的女生,心里头既伤感又安慰,在这个广场上,原来不止我一人与寂寞为伴。
能听到一首吐露自己心声的歌曲,真的很不容易。因为这首歌,我对这位女生备有好感。我走到了她的面前,打量着这名女生的模样。这名女生的长头遮住了大半张脸,显得忧郁和神秘。不管行人用什么眼光打量她,她都视若空气。女生长得文静、白皙,很有文艺气。我猜不出她的真实年龄,但抱着吉他独自在此演唱,想必也是落单中人。
我低头问自己,我该怎么活?
为自己?
还是为社会?
我已没有答案。
生活不容易,嫁人更不容易。
星期一,我刚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热,办公室主任就十万火急跑来传唤我,说柯主席找我有事相商,要我赶快过去。
一大早,领导就火急火燎地找我?这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甩了甩屁股,三步并两步来到了柯主席办公室。
“柯主席,您找我吗?”我求证道。
“嗯,是的,有一件事情得跟你说一下。”柯主席神色凝重地说道,并示意我在她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事情?”我一脸疑惑问道。
“我想安排你出趟差。”
“哦,是什么事情呢?”
“今天接到市公安局打来的一个电话,说南丰县高坪乡罗家村罗明根老婆姚萍被拐卖到了贵阳省晋江市铜山县的一个偏远小山村里,具体拐卖到什么人家,现在还不清楚。市公安局那边准备派出一名同志去晋江调查落实清楚。因为涉及到拐卖妇女案子,他们希望我们这边也派出一名同志协助前往。因为晋江较远,近两千里路程。且听闻那边交通很不方便,调查加往返时间,可能要半个月以上,维权部另两位女同志,都上有老下有小,出远差有点不方便,思来想去,我决定还是派你去。”
“哦,那什么时候出发呢?”听到领导的安排,我急不可待问道。说实话,尽管在我们这样的部门,天天见证的都是郑南市最不幸的女人,但被外派到千里之外与公安人员一起搞调查,却还是头一遭。说实话,我这人典型的闷骚,最讨厌每天走相同的路,做相同的事情。我渴望每天都有一点小意外,每天都有新鲜的事情让我鸡血着。很多人都信奉平平淡淡才是真,而我却渴望生命每天都精彩。但天不遂人愿,我经常踩着狗屎运,如一条癞痢狗,倒霉晦气地挣扎在最底层,成为了别人的垫脚石。今天,终于有点小意外,柯主席安排我去千里之外,我心里能不喜出望外?
“今天下午。”柯主席听了,脸上露出了非常动人的微笑,好像一件悬而未决的事情突然间就迎刃而解了。柯主席哪里知道,我最渴望的事情就是去遥远的外地办事啦。出差时间越长越好,最好不用回来,那就没有人追问我什么时候结婚,不用再承受老妈的长篇唠叨。
“下午?这么急?”
“是的,所以我才这么着急地把你叫过来,你现在回家先收拾好出门东西,下午三点到火车站1号候车室等,公安局那边派出的干警会在那里等你,我已把你的手机号码告诉了公安局那边的联络人,你不要关机,到时对方会与你联系。”
“成,我这就回家收拾东西。公安局是派哪位干警过去呀?”正准备转身时,我又突然想起这个问题,于是掉回头随口问道。
“好像叫崔浩吧。”柯主席边看材料,边漫不经心答道。
“啥?崔浩?”一听到他的名字,我脑门都大了,声音陡然高38度,嘴巴张大着像吞了只大蛤蟆。心里暗道:怎么啥事都与那小子撞到一起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