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咖啡馆里回来后,我如霜打的茄子,关了手机,在床上蔫歪歪躺了两天。老妈从我的神情已然知晓,这次相亲铁定悲剧,她怕再刺痛我那敏感而脆弱的神经,不敢多问,只是劝慰道:“不中意就算了,不经历前面的歪瓜裂枣,哪能遇到后面的香瓜甜枣。”看在老妈难得幽默地维护我那可怜的自尊心的份上,我的胸口立马很给力地长出几根黏黏的丝线将那颗破碎的心粘在一起,那心总算是没有碎成玻璃渣子。
在床上瘫睡了两天后,我感觉自己快与世隔绝了,都成霉女了。
星期一早上,我洗了把脸,换上了一套咖啡色的西装服,对着镜子观赏自己,嗯,感觉很职业。我对自己鼓气道:纵然晋级为必剩客,也要剩得有气场,不要天天扮演着怨妇角色。人家不是说了吗?但凡剩女都是优质女,那个巨星张曼玉、章子怡,名主董卿什么来着,她们不是都还剩着么,剩下是要有资本滴。我之所以会被剩下就是因为太优秀了。我突然被自己那绝妙想法感动了,陶醉在自己的“优秀”之中了……
“若拉,你还在磨蹭什么?不用上班吗?”老妈大吼一声。
我立刻回神,对着镜中的自己,做了个怪脸,扬起小手做了个飞吻动作,就挎着手提包出门了。我上门的单位离我老妈家并不远,骑电动车十分钟,骑自行车二十分钟,为了省下去健身房的会费,我打上班起就吱嘎吱嘎骑着那辆半成新的自行车上下班。
出门时,我才发现,今天天气格外明媚。大街上车流如织,人海如蚁,新的一天上班潮又开始了。在郑南市,如果你消费不起私家车,恰好单位离你家并不是太远,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如我一样乖乖骑着电动车或自行车上下班吧。天天挤公交车当夹心饼干,这可不是一般人容易承受的。
“晨风吹,阳光照,小朋友起得早,起得早——”我哼着小曲挥汗如雨卖力踩着踏脚板,但却发现我的“爱骑”今天实在不给力,尽管我累得嘿咻嘿咻的,但它依然如只蜗牛似的笨拙往前移。
“嗨,姑娘,你的车轮曝胎了,要不要修修呀。”我挥着汗刚骑出巷子口时,就听到了路边修车铺的王师傅叫声。
我赶紧刹车停下,低头望了一眼轮胎,才发现后轮扁扁的。我说呢,今天骑车咋这么费力呀,原来曝胎了。于是,我赶紧把车子推到王师傅修车铺里。
王师傅全盘检查了后,对我说,要半小时才能修好。我一听,急了:“要半小时才能修好,那我上班还不得迟到呀?”
“欧若拉,坐我摩托车去吧,咱们反正顺路呢。”身后传来一熟悉的声音。
我扭头一看,只见崔浩骑着一辆黑旋风摩托车停靠在铺子外,一脸的阳光灿烂,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似的。呵,瞧这脸皮厚的,都可以跟城墙媲美了,我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原本我是不打算乘坐他的摩托车,因为只要一想起前天的恶作剧,我心里头就没来由的生气。这家伙,居然敢耍我。
我瞪了他一眼,刚想义正言词的拒绝,崔浩却好像我肚里的蛔虫,早已洞察了我的心思,故意开涮道:“欧若拉,你不会还为愚人节之事而耿耿于怀吧。”
“去,我有这么小心眼吗?谁生你气了啦?”我死鸭子嘴硬,当然不肯承认自己的小肚量。
“既然不生气了,干嘛不敢坐我的摩托车呀,难道你这棵老草还怕会爱上我这个嫩牛?”崔浩看出我已开始恢复勃勃生机,又开始点我死穴。
10年前,我曾在崔浩面前夸下海口,说我对他有绝对的免疫力,因为我一直觉得自己不会喜欢弟弟辈,感觉他们可能会不够成熟。事实上,这两年与崔浩接触多了后,我发现自己原来固执的观点是多么的可笑,其实一个人成熟与否与年纪并没有太大的关系,而与一个人性格和思想以及成长的经历有关。尽管崔浩有时候样子没正形,但他确实装了一脑子叫思想的东西,也挺有见地。
若不是他比我小四岁,也不是我资深好友的亲弟,说不定我也会动那歪歪心思。尤其是近一年,我的情感陷入枯水期后,对男生的免疫力持续下降,毕竟,我是一个早动了春心的俗女,有着人类该有的七情六欲,并与前男友偷食过禁果,所以说,已食男欢女爱味的我,看到帅气男生怎会不想入非非呢,而崔浩恰恰又是一位大帅弟,对其免疫力自然摇摇欲坠。
17次马不停蹄的相亲秀,已把我饥不择食的心态诏告于天下。崔浩为此,没少开涮过我,但在他面前,我从来就是死鸭子嘴硬,坚决捍卫我对他坚不可摧的免疫力。
“王师傅,我下班时来取车。”为了表明我坚不可摧的免疫力,我向修车王师傅交待了一句,就雄纠纠气昂昂地走到崔浩摩托车旁,并一屁股跨了上去。我干脆利落地做着这一切时,其实内心深处有点发虚,因为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雄性热气正透过他单薄的衬衣,呼啦啦地窜到我胸口来。我不知道其他剩女,久未开荤会是什么心态,但我感觉自己零距离的与崔浩相处,确实容易想入非非。
崔浩踩了一脚油门,摩托车“嗖”的一声,就像只猎豹似的飞驰起来,随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也从他的后脑勺发散过来。
崔浩早晨肯定洗过头,头发乌黑、光亮,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真是一个很清爽的男生。崔浩在前头一言不发地骑着摩托车时,我在身后用力地嗅着他后脑勺散发出来的香味。
“啊——”我正闻着发香沉醉时,崔浩突然一个急刹车,把我颠得前胸贴后背,当然是指我的胸脯贴着崔浩的后背,而且我还感觉胸脯有点火辣辣的痛。我抓住屁股后的扶手,迅速拉开了与崔浩的距离,并庆幸自己没有隆过胸,否则那什么硅胶、盐水准会被压得四下溅飞,非得毁胸不可。
“崔浩——,你干嘛刹这么急的车呀?”我像个失身的小娘子,恼羞成怒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