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风神所要的祭品,自然要献上,否则惹起神怒,何人担当得起?”
“好,好,好!”冥九幽连说三个“好”字之后拂袖而去,另外八位长老随即起身也欲离去,沈逐叶突然道:“九位长老在万绝城中虽然地位极其尊贵却也不可忤逆神灵,祭祀大典尚未完成九位长老若是就此离去,只好视为藐视神明,当处以火刑!”
冥九幽转过身来愤恨道:“沈逐叶,你这个大祭司怕是快到头了!”
“是否到头可不是冥长老说得算数,还需看神明的意思!”沈逐叶淡然一笑,毫不畏惧,冥九幽原本是有些欣赏沈逐叶,只可惜这人竟然与施伐为谋。
“哼!我今日非走不可,我倒是看看你们又能奈我何?”冥九幽刚走出三步,突然浑身僵硬,脸色青黑,双目充血,回身一指金鱼道:“你,你!”
“冥长老莫要动怒,您这可是气坏了身子!还是坐着好好休息一会吧,何必强撑呢?”金鱼说着走到冥九幽身边拍了拍冥九幽的背,替他顺了顺气,只是这一拍之下一根针已入骨髓。
“其余八位长老可还有想离开的吗?”
八位长老互看一眼,又陆续坐回原位,而冥九幽则被台上的黑袍弟子给扶回了座位。施伐极为满意地望了一眼金鱼,金鱼继续道:“怜花、蜈蚣还不去将风神的祭品取来!”
“是!”响亮而肯定的回答,离去时怜花走得极为得意,而蜈蚣则是面无表情,也不知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沈逐叶冷冷看了一眼白日里跟随自己的两名巫灵女,两名巫灵女也未多说,趁着众人未曾注意亦悄悄离开了祭典。
冰封的石室灌入一道冷风,原本隐藏在冰原道冰凌之中的绝顶高手突然出现在石门之前,蝎子反应及时,一把拽起轩辕赤阴藏入白玉堆砌的石台之后,作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轩辕赤阴亦不敢再多问,专注地看着身处石门之外的绝顶高手。
“赤阴少主在哪?”绝顶高手刚刚退入石门之中,怜花使与蜈蚣便出现在了门口。
“哼,什么风神祭品,纯属无稽之谈!施伐想当城主,大可凭真本事挑战轩辕城主,耍些鬼神手段,与妇人无异!”说罢,岑乔连拔出腰间薄刀,寒光凌冽刺眼。
“全凭武力那是莽夫之举,施副城主之才智更胜轩辕城主,一统江湖,光大万绝城指日可待,识相的就把轩辕赤阴交出来,施副城主荣登大位之时,一定会重赏两位!”怜花使此话一出,岑乔连也顾不得许多,一柄薄刀映出寒光一闪,刀锋已然到了怜花使的面前,尚欠寸许便可刺入怜花使心口,忽而刀锋一转退却三尺落地,再看时怜花使胸前已然染红大片,睁大双目死死盯着一旁的蜈蚣,轰然倒地。
“这是何意?”
“岑护法,请您速带赤阴少主离开!”
“蜈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叛施副城主!”两名长随沈逐叶身侧的巫灵女突然现了身,其中一个巫灵女对身侧的另一个巫灵女悄声嘱咐,那巫灵女便迅速离去。
“不能让她走!”蜈蚣大喝一声,岑乔连手中的薄刀急速出手,巫灵女刚跃上一块冰凌便被薄刀刺穿身体,如折断羽翼的飞鸟坠落下来,动了动手指,再无动静。
“哼,你们以为杀了我们灭口就可以隐瞒你背叛施副城主的事实吗?”
“杀了你们,至少可以争取时间!”蜈蚣将腰间软剑拔出与巫灵女对持,原本巫灵女戴在脖颈上的两个金环此时交叠在巫灵女手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赤阴少主出来吧!”岑乔连朝冰室内喊了一句,轩辕赤阴与蝎子立刻站了出来,蝎子先上前一礼道:“岑护法!”
“这种时候说什么客道话!走!”岑乔连率先踏出冰室,蝎子与轩辕赤阴紧随其后,凌跃冰柱而去。轩辕赤阴忽听见身后蜈蚣以内力传入的话:“轩辕绝两年前出现在青陵!”
“哥哥?”轩辕赤阴心中闪过那个整天蒙着黑斗篷的孩子的样子,永远的拒人于千里之外,永远如此的冷寞,却又比谁倔强不会服输。
天顶十门比之云剑门两年之内又强盛了许多,其弟子之中更是人才辈出,后起之秀以韩之意为首,韩之意年仅十六便自创一招漫雨梨花的暗器功夫威力极大,在一年之前首次于江淮阁对战江湖上排行第十的高手夜游方便凭借此招一举成名天下知,江湖传言比之当年轩辕绝对战叶金麟的鹰羽镖丝毫不逊色,身为正道弟子却喜研习暗器之术,为其父所不耻,强令弃之转而学习正宗天顶十门的绝学皓月清空剑。暗器功夫了得的韩之意在修炼剑法上却资质平平,并无多大起色,于是世上只知有漫雨梨花韩之意却不知有皓月晴空韩之意。除漫雨梨花韩之意,双剑孤客谢玉辞、落凡仙苏白圣等都是盛名在外的侠义弟子。反观云剑门勉强能拿出个排行江湖前二十的木迟峰撑撑场面倒是再无其他江湖百名之内的后辈弟子,加之这几年白轻言专于众弟子练就古法封魔阵,更是没有精力去培养弟子在江湖上争个名声,眼看三年一届的武林大会请帖就在眼前,到底派谁出战倒是犯了愁。
“依仇师兄之见派谁出战?”
“自然是迟峰!”仇千秋毫无疑问的提出之时,白轻言依旧愁眉不展道:“也只好如此了!”
“如此安排甚好!除却白师兄身为掌门需亲自到场外,紫心定然是非要跟着去的,一路舟车劳顿还需带上两名弟子一路打点,就让小石头与可柔也一同前去吧!”
“这些就交由仇师兄安排了!”
“是,掌门!”
白轻言前脚走出紫光大殿,仇千秋便叹了一口气,唤来守在门外的白衣弟子。
“你去告知小石头与舒可柔收拾一下与掌门一同前去武林大会!”
“是,仇师伯!”
这白衣弟子刚离去一炷香的时间,云剑门上上下下数千人皆知道这次武林大会随行之人便是小石头与舒可柔,前来祝贺兼送行的弟子险些踏破小石头屋室的门槛,尤其是见到舒可柔正巧也在小石头屋里往花瓶里插花的时候,更加热闹。
“小石头,与掌门一同前去武林大会这可是何等尊荣的事情!有何见闻回来可要说给我们这是做师兄的说说,也让我们长些见识!”
“这回上场定然又是木师兄,到时他威风了,小石头你也有面子,以这一路上安排食宿可要细致些!”舒可柔身边站着一位粉衣女弟子,提到木迟峰时,掩不住的脸上泛红。
“那云师姐虽然难伺候了些,那也是木师兄的心上人,你可千万别得罪她,凡是多忍着些,免得惹云师姐不高兴了,让木师兄比武时分心,你的责任可大了!”
“木师兄平日里最爱吃糖醋排骨,最爱喝白山雾茶,最喜穿白衣,最”
难得小石头好耐心听着些师兄师姐耳提面命的交代事情还未动怒,若是换了往届随行的荆一啸早就破口大骂地赶人了。
“行了,行了,各位师兄师姐,可柔知道你们关心木师兄,也是为了云剑门着想,可你们一下子说那么多,小石头哪里记得住,天色也不早了,我看你们也累了,都早些回去休息吧!”
“哎,你这贼丫头,这就心痛心上人了,也罢,也罢,我们在这耽搁你们说说贴心话了,都走吧!”这回说话还是那个粉衣女弟子,舒可柔听完之后顿时脸一热,瞧了一眼小石头转而对粉衣女弟子道:“素素,我跟小石头才没什么呢!”
“好啦,我们不说了,这就走!”素素粉袖一摆最走了出去,之后众弟子都熙熙冉冉地离去了。人群一散舒可柔训道:“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好脾气,他们这么闹你也不生气。”
“啊,他们说什么了,我方才在想前两天师父教我的繁花剑法总有些破绽可循,如何改善是好!”
“什么,原来你根本没听啊!”舒可柔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尤其是素素调侃那几句倒是有几分希望他听到,舒可柔莫名有些气愤,拔出刚插进去的桃花就要离去。小石头忽然一把拉住舒可柔道:“小石头,与掌门一同前去武林大会这可是何等尊荣的事情!”一时间竟然将那些师兄师姐说的话一字不差的给背了下来。
“可柔师姐可满意了?”
“就这些?”
“还有吗?”
“最关键的几句竟然没记住?”舒可柔转过身揪着胸前的一缕发丝小声嘀咕了几句,小石头突然转到舒可柔面前道:“我记起来了,素素师姐临走好像说过‘哎,你这贼丫头,这就心痛心上人了,也罢,也罢,我们在这耽搁你们说说贴心话了,都走吧!’”
“原来你都听到了,又骗我!”说罢,舒可柔两拳头便上来动武了,小石头一个闪身躲了过去,笑道:“可柔师姐不是说跟我没什么吗?”
“你,你学什么不好,整天跟那个荆一啸混在一起学尽学些糊弄人的!我不理你了!”舒可柔借着黄昏的余光匆匆地跑回了仙渺阁,小石头也未追去,望着舒可柔远去的背影,竟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