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嘟了嘟嘴,也没有够到自己想要的那一汪泉水,很恼火的睁开眼睛,看他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云絮倒是清醒了很多,她恼火了半天,伸头亲他,他还退。
这一次云絮急了,一翻身就要从他的怀里起来,却突然给他意外的叼住。
他们的唇齿交缠,云絮似乎终于找到了根源,恨不得把这里的水源全吸走,这些天,她一个人太累了。
她曾经走到了一片没有人烟没有水源的沙漠,以为自己可以生存,可是当心和灵魂也干涸之后,她才知道。
原来曾经让自己依靠的那棵大树,在自己的心里是那么的重要。
比自己一直认为的,重要的多。
她闭上了眼睛,一行清澈的眼泪又流下来,红彤彤的小脸将泪水蒸发干。
云絮用力搂住他。
然后,恨不得贪婪的把对方的血液全部吸干。
云絮睁开眼睛的时候,自己躺在软绵绵的床上,眨了眨眼,四面竟然是金碧辉煌,云絮一翻身坐了起来,用焦灼的目光在周围搜寻。
这里是?
“你已经没事了。”耳畔传来的声音把云絮惊了一跳,一回头,看许墨希抱着胳膊打量着她。
“我怎么会……”
“别妄想了,不是我抱你回来的。”许墨希一脸的不屑的说。
“……”几天没见,这小子怎么越看越欠揍?
“你可够重的,让我们的天子一道辛苦的把你给扛回来。”墨希啧啧嘴,“让你走,你知道你那么一走,耗费了我们多少精力,皇宫有多少个侍卫彻夜不眠的找你?”边说,许墨希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谁让你们找我了?”云絮垂了眼帘,半晌又抬起,目光炯炯的问:“江伶珊在哪里?”
“她没有回来。”楚炽推门进来,外面已经快亮了,天边泛起了白光,他一夜未眠,也未见疲惫。
墨希挑了挑眉,换了楚炽进来。
云絮的头仍然昏沉沉的,她半坐起来,焦急的看着他:“伶珊一个人在他们手里,很危险。”
“别担心。”楚炽走到床边,看她的目光比起之前清亮了许多,嘴角勾起了宽心的笑意,“有人会保护她。”
“谁?”云絮问。
“自然是她想见到的那个人。”楚炽忍俊不禁的看着她。
云絮转了转眼睛,目光一滞,“你说的是那个废物?”云絮面色一沉,“慕容木那个家伙不会有那种勇气的,说不准他如今已经因为害怕而逃之夭夭了。”
一想到慕容木,云絮的火气就从脚底一直涌上来。
“慕容木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伶珊给人带走。这种男人,怎么能指望的上?”云絮一眨不眨的说。
楚炽似乎很久没有看到云絮这种嫉恶如仇的神情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看的云絮心虚,歪了歪脑袋,白了他一眼:“我说的不对么?”
“对。”他点头。
“那你为什么看我?”云絮皱了皱眉头。
“如果我去救她,她肯跟我走么?”楚炽反问。
“……恩,不会。”云絮同意。
“既然如此,又何必多此一举?”他轻佻的勾住云絮的下巴,“那我只救你回来,就够了。”
“……”云絮仍然无法安心,偏开头,不太相信的看着他,“你是说,慕容木那根木头已经去救她了么?”
楚炽饶有兴趣的晃了晃脑袋:“那是他们的事情,又和我有何关系?”
“你……”
云絮面露恼火,楚炽抓住把柄,淡淡的道:“某人的火气很大,只因为我跟伶珊多说了几句话,就离宫出走。我又不能拿出心来给她看,如今只能狠下心里袖手旁观,证明我的一片真心。”
“你,你竟然怪我?”云絮冷眼瞪着他。
“我可没有。”对方一脸死不认账的神情。
“你……”云絮咬了咬牙,那件事情,说白了,说透了,的确是自己的不是,云絮恨恨的盯着他,“你真的袖手旁观?”
他挑眉。
“你……真的……”云絮瞪圆的两只眼睛一转,竟然神奇一般的在一刹那就盈满了泪水,她水汪汪的看着他,楚楚可人的问,“你真的怪我?”
“我那时候是一时没了主意,是你总去找伶珊又不给我个解释,是你在晚膳的时候爽约没到,是你和江伶珊有那么多让人遐想,让人羡慕的过去,皇宫里全部的人在说,皇后的之位原就该是伶珊的,这样,我一个人很辛苦。”云絮长长的叹了一声。
楚炽听的心有些动容,伸手把云絮小心的揽在怀里。
“可是你从来没有跟我解释,从没有告诉我,你不爱她,也从没有跟我保证过,你爱的人是我,只有我一个。”
“于是,我的心就乱了。”
楚炽看着她,那些话用说么,他一直以为,他的心思,她一直明白。
原来是一点点的小误会罢了。
他抚摸她的长发,有些懊悔。
“是我不对。”
“恩,就是你不对。”
“……”他把头靠在她的长发上,“伶珊的事情你就别担忧了。”
云絮摇摇头:“不行,我等等就回去。”
“云絮。”
“不能指望慕容木,他不是当英雄的料。”云絮抬头,“伶珊看错了,她这是一步死棋。”
“也未见得。”楚炽挑了挑眉,勾起云絮的下巴,“我相信他。”
云絮紧了紧眉头,为什么总有人那么相信他?江伶珊相信,楚炽也相信,怎么自己就从他的脸上看不到一点点的希望?
云絮听楚炽的吩咐,在床上安静的躺了一天,这一天,云絮的心里非常煎熬。没有云絮的指点,江伶珊一个人怎么应付的了那么多?伶珊一人要坚持到慕容木去找她,而慕容木可能至今仍没有找到自己那个勇气的激发点。
事实上,他到底有没有那个激发点,至今尚未有定论。
云絮越想越心慌,从床上翻起来,换了衣衫,准备不顾楚炽的吩咐,再去一次。一出门就对上一张灿烂的脸。
“娘娘?”许墨希讪讪道。
“你监视我?”
“我是看护你。”老许一脸温顺的道,“我老大说你在生病,让我看着娘娘……”
“你……”
“你别总是抱着怀疑的心态,这件事情你就别插手了,你应该懂得相信别人。”墨希一脸老成的说。
说罢,云絮又给他双手请了回来。
而江伶珊这一睁眼,大大咧咧的到了正午。伶珊躺在床上怔了怔,仔细的闻了闻,也没有闻到慕容木的气息,心一沉,微叹了一声。张口就叫云絮,叫了两声,外面也没有动静,一会一个小二走进来,告知伶珊,你的那个同伴已经脱离苦海了。
伶珊愣了。怎么走的?
小二说半夜的时候有一个男子把人给抱走了,杀手们追了半天,也没追上。
伶珊这一次猛的觉得寂寞了。云絮八成是给楚炽给救走了,救走了也好,省的到时候云絮跟着自己不白受苦。
可是心中越发的寂寞了。
就剩下自己一个人了,生生死死的也没什么依靠了。伶珊问小二夜里有没有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公子?小二也没安慰她,就很直白的说没有,伶珊长叹了一声,叹的心也在颤抖。
一个人依在桌边,往楼下看,突然看见一队铁蹄快马从城门的方向奔驰而来。
总共八匹马,带头的是一匹棕红色的骏马。
伶珊眯了眼睛看了看,心猛的一沉,一抹惊恐从眼中溢出,这难道是……
八匹快马在客栈的门口停下,带头的男子一身黑色的宽大披风,人隐藏在重重的黑色阴影里面,他伸出苍白又修长的手指,勒住了缰绳,微抬了抬头,露出了半面脸。是一张没有任何颜色的面容,半条眉毛睫毛嘴唇全是白色,除了眼中的一点黑,像一只灵魂,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客栈出来迎接的小二看了这人的面容猛的一怔,瞪圆了眼睛,惊恐的一句也说不出来。他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伶珊匆忙侧了身。
“客,客官……”小二慌张道。
男子敛目,转了转马头。后面的随从道:“月大人,惺大人就在里面。”
“恩。怎么不知道出来迎接?”他才说完,客栈里的杀手们蜂拥而出,跪地行礼。
“月大人。”
男子偏了偏头,从马上跳下,拨开了自己的黑帽,把周围的人吓的退出三米去,他抬起眼帘,迈步走进了客栈。
里面早就没了人,一片安静。
“大人。江伶珊怀孕的消息,我们才送出去两天,难道太后早有预料,派您来……”
“消息?”月大人眉毛皱了皱。
“没错,大人不是为这消息而来?”
月大人抬头,看惺大人一人坐在桌前,一动未动。
他哼了一声。
“你不办太后的正事,竟在这里喝酒?”月大人眯了眼睛,冷冽的光从眼中射出,“你可是不想活了?”
惺大人偏了偏头,没有反驳。
“月大人,你误会了,江伶珊怀上了皇上的子嗣,如果贸然杀了,怕太后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