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不杀我,迟早有一天,我会打败你!”
说这话的时候,楚天行也没想过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有打败沈傲绝的一天,只是他知道自己不想死,他想活着,所以,他要赌一赌,赌沈傲绝听了这句话之后,不会杀他。
果然,沈傲绝看着他,那眼神像是看着一只蝼蚁:“那好,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能够打败我,否则,下次见面的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听完沈傲绝的话,楚天行并没说什么,只是转过身,慢慢地离开了。他并没走进天星阁,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待他走进,那些江湖人全都主动让开了一条道,他们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天星阁阁主,表情不一。
嘲讽,鄙视,怜悯,还有对于自己命运的担忧。
天星阁的七位堂主,此时全都无力地瘫倒在地上,他们甚至已经没了站起来的力气,看着楚天行走远,他们的脸上,只剩下深深的绝望,不仅是为自己,还有这个歌矗立了好几百年的天星阁。
他们可以预见,不就之后,江湖上,将不会再有天星阁这个存在。
然而尽管不甘,尽管绝望,他们依旧挡不住死神的脚步,最后看了沈傲绝和水潋滟一眼,带着无尽的怨毒,他们不甘地咽下最后一口气。死的时候大睁着眼睛,似乎是死不瞑目。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看着沈傲绝,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而天星阁弟子全都围在天星阁大门口,手握兵刃,做着最后的坚守。
沈傲绝不管那些仍旧在围观的江湖人士,只是对着大门口的天星阁弟子说道:“你们要是自己离开,我就不杀你们。”
说完,他却又有意无意朝着外面的那些江湖中人瞟了一眼。
听了他这话,原本绝望的人纷纷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一哄而散。那些坚守的天星阁弟子,见傲绝山庄确实没有派人去追,也都扔下兵器,朝着各个方向逃走了,只剩下几个人,仍旧握着武器,坚守着。
“誓死与天星阁共存亡!”一人高声叫道,立即便激起了大家的热情。然而这种热情并没支持多久,傲绝山庄的人全部一拥而上,攻向天星阁大门。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将大门关上,傲绝山庄的人已经在五位管事的率领下冲了进去。
一场新的厮杀,渐渐拉开了帷幕。
傲绝山庄的人似乎已经陷入狂热之中,他们只顾着冲杀,并没注意到外面,沈傲绝带着水潋滟骑上马,绝尘而去。
剩下的,已经不再是沈傲绝所关心的,他现在只想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和水潋滟一起行遍五湖四海,逍遥山水之间。
天上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水潋滟整个人都被沈傲绝包裹在漆黑的披风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这会儿水潋滟看着快速向后而去的两旁街道,心里渐渐开始后悔。
她后悔不该这么快离开,天星阁宝物不少,就算要走,她也应该搜刮了之后再走!这下,全都便宜那五个管事了。
哎!
在水潋滟滴101次叹气之后,沈傲绝再也忍受不了,开口安慰道:“放心吧,最好的东西他们不敢私吞,肯定都会给我们留下,以后傲绝山庄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想要多少都可以。”
“真的?不骗我?”
“我保证,绝不骗你。”
“耶!”有了沈傲绝的保证,水潋滟立马欢呼起来,脸上,挂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就在离天星阁不远处的二楼一间屋子里,两个同样俊朗不凡的男子看着沈傲绝离去的方向,一脸深思。
他们谁都没有料到,沈傲绝会如此快地出手,他们更没有想到,沈傲绝的功夫,居然已经厉害到了这样的地步,而且不仅是沈傲绝,就连水潋滟,也是高手中的高手,对付敌人,毫不留情。
这一刻,他们都很清楚,这样的敌人,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战胜不了的。那种无敌于天下的气魄,他们没有。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其中一人问道,声音里,有着满满的无奈。他们当然不能任由傲绝山庄将天星阁归入囊中,可是,要对付傲绝山庄,他们此时却没有那个实力。
另一人并没回答他,只是换了话题问道:“你发现了吗?沈傲绝的功夫,邪门得很,不像是世上的任何一种功夫。”
“不错,就连千凤楼,也查不出他练得到底是什么功夫。”说话的,正是千凤楼楼主赫连青云,而站在他旁边的,自然就是不久前才和他订立契约的司徒昊。
“那你说,他会不会是……修魔者?”司徒昊问道,声音里,竟然有种隐隐的期待。
“修魔者……”
赫连青云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而且无论如何他也不敢相信,绝世无双的沈傲绝,真的是那传说中人人得而诛之的修魔者。
河边,水潋滟正不断地清洗着自己的双手,使劲的揉搓着,将双手搓得通红,像是要搓下一层皮来。
沈傲绝站在一旁,有些心疼地看着水潋滟,却并不阻止。他知道水潋滟还无法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实,此时正在难过。
然而事实却并不是如他想的一般,杀人确实让水潋滟心里有些难过,但是她十分清楚,当时那些人是想杀了自己,倘若不是自己更加厉害一些,那么死的就不会是那些人,而是自己!
此时她会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刚才杀人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自己体内有股冲动,想要用双手撕碎眼前的猎物,而不只是用利刃割破他们的脖子。
那是野兽的本性,水潋滟很清楚,不管怎样,自己现在的身体都是由狐狸化形而成,因此,她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类,而是一只以人的形态存在的野兽。她的身上,还残留着野兽的本能。
她觉得自己双手发烫,像是随时都会化作一双利爪。她不想这样,不想自己变成怪物,因此,她才只有不断地用河水来洗手,希望借此让这种热度冷却下来。
终于,沈傲绝还是看不下去了。他闪身来到水潋滟身边,将她从地上拉起,接着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安慰道:“不用怕,你的手已经很干净了,上面没有血,什么也没有。”
“可是我害怕,我怕,我怕……”水潋滟本想告诉沈傲绝,可是最后她却说不出口。她担心,她害怕沈傲绝会将她看做怪物,离开她。
沈傲绝感受到水潋滟浑身颤抖,似乎极为紧张,也有些害怕起来:“你在害怕什么?”
他看着水潋滟,抓住她的双肩摇晃着,大声说道:“看着我,然后告诉我,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到底是什么,让你如此害怕?”
“我……我……”水潋滟听话地抬起头,看着沈傲绝担心的眼神,最终说出了自己害怕的原因。
“我怕哪一天我会变成嗜血的怪物,我身上,似乎还保留着野兽的本能,刚刚,就在我用短匕割破他们的脖子的时候,我突然有一股想要将他们撕碎的冲动,我好害怕。”
水潋滟啜泣着,一脸的惊慌无助。
沈傲绝再次抱紧她,在她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坚定地说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陪着你,你杀人,我就陪你一起杀人。就算是去地狱,我也会陪在你身边,所以,不要害怕。”
或许是因为私心,当得知水潋滟可能也变得嗜血,沈傲绝竟然没有担心,而是有些隐隐的高兴。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是深处在地狱中的人,而水潋滟,却像是九天之上纯洁无暇的仙女,他希望水潋滟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但同时,却又希望水潋滟能够堕落到地狱,那样,他才不会担心有朝一日水潋滟会离开自己,那样,他们的距离就更近了。
被沈傲绝抱在怀里,水潋滟依旧盯着自己依旧白嫩的双手看,担心这双手下一刻就会变成丑陋的利爪。
沈傲绝感受到水潋滟的紧张,知道再劝也没用,便带着水潋滟骑上马,朝着下一个城市而去。
一路上水潋滟已经不再像之前那般紧张,似乎是被两旁的风景给吸引了,这让沈傲绝稍微放下心来,直到进了城,他便带着水潋滟进了城里一家最大的玉器店。让掌柜的将最好的玉器都摆出来。这一招果然有效,水潋滟盯着那些雕刻精美的玉器,伸手覆在上面,感受着玉石的冰凉触感,终于将她从之前的担心之中完全解脱了出来。
司徒昊并没在外停留太久,几乎就在沈傲绝离开之后,他便带着随从回了京城,目的,是去寻找国师帮忙除掉沈傲绝。
走的时候,他和赫连青云约定,千凤楼必须密切注意傲绝山庄,还有沈傲绝的动向,并且时刻向他汇报。
司徒昊想要除掉沈傲绝,非常想,刚开始原本想要借由天星阁和傲绝山庄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手,可是事实证明,沈傲绝太强了,莫说一个楚天行,就算是是个,也不会是沈傲绝的对手,因此,司徒昊不得不重新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