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绝不,他不会爱上任何人。叶城坚定的否决了心中的想法,同时对上那双燃着熊熊怒火的眸子,突然间说不出话来。
“叶城,我不是你的消遣,更不是玩具!”
苏静缓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跑了出去,重重的摔上门,留下叶城一人坐在沙发上,目光空洞。被关上的门再次打开,叶城猛然间回神,转脸看着门边的人,噙着笑的嘴角收住了所有的笑容。只一瞬,他找回自我,大众眼中不苟言笑、决策果敢的叶总。
“你回来了,没看见缓缓?”
“叶城,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在这!”
艾锦放下手中的东西,回房拿了条毛巾往浴室走去。经过沙发,他绕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叶城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讥诮,有些不甘。沉默了许久,压抑的气流在二人上空盘旋,积聚良久形成一股低气压流,笼罩住二人,仿佛要扼住了两人的呼吸,叫他们两谁都不能先开口。
“说吧,那边把你这个说客请来作什么。”
艾锦喝着水在一旁的小桌上坐下,他抬眼瞄了眼叶城,双眸的对视并没有夸张的电光火花相触激起灿烂的烟火,而是平静如烟的纠缠在空气中的某个点,触碰,散开,最终回到了原点。他安静的等待着,肃然的神色就像是病人在听医生对他的最后宣判。
“师姐让我带话给你,让你早点退出!我看缓缓的忧郁症有很大改观,所以,也该是你退场的时候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希望艾锦能够主动退出,这样他成功的几率就更大些。
你可以说他这样做不厚道,但他本就是个商人,无商不奸,不需要厚道!
“功成身退?呵呵,我早猜到了你的来意,只是,叶城,你真的那么喜欢缓缓吗!”艾锦早已猜到了结局,也做好了放手的所有准备,可真的到了这一刻,他发现要做到坦然的放下,很难。
“因为有趣吧!艾锦,倒是你最不该喜欢上她不是吗!”叶城不是笨蛋,从苏母对他态度的180度大转弯上可以猜测到很多,特别是苏母的那句“苏静缓如果是我的女儿,就不该爱上不该爱的人!”,倒是提醒了他,苏艾两家存在着别样的辛密。
会是什么呢?叶城并没有兴趣知道,他现在最大的兴趣在苏静缓身上。
“是想征服吗?叶城,如果只是这样,请你离缓缓远点!”艾锦攥着纸杯,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
“别想我的事情了,你还是多为苏静缓的名声想想吧!那边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若是再不回去,哼哼!苏家怕是要和缓缓断绝关系了!”如果说他没有资格,那他亦然。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愿服输。两道目光在空中无数次对决,一个宛如猎鹰,一个仿佛兽王,剑拔弩张的只为同一个目标。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了。两道目光同时移向门口,他们的眼中有藏不住的惊愕,俨然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
“断就断!”
苏静缓推门而入,一把拽住叶城的手臂,拉着他走到门口,将他赶出房门。并在其身后加了一脚,毫不留情的将他踹了出去。
“叶城,你的无聊的‘性’趣还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吧,本小姐没空陪你玩征服游戏或者制服诱惑!”她的声音颤抖的厉害,不屑和鄙夷交织着怒气在一瞬发泄出去。
门重重地合上,她转向同样望着她的艾锦,垂眸间泪水潸然,掩不住的悲伤涌出,异样忧郁的翻着清愁。
“难怪你不要我,难怪你不愿意和我结婚!这一切都是你们安排好的戏,都是妈妈的指示!艾锦,什么时候,你变得那么听话了?!”
苏静缓依旧笑着,只是这笑容很空,似乎将她所有的灵魂都抽走了,只是肌肉的勾动。曾经清澈的眸子染上了忧愁,迷离的神色有点儿凄然。
艾锦走来想要抱紧她,可抬起手的一霎那又没了勇气。他拿了纸巾想擦去她的眼泪,却被她狠狠的甩开。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艾锦,我们明天就回去吧。”她累了,倦了,所有的力气都花在了爱他身上,此刻的她已经没有勇气在说服自己继续爱着他了。
“静缓……”
苏静缓疲惫的走入卧室,轻轻带上门,靠着门的身体缓缓滑下,软软的坐在地上,没有一点儿力气再站起来。他低沉嘶哑略带悲伤的声音被阻隔在卧室门外,她听见了,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只有泪水不停的流下。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门外的艾锦几次想要敲响她的房门,却都没有这个勇气。原本想放下的干净利落,可现在,他为何又会心痛呢!
回忆如潮水般汹涌澎湃的向他席卷,同时也袭上她的心头。又是一门之隔的两人在温暖的回忆中度过一个难眠之夜,而明天等待他们的又将会是什么呢?
谁也没能想到,明天的等待是黑暗的开始,他们从此走向了深渊。苏静缓的父亲突然病倒在讲台上,其母打来电话给叶城,叶城第一时间冲入苏静缓的房间,将电话交给她。
“爸爸怎么了!妈?妈妈!”拿着手机的手颤抖得很厉害,甚至有些拿不住。她平静的声音染上惊惧,沙哑的连她自己都难以辨认。
“缓缓,你别着急,快点回来!就是因为你的事儿,害你爸爸那么担心,才会……发病的!”相比女儿,苏母较为平静,微带哭腔的声音里夹着浓浓的鼻音,有些疲惫。
“我这就回去!”放下手机的苏静缓失魂落魄的看着地面,良久支撑着床边缓缓站起,收拾起旅行箱。
“静缓,你坐下,我来!”艾锦扶着苏静缓坐下,拿过她的旅行箱,一件件的收拾着。
茫然,仓皇,恐慌,这些日子里的欢乐从那日求婚被拒绝开始渐渐消磨,如今,她又收到如此讯息,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人的心脏很小,也很脆弱,它在承担人们生命动力来源之余,已经没有太多能力来承载其他。心冷,心痛,心颤,一时间,她的天地仿佛因为一次私奔而崩塌。天旋地转,一股暖流冲入喉咙。一夜未眠的她抬头望着眼前两个优秀的男人,权衡着谁还能再次信任,而最后她还是将全部的依靠交托给了艾锦。
他,可以再信任一次吗?
“艾锦,我们真的要回去了。”她怕,怕回去后艾锦又变回那冰冷的模样。也怕,怕父母继续反对他们在一起。
“嗯,回去吧!”艾锦紧紧的抱住她,安抚着她激动的情绪。拍抚着她的背,抚摸着她柔顺的发,随着她的情绪自己的心也揪了起来。功成身退,他做不到;道德底线,他打不破。在危谷中进退两难的他将她抱得更紧,似乎想将她揉碎了塞进身体里。
“房我退了,机票订好了,我们走吧。”叶城看着这对‘恋人’,看见苏静缓对艾锦的眷恋,他有些不悦,甚至有些嫉妒。可当他看见艾锦深邃的眸子里沉淀着痛苦的悲伤时,心中的不爽又有些模糊了。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秘密呢?为何会让艾锦会那么痛苦!
不管怎样,他都不会放弃,因为他是用心在赌!咦,他刚才好像说自己嫉妒,又说自己用心?难道真的喜欢上这个女孩了!不,不可能!叶城绷着脸继续往前走,精致冷沉的面容在阳光下与那杂志封面上的他别无二致,可这千般心思只有他自己知晓。
从K市的机场登机,再到B市离开机场,整个过程她都半靠在艾锦的怀里,蜷缩着,颤抖着,陷入深刻的恐惧中。这样的她是那么的脆弱,仿佛一碰就碎了,让人担忧不已。
司机早已在机场等候,待他们上车,便向医院赶去。半路上,叶城突然收到公司的电话,他便将苏静缓交给艾锦,自己则打车回了公司。
慌慌张张的赶到医院,艾锦扶着苏静缓就往病房赶去。未到病房,他们先在走廊上遇见了俞仲卿。
“缓缓,艾锦,你们回来了。”
“告诉我,我爸,我爸他怎么样了!”苏静缓急切的抓住他的手,滚烫的手心炙热的有些骇人。
“你放心,苏伯伯现在已经没事了,今天下午就能转到普通病房了。”俞仲卿温朗的嗓音无疑是她现在最大的安慰,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稳稳的落下了些,不再想方才那么忐忑。
“带我去看看他,带我去看看爸好吗?仲卿!”她的眼神很是恳切,甚至有些乞求的意味。月余不见,她竟然变得如此憔悴,是因为艾锦的缘故吗?还是……
“缓缓,你在发烧。”俞仲卿摸了摸她的额头,复又摸了摸自己的,眸光撇向艾锦有些责怪。“你需要休息。”
“不,我要见他!”她甩开俞仲卿的手,转向艾锦。她抱着他的手臂,扯着他的衣袖,哀求道:“艾锦,你带我去好吗?你会带我去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