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让她给跑了!也不知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能打,五个彪形大汉,全被她给撂倒了,有两个现在已经在医院躺着了!”
闻言,众人诧异的倒抽一口凉气,眼光转向刚才还自信满满,在随侍之人接了个电话后就垂头叹气的艾老,心下也明白,这边也失败了。
“那小子,居然不了解我的苦心!”真是低估这孩子了,是几个打手被他废了六七个,剩下的虽没缺胳膊少腿,但也都挨了不少拳头。
艾老朝三位老友抱怨着,手杖戳着地面,发出“咚咚”地响声。
“现在只剩下叶城那边了,不知情况如何。”苏老笑的奸诈,心中得意,这时助手拿起电话出去听,回来时虽面不改色,可眼底的情绪隐隐透着失落。他对苏老耳语几句,苏老脸色顿时没了先前的得意洋洋,有些阴晴不定。
“叶城……压根就不在国内!”看来,四人的赌约在这一局里都输了。这反倒让四个打赌的老人家舒了口气,新郎一个没抓来,就表示他们谁都没赢,打了平手。
“这要怎么向宾客解释啊!”苏母怒瞪着神色淡然的苏父一眼,心情难定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苏父倒也不说话,若有所思的噙着笑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闲适的仿佛在听一场事不关己的谈论。
“晋枫,给点意见啊!小缓也是你女儿!”
望着妻子着急上火的样子,哪有平日里的半分优雅雍容,完全是随了林老年轻时的那份火爆脾气,骨子里就是军人的强硬气势。苏晋枫这种长期浸**海的人,则没有这火急火燎的气势,透着的是副从容不迫的淡然,他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笑着说:“放心吧,我相信这场婚礼总会有意外发生。”
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他了解女儿,也了解艾锦,以他们俩的脾气,绝不会放过这么有趣的婚礼,定会来凑个热闹。
苏父猜对了,就在会场二楼的角落里,苏静缓悠悠哉的站在窗口,俯视着一楼的来宾。耳中不时的钻入几句并不好听的说辞,关于她的曾经,关于艾锦,也关于俞仲卿,甚至还有猜测季帆的。
蹙了蹙眉,只觉肩上一重,回头她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嘴角费力的扯出一抹灿烂。
“Hi,你来了!”就像见到一位老朋友,苏静缓摇动手中的酒杯,优雅的同他打招呼,不冷不热。
“嗯,来了。”他们彼此了解,却又要刻意地伪装陌生,真的很累。
“看戏?”为之一哂,苏静缓抿了口酒,掩饰眼底对楼下之人的嘲讽。
“好戏又怎么能少了我!”一道高扬的声音划过,苏静缓眉毛一挑,转身笑迎来人,放下酒杯热情的与他击掌。
“没想到你也来了!今天打得过瘾吗?”
“还成吧,当时抱着浅浅,没能大展拳脚。不过,浅浅倒是挺兴奋的,还为我鼓起呐喊!”想着那孩子,俞季帆垂眸笑了笑。
“呵呵,你还没见过浅浅在国外那两年都做了些什么,若你知道了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新奇了。”笑着调侃,轻松的神情亲昵中透着几许骄傲,她融入了感情的和俞季帆交谈着,仿佛忘记了身后艾锦的存在。
如此厚此薄彼,怎能不让他生气?艾锦绷着一张脸,冷得像是一尊冰雕,周身撒发着凝重的冷窒,森然之气叫人不敢靠近。
“小锦,你也在?咦,老三,缓缓,你们都来了!”俞仲卿大步快来,越过艾锦身边是一怔,俨然是感受到他还在压抑着的怒火。
“仲卿!”慵懒的调唇,苏静缓轻捶了俞仲卿一下,淡淡地说:“没想到我们的大律师也这么能打,没被抓?”
“几个废物,刚好练手!”俞仲卿垂下眼帘,轻嘲地说。
“能惹急了俞大律师,也算他们本事!”苏静缓笑的还是那么扎眼,美丽的眸子比启明星的光芒还要耀眼,嘴角一抹揶揄之色比之对艾锦的漠然俨然形成强烈对比,惹得艾锦更为不快,心中越发堵得慌。
这女人一定是故意的!
她左右探望,好似在寻找什么人,明亮的眸子有些疑惑,樱唇中溢出狐疑的轻呼。
“咦?没理由叶城不来的!”按理说,老狐狸们肯定是把能算计的小辈都算上了,而他们这几个也都非省油灯,即使摆脱了那帮子软脚虾的追捕,也会跑来凑个热闹,看看几位老狐狸到底在算计什么!现在叶城没到,不会是被老狐狸给算计到了吧!真是可怜!
小脸上的表情极为生动的变化着,从疑惑转为得意,可转瞬间闪烁的眸光暗了下来,眼睛里俨然染上了失落的担忧,仿佛在为谁鸣不平。
“叶城出国整顿分公司事务去了,这事儿你不知道?”俞季帆像是看出了她所想一般,接口解释。
闻言,苏静缓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她长长地舒了口气,似乎是安下心来的样子。殊不知,那种神色带着浓重的关心,郁郁的,惹的艾锦心下翻滚的越发厉害!
拳紧紧的握住,艾锦看了眼楼下,嘴角勾起一弯诡异的笑,眸底随即划过一抹森然。蓝牙耳机闪烁着,艾锦扶着耳机,一抹笑纹不经意的出现在绷直的嘴角边,微微上翘了些。一瞬的表情很快闪过,本应该快的没人注意到,可一直悄悄注视着他的苏静缓却怔住了,拿着酒杯的手晃了下差点失手打翻酒杯。他笑了,微带青涩的笑染着熟悉的气息,温柔的像是一片鹅毛刷过心间的伤口,并不痛,反倒勾起一阵养意。
“黯狂那边已经准备好了,静缓,等着看好戏吧!”回过神,他已经站在自己身前,面容那恍惚间的笑容已经没了,微抿的薄唇不带半丝情感,深邃的眼睛在探究着她,浮出戏谑。该死的,刚才自己那傻样被他看穿了吧,明明那么嚣张的和他叫嚣不会再给他机会,现在却又发花痴的看他,他更得意了吧!
“哦?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艾先生所谓的好戏了!”转身,她借着俯视掩去眼底的慌乱,薄弱的背影半倚着栏杆,瘦削的叫人心疼。细腰盈盈一握,艾锦心下喃喃,娇弱的她本就该靠着自己才对。
好似看懂了什么,艾锦的眼底隐约有了几分笑意,但很快又沉了下去。他大步跨上前,先一步在苏静缓的身边,看似不经意的伸手一挥,却在下一刻捉住苏静缓的手,紧紧握了一下再放开。侧过脸,她讶异的睁大眼睛,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他似乎对自己笑了一下,很灿烂的那种,有些痞痞的懒态,又像是在作弄她的得意。
“轰——”
楼下本该站着新人的地方发出猛地一声巨响,接着是宾客的惊叫声。苏静缓从刚才的那抹笑中惊醒,探身看着楼下众人,他们抱头乱窜的样子实在是……叫人忍俊不禁。微微挑眉,她同身边的季帆交换了个眼神,再度看向艾锦,淡淡的问:“这就是你所为的好戏?”
疑问句里没有太多的感情,甚至听不出惊讶,好似这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儿。她的平淡,让艾锦身边隐藏的暗影惊叹不已,不禁腹诽不愧是老大看上并等待多年的女人,的确有超与常人之处。若这样的女人做他们的女主人,他们定会是一百万个赞同。
耸耸肩,艾锦以同样淡漠的口吻回答她:“怎么样,喜欢吗!”
“你还真是……”声音猛地顿住了,苏静缓张张嘴却想不出什么形容词来形容他。或者,她该用什么身份来说他?
没有主角的婚礼已经够乱了,没想到在司仪笑脸迎人的往台上走时,中间放着的心型花束突然爆炸,舞台右侧的香槟塔也在顷刻间倒塌,花瓣与香槟酒四溅开来,场上一下子就乱了。台下的宾客大多是衣着光鲜的成功人士,此刻或是狼狈的抱头鼠窜,或是猛地从座位上跳开退到离舞台远远的地方,更有甚者直接拿衣服遮了头脸钻到了桌子底下躲着。
“呵呵……锦,可真有你的,能看见这些贵客这么狼狈的一面,也算是不虚此行!”俞季帆笑得放肆,他倚着栏杆转身,一个不经意的眼神,余光瞥见身后站着的四位老者。笑声戛然而止,用手肘戳了戳苏静缓,却换来她蹙眉的抱怨。
“干嘛,没见我看戏呢吗!”她没好气的拍了拍俞季帆的胳膊肘,瘪了瘪嘴,斜睨了他一眼。余光也瞄到了笑的贼贼的老人,眼睛豁然一亮,赶紧把头转过来,很乌龟的念着:“我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小崽子们,姜还是老的辣,你们就承认吧!”苏老笑的得意,转着手上的扳指,心里一个劲的夸自己儿子神机妙算,瞧着四个无路可逃的小娃不就被堵在二楼吗!
四周打量着,苏老暗自腹诽,他们到会挑地方,这儿的确很难发现,从这边窗户看下去,景致也不错,最适合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