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和他的军队踏上了埃及的土地。在这片被太阳烤焦的土地上,他们看到了“天方夜谭”式的城市中熙熙攘攘的各色人种拥挤在狭窄的街道上,看到了尖塔林立的清真寺中巨大的礼拜堂金色圆顶在夕阳下闪闪发光,看到了那些矗立在城外荒漠旷野中高大、枯寂而冰冷的巨石建筑,同时他们也看到了阻拦他们前进的玛穆鲁克王的军队,他们挥舞着长长的穆斯林弯刀,绿色头巾上的蓝宝石放射出幽幽的亮光。拿破仑站在吉萨金字塔前已经卧了几千年的巨大的狮身人面像前,对他的远征军说:“士兵们!4000年的历史在蔑视你们!”这时的狮身人面像,数千年的沙尘已经埋没了它的半个身躯,头上的鬃毛已经磨平,眼睛和鼻子也变成了黑洞——那是埃及玛穆鲁克人用它的头作炮靶练习射击的结果。
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拿破仑的将军们作战之余,也不忘在那些豪华得令人瞠目的古城废墟中流连一番。与此同时,随拿破仑出征的那些科学家、艺术家则在纷纷忙着测量、清点、调查和搜集他们在埃及地面上所找到的东西。他们当时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正在从事着考古学上发现埃及的前所未有的壮举。4000多年的历史留给埃及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法国人用不着去挖掘。因为举目所见,到处是废弃的城市,国王的陵墓,矗立的石柱,高矗的塑像,巨大的石棺,神秘的木乃伊,耸立的方尖碑和令人扑朔迷离的象形文字。在这些人当中,有一位名叫多米尼格·维万·德农的贵族艺术家,他是由拿破仑美丽的妻子约瑟芬推荐来担任绘制说明图的。他从进入埃及的那一刻起,就深深迷恋上了这里的一切。他虽然对埃及文化所蕴含的一切一无所知,但他凭着敏锐的观察力,用那熟练的笔,径自画下了他看到的一切。他带回法国的无数精致的画稿,为考古学家研究埃及提供了极为珍贵的资料。若玛所写的世界上第一本关于埃及考古的名著《埃及记述》,就是根据这些画稿写出的一部系统化的科学著作。此外,拿破仑的文人发现并带回法国的刻有3种不同文字的著名的罗赛塔碑,成了后来解决许多埃及之谜的钥匙。20年后,法国一位名叫让弗朗索瓦·商博良的天才的语言学家据此成功解读了埃及象形文字。
拿破仑远征埃及最终以失败告终,但这次远征却促进了埃及在政治上的觉醒,同时也拉开了国际性的多学科考察埃及的序幕。这种考察和研究从那时一直持续至今。埃及考古史上许多惊人的发现都发生在拿破仑远征埃及之后。古老的埃及文明之所以能在今天的世界上占据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与拿破仑一世皇帝的这次失败的远征是分不开的!
二、皮特里与“顺序定年法”
皮特里(W·M·F·Petrie,1853年~1942年)是第一个以严谨的科学方法在埃及进行发掘的考古工作者。他的分层次、科学记录的发扬技术和“顺序定年法”(简称SD法)不仅对埃及学,对整个考古界都划时代的。他的方法和标准一直被后人奉为工作规范。
皮特里是英国人。13岁时,他看到皮雅兹·史密斯所著介绍金字塔的书,萌发了对古代埃及的强烈兴趣。他没有接受到正式、系统的学校教育,这在他以后的生涯中既是对他有利的一面,也是他致命的弱点:他在实现自己的目标时能直奔主题,不受陈腐的观念、理论和方法的约束,但同时他也较易忽略前人有价值的成果。皮埃里曾在英国考古和史前考古方面受过一定的训练。1872年,他与父亲一起勘察过史前巨石群,从此他对测量产生了浓厚的兴趣。1880年~1882年,他在埃及勘测金字塔;1884年~1886年,他为英国埃及考察基金会发掘,由于观念的分歧,他与之决裂。1894年,他创办埃及研究会,1905年发展为英国埃及考古学校。1896年~1905年,他重新加入埃及考察基金会的发掘,并在该基金会创始人爱德华夫人的举荐下,成为英国的第一们埃及学教授,任教于伦敦的大学。
皮特里一生中发掘过几十处遗址,超过了马里埃特,同时也是发现最多的考古学家,仅列出其中的一小部分,就已相当可观:瑙克拉里斯城、卡洪城、阿玛尔纳的许多珍宝、史前的涅迦达遗址、阿拜多斯的早王朝文物、国王美尼普塔的以色列石碑、拉洪城的文物,等等。其中对史前遗址的发掘意义最为重大。
皮特里最大的贡献是将考古学向前推进了一大步,在当时的近东,他的方法和技术都是革命性的。他把福特瓦格勒为彩陶和带装饰的陶器定年的方法作为一种基本的手段,并把它的应用失言推广到所有未定年的史前陶器的鉴定中,此即顺序定年法,其基本原理是把出土陶器分类、排序,以此为根据确定它们的大致年代。1891年,他又在学生加纳的协助下,把埃及与希腊同暑期的陶器进行比较,首创“同步对照法”(synchronism)。他最重要的观点是:凡是发掘出的文物,不论大小,都是重要的;对所有的出土古物都要进行类型学研究,无论大小,都不忽略。19世纪80年代时,各博物馆还不知道如何妥善保存文物,皮特里在这方面对它们产生了重要的影响。他通过向博物馆出售文物设立基金会,由此获得机会接触许多的文物,也使他的研究更有独创性。皮特里每年都要举办一次展览,引发公众对埃及学的兴趣,同时也获得民间的赞助。此外,他还注意培养年轻一代的考古学家。
皮特里一生著述甚丰,影响较大的有《考古学的方法和目的》等几十种。
皮特里开创了埃及考古的一个新时代,他的观念和方法影响了整整一代人。至此,埃及考古渐渐进入科学、规范的轨道。
三、冒险、抢劫与文物保护
象形文字释读成功,标志着一个新学科——埃及学的诞生,随之而有的“埃及热”也在欧洲持续升温。在涌入埃及的人流中,有学者,也有冒险家、抢劫者,但更多的情况下,是上述几种身份兼具者。因此,埃及学是门很特殊的学科,从它诞生到今天,一直伴随着抢险、寻宝者的活动,使得它在早期颇具“古物收藏业”的色彩。而这些早期的文物掠夺者在把大批埃及文物送入欧洲各大博物馆时,也大大激发了民众的兴趣,他们当中的许多人后来用毕生心血研究古代埃及,正如马里埃特所说的:“埃及‘鸭子’是危险动物,咬你一口,你就像中了毒,一辈子陷在埃及学里不能自拔。”因此埃及学也是一门有广泛群众基础的学科,它有大量的业余爱好者关注、帮助和参与,它的研究过程和成果也无时不被这一大批“埃及迷”们所留意。
在19世纪,埃及的文物受到了来自内外两方面的严重掠夺和破坏。穆罕默德·阿里的政府提倡埃及的现代化,在发展工业、引进外来技术和人才的同时,也使大批的埃及文物流失和遭到破坏。只要能得到欧洲进口的机器设备,或者各种的贿赂,埃及总督就签署敕令,同意在当地雇人发掘。
驻埃及的欧洲各国使馆人员成了最头号的文物贩子。法国部领事德罗威第以40万里拉的价格把第一批掠夺来的收藏品卖给意大利国王,后收入都灵博物馆,在埃及文物收藏方面,它是欧洲的第一家,共有藏品1000多件。他的第二批文物以20万法郎卖给法国,收入卢浮宫。英国领事萨尔特也把上千件文物卖给卢浮宫、大英博物馆。他的手下,外号“大力士参孙”的贝尔佐尼最初是到埃及推销自己发明的灌溉设施,遭到拒绝后开始为萨尔特搜集、搬运埃及文物,他机械方面的知识虽然有限,却也能雇佣一批当地人,搬走巨大的拉美西斯二世的胸像,运往英国。
当然,也有些探险家做了有益的工作,如德国的列普修斯(1810年~1884年)。1842年~1845年,他在普鲁士威廉四世的支持下,组织了远征队到埃及和努比亚考察,出版了12卷本的《埃及与埃塞俄比亚文物》。他的《埃及年代记》等著作也有很大的影响。他根据曼尼托的王朝体系提出的古王国、中王国、新王国的分期法,至今仍为埃及学界所使用。他搜集的大批文物成为后来柏林博物馆的基础。
发人深思的是,那些没有被掠走的文物和古迹,命运同样多舛。
19世纪初,古建筑成了现代人的采石场,在十几年的时间内,就有13座神庙永远地消失;卢克索等地的文物买卖市场生意红火,贩卖文物这一古老的行业养活着一大批当地人。因此,抢救和保护古代遗产已迫在眉睫。法国人马里埃特(1821年~1881年)是最早开始这一工作的人。他得到埃及总督赛伊德的支持,创立了第一个国家文物局——埃及文物局,提出种种保护措施,制止掠夺文物的行为;他还在开罗港口布拉克建立了近东第一个国家博物馆,是今天开罗博物馆的前身,凡在埃及发现的文物,必须先送交博物馆。最重要的是,他提出并大力提倡保护埃及古代遗产,反对破坏性强的发掘。
马里埃特一生最重大的发现就是找到了孟菲期的塞拉皮雍神庙,继而发掘出下面的神牛墓地。1850年,他作为卢浮宫的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奉命到埃及搜集科普特文手稿。当他看到埋到沙中的斯芬克司像,联想到斯特拉波在描述塞拉皮雍神庙时,提到风沙阻人、道路难走,心中蓦然一亮:沙子下面可能就有一条斯芬克司大道通往神庙!经过两年多的发掘,141座斯芬克司像和一个庞大的地下墓地显现出来。这个发现改变了马里埃特的命运,使他从此与埃及的考古发掘结下不解之缘。1857年开始,他在布拉格会的协助下,在埃及各地组织大规模的发掘,先后发掘了萨卡拉、基萨、埃丽芳汀、图拉艾会纳、麦地奈特·哈布、代尔·巴哈里、爱德福、曼底斯、布巴斯提斯等地的遗址,共雇佣过7280个当地人。
这样大范围、大规模的发掘不可能做到细致和系统,而且马里埃特的大部分发掘报告后来都不能及时整理、发表。后来的考古学家特别是皮特里对此提出尖锐的批评。应该看到,在科学的考古规范尚未建立起来的情况下,当时整个近东地区的发掘普遍存在着严重的问题。
马里埃特在发掘的同时,在爱德福、底比斯、阿拜多斯、孟菲斯等地建立起文物管理中心,保管刚出土的文物。1859年~1861年在塔尼斯发现的王家雕像、纪念物和王后亚荷太普的珠宝也名噪一时。1863年,马里埃特在布拉克建立博物馆。1878年,河水泛滥时,他在那里的手稿大部分被毁。马进而埃特去世后,他的尸体存放在石棺里,葬在博物馆前面的花园中,后来人们又在那里立起一座雕像纪念他。
马里埃特的继任马斯伯罗(1846年~1916年)也是对埃及学做出杰出贡献的学者。他主持发掘了萨卡拉第五、第六王朝的金字塔,发现并整理出版了最早版本的金字塔铭文;在他的组织下,开罗博物馆的丰富收藏得到整理和编目,各地的发掘工作逐渐有序,卡纳克等地的古建筑也得到定期而系统的清理和保护工作。马斯伯罗还在埃及文物局中设立5个监察员,分别负责5个地区的发掘和文物保护工作。他在任期间,调查、打击文物掮客,从古尔纳镇盗墓贼的手中抢救出藏于代尔·巴哈里秘密室里的30多具法老木乃伊。除此之外,马斯伯罗还是著述最多的埃及学家,他所著的《古代东方人民的历史》多次再版发行,流传甚广。
1881年,埃及文物局取消发掘垄断法令,各国学者更积极地参与到埃及的考古发掘中,各种研究机构也相继出现。在马斯伯罗时,法国就创办了开罗法国东方考古研究所;1882年,英国的A·B·爱德华创立了埃及创立了考察基金会,1919年改为埃及考察协会,其《埃及考古杂志》是埃及学的权威刊物。
到19世纪末,埃及学已走出了早期的探险寻宝的阶段,进入一个有计划地科学勘察、抢救、保护、整理文化遗产的阶段。
四、最新埃及考古新闻
有关埃及的考古新闻有很多,最新的有以下几条:
1.“埃及艳后”的最新发现
据《青年参考》报道:在历史上诸多赫赫有名的女性当中,“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无疑是一位焦点人物。这位埃及绝世佳人凭借其美丽,不但暂时保全了一个王朝,而且使强大的罗马帝国的帝王纷纷拜倒在其石榴裙下,心甘情愿地为其效劳卖命。虽说野史、传说和文学作品总能见到这位“埃及艳后”神秘的影子,但有关她本人的文物资料却是少之又少。然而,考古学家近日却有了惊人的发现,他们找到了“埃及艳后”当年亲笔签署的政令和她曾经居住的古城这些文物足以证明,这位埃及女王远非只靠美貌和情欲,而是靠智慧治国安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