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不与强斗也。
弱者不要与强者缠斗。
弱者与强者的差距不仅是实力上的,还有心理上的,短时间难以弥补。缠斗的结果对弱者是不利的,此举更会暴露弱者的意图和野心,引起强者对弱者的注意和打压,弱者更是雪上加霜了。有强有弱是真实的现实,人们必须面对;弱者只有暗中积蓄力量,运用适当的方略,这才不会偏离正确的轨道。
被人压制的盛度
北宋仁宗景佑年间,王曾、吕夷简做宰相,宋绶、蔡齐、盛度任参知政事。
参知政事是副相,因为王曾喜欢蔡齐;吕夷简欣赏宋绶,而盛度遭二人冷落,所以盛度并无实权,也为百官轻视。
盛度的朋友一次对他说:
“你虽位居高位,却有名无实,你该设法改变这种状况啊!王曾、吕夷简是你的顶头上司,你应该多和他们交结才对。”
盛度说:
“我知道自己并不讨二位宰相欢心,这是事实,我只有耐心等待了。他们对我存有偏见,很难一时得到改变。”
盛度并无怨气,他对王曾、吕夷简仍是十分恭敬。在百官面前,他也曾毫不掩饰地对他们说:
“我这个人能力有限,担当不起太大的责任,如有要事,你们不必问我,可直接向二位宰相报告。”
一次,宋绶约上蔡齐去拜见王曾,而对在旁的盛度未置一语。盛度心中十分难受,他对家人说:
“同为参知政事,而我竟遭宋绶当面轻侮,可见弱者难堪啊!”
盛度的家人气愤说:
“大人何不找皇上理论?你这样被他们看轻,他们不是一手遮天了吗?他们结为朋党,不利朝廷,皇上不会不闻不问的。”
盛度说:
“无凭无据,皇上不会轻信,何况他们要是反咬我一口,我就危险了。此等时候,我什么都不能做啊。”
盛度对宋绶、蔡齐也恭恭敬敬,全似他们的属官一般。遇有大事,盛度从不提出自己的见解,而只以他们二人的意见为准。宋绶、蔡齐感觉盛度乖巧听话,心中十分受用。
一日,王曾想上奏罢免盛度的官职,不想宋绶和蔡齐都表示反对。他们说:
“大人不喜欢盛度,却不一定非要赶他下台。他这个人很识趣,从不和我们争权,这样也给大人少了许多麻烦。倘若换上来的人不听大人摆布,大人生气不说,恐怕于事多有阻碍,何苦呢?”
王曾听从了他们的建议,盛度转危为安。盛度闻知此事,心头震颤,在外表上对他们更恭敬了。
有人替盛度打抱不平,对仁宗说了盛度被排挤的事。仁宗把盛度召来,当面问他说:
“你是国家重臣,凡事要坚持道义,听说有人压制于你,有这样的事吗?”
盛度一口咬定说:
“绝无此事,皇上不要听信人言。我自知能力不济,所以凡事都要与同僚相商,这也是怕逞强误国啊。如果说这也有什么不对,那只怪我愚钝了。”
仁宗放下心来,转而称赞王曾等人勇于任事。
尽管如此,王曾、吕夷简对盛度仍无好感。盛度担心惹上祸患,有心求退了。一天,他对家人说:
“一个人活在世上,如不能保全家小,那么就是最大的失败。我现在处境困难,不如引退自安吧!”
家人鼓励他说:
“大人能力过人,只因遭人排挤才会志不得伸,切不可为了我们而放弃啊。你已苦熬多年,相信用不多久,大人定会出头。”
后来,王曾和吕夷简关系紧张,二人都各拉援手。盛度对二人都不得罪,私下却为朝廷担忧,他对家人说:
“朋党之争是朝廷大患,他们这样搞下去,不仅两败俱伤,更对朝廷不利啊。我当适时劝谏皇上。”
王曾、吕夷简越斗越凶,最后,二人竟向仁宗递上奏章,请求退职外任,以示不能并立。仁宗十分惊骇,心中生疑。
一日,盛度一人在中书省吃饭,仁宗突然宣召他,说:
“二位宰相不知为何,都提出外任之请,你知道其中的原故吗?”
盛度见仁宗一脸不快,自度时机已到,遂开口说:
“宰相大人心中的秘密,臣也不大清楚。不过臣有一法,只要陛下肯做,宰相大人的隐秘便马上得知。”
仁宗催他快快说来,盛度做出迟疑的样子,吞吐道:
“听闻二位宰相大人各有朋党,他们的争斗也与此有关。臣也不敢轻信这些传言,陛下何不询问他俩谁可做他们的继任,这样就真相大白了。”
仁宗更为不快,说道:
“果真如此,他们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仁宗先后向王曾和吕夷简提出这个问题,二人不加防备,一一作答。王曾力谏蔡齐,吕夷简推出宋绶。同时,二人又不约而同地对对方赞许的人加以攻击。
仁宗一眼便看出了他们之间的朋党关系,一怒之下,同时罢免了这四个人的职务。
仁宗命盛度主持朝政,他对百官说:
“盛度不依附朋党,长期被人压制,这并不是他的错。难得他志向不失,仍尽心为朝廷效力。朕重用他,一来可以弥补朕的过失,二来也是褒奖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