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安抚好这个眼泪袋子,目送着她轻松地离开,苏如墨松了口气,觉得胃疼似乎也稍稍减轻,微微一笑,道:“原来是这小宫女疏忽,还以为是皇上故意整我呢!倒是冤枉他了。”
“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朕要整你呢?”
齐盛帝的声音蓦地闪现,事先一点征兆也没有,惊得苏如墨一个趔趄,几乎摔倒,还好齐盛帝眼疾手快,及时拉了她一把,才幸免于难。望着某人心虚的模样,齐盛帝唇角微勾,点头道:“怪不得刚刚在瑶华宫狠命地瞪朕,原来以为是朕在为难你。”
“又不能怪我!”
苏如墨低语喃喃,刚听龙御彦说齐盛帝可能看穿了她的把戏,接下来就被恶整,任谁也会以为是他在报复吧?
“不能怪你?”虽是低语,齐盛帝却听得一清二楚,唇角微勾,“为什么你会觉得是朕要整你呢?”眼眸淡淡一转,似笑非笑,“还是说,你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朕的事情,做贼心虚?”
“当然没有!”苏如墨想也不想地道,随即期期艾艾地道,“因为我之前得罪过你嘛!”
“八百年前的旧账也要拿出来翻吗?”齐盛帝淡淡一笑,摇了摇头,凝视着苏如墨的眼,神态幽邃,“你不觉得你的行为太过了吗?难道你都不会对御彦觉着愧疚吗?”
这话……苏如墨僵着笑脸,故作茫然:“皇上,您这话什么意思?”
齐盛帝索性不再兜圈子:“你是什么时候察觉那是朕的?”
这话……是要摊牌?
不,绝对不能,不然,以后还怎么调戏呢?
苏如墨蓦地抬起头,神情是越发的莫名其妙:“皇上,你在说什么?什么是您?”
还装!齐盛帝瞪了她一眼,淡淡道:“朕已经问过御彦,那首梅雪诗根本就不是他做的,也不曾有过那番音论,你却还敢当面往他身上推,显然是知道朕不是御彦。不过,朕不明白,从来都没有人看穿朕跟御彦交换身份的事情,你究竟是怎么分辨出来的?”
“梅雪诗,音论……”苏如墨沉吟着,秀眉微蹙,猛地恍然,惊叫道,“皇上,你的意思是说,倾雪诗会那天,是你?!不是御彦?”神态之逼真,演技之高超,直逼龙御彦。
虽然明知她是抵赖,但她摆明了不承认,齐盛帝却也拿她没办法,瞪着她,许久,舒了口气,摇摇头,正欲说话,却被苏如墨又惊又怒又羞的声音打断——
“那天,我还抱了御彦,还……“说着,似乎是羞红了脸,低下头去,再抬起头,已是泪雾盈盈,“皇上,您明知道我跟御彦爱之弥深,情深之处自然会有亲密的行为。您却不言明身份,您……您这不是存心轻薄我吗?”
存心轻薄……
齐盛帝身子一僵,思绪顿时冷凝,他存心轻薄她?她捉弄他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说是他存心要轻薄她?这丫头……倒是真能反咬一口!
苏如墨明眸含泪,似怨似怒似羞:“皇上,您怎么可以这样呢?我……”说着,似乎痛苦得难以为继,啜泣一声,掩面而去,只留下又气又恼又无可奈何的齐盛帝暗自跺脚。
他算知道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
宫门守卫有些畏缩地望着苏如墨不悦的神色,心中忐忑,别说宫廷,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涵亲王宠这位苏姑娘宠上了天?不过,职责所在,只能陪着笑道:“小的冒犯,敢问苏姑娘,那位姑娘——”说着,目光向她身后飘去,眼带询问。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宫女,似乎没经过这样的阵势,一直低着头,看不清楚容貌。
“看什么看?那是女儿家!真是的,一点规矩也没有!”苏如墨呵斥着,惊得那守卫忙收回目光,这才道,“这是瑶华宫的小宫女,我有件事物要给公主,东西琐碎,所以找个人随我一道去取,难道这也不行吗?”
“当然不是!”守卫慌忙道,“属下也只是按例询问而已。”
“那我现在能出去了吗?”
“当然可以。”守卫慌忙让道,边讨好地问道,“苏姑娘,你平日里不是总是涵亲王一道走吗?要不要属下派人通知涵亲王,告知他一声,免得王爷担心。”
“没想到你还挺关心御彦!”苏如墨笑道。
“那当然,王爷被誉为紫星第一人,文武双全,属下仰慕已久。”
这家伙,还真是……苏如墨摇摇头,笑道:“你们没听到吗?我说了,只是回府取东西,待会儿还回来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哪用得着当正经事去报?我回来的时候,你不阻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见她言笑晏晏的模样,守卫知道她说笑,躬身送二人出宫。
一直远离了皇宫,那小宫女打扮的人才抬起头来,拉着苏如墨的手,惊喜地道:“苏姐姐,没想到这么顺利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会被阻难呢!还是苏姐姐面子大啊!”明眸如星,朱唇若樱,微笑如花,甜美如蜜,正是紫星公主龙玉灵。
苏如墨笑着,亲昵地点点她的额头:“是你五哥面子大啊!”
原来,这天,苏如墨又到皇宫,找龙玉灵玩。两人谈笑中,龙玉灵流露出渴慕乔安皇后之意,想要到天心庵拜祭。苏如墨遣人打听过,知道龙御彦和齐盛帝正在议事,由于东戎太子朝贺,朝事繁重,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得身,便想办法带她出来玩。
出宫前,她倒也曾顾忌过无名谷之事,但想想,无名谷七卫之一,应该不会当吊靴鬼,天天跟着她,伺机加害,否则,那次在天然居,她舍齐盛帝先离去,独自出楼,她就该乘机有所动作才是。再说,经过上次之事后,似乎知道不是龙御彦对手,薛如寒倒再也没出现过。
呃,应该不会那么背,偷溜出宫一次就被逮吧?
“苏姐姐,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到天心庵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