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四哥是从小就看医书的,他要上哪变出了“神医龙御彦”给别人?
齐盛帝则装作没看见,反正,御彦带给他的麻烦也不少,就当还报了。
不过,现在的问题在于——他看了看怀中的苏如墨,有些哭笑不得。苏如墨是御彦的心上人,而如今在众人眼中他才是龙御彦,在场唯一的女性灵儿显然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而他试着松手,怀中的人顿时大有摇摇欲坠之势,无奈之下,只得当着龙御彦的面,继续一手扶着苏如墨,一边向姬昊天走去,心中暗自恨骂。
这叫什么事儿?
可是,该怪谁呢?
宫中议事完毕后,御彦察觉苏如墨和龙玉灵双双失踪,问了宫门守卫,知道二人离宫,眼看着天色渐暮,却仍来没有回来。他自己也放心不下,便和御彦一同出宫找寻。二人分道而行,他走到半路,听见苏如墨的惊呼声,担忧之下,自然全力以赴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可是,在众人心中,齐盛帝是不懂武的,于是理所当然被灵儿误认为是御彦,而他也只能继续将错就错,结果,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当着御彦的面,抱着御彦的心上人,天底下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
深吸口气,平定思绪,给姬昊天诊完脉,顺手点了几处穴道止血,齐盛帝淡淡道:“毒性已经抑制住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还是等姬太子会别馆后,再慢慢处理伤口、解毒好了。”
龙御彦忙接口道:“解毒的事情,君氏少主似乎很精通,就请他到别馆去,五弟暂时不用费心了。”
真由着四哥解完毒,成了神医,他龙御彦非死不可!
看着龙御彦的模样,齐盛帝心中微微平衡,淡笑着道:“这样也好。”
龙御彦转身吩咐身后的人先送姬昊天回别馆,齐盛帝等四人自然是先回皇宫。苏如墨知道二人交换身份的事情,也就罢了,关键现在是四人行,多出了个懵然不知情的龙玉灵,于是,情形顿时尴尬起来。苏如墨有心讨便宜,假借伤势赖在齐盛帝怀中不起,龙御彦自然瞧得出她的意图,心中不悦,一路上不时轻咳,递眼神,摆脸色。苏如墨置之不理,齐盛帝却误以为龙御彦是不满他和苏如墨的形状,只觉得怀中之人如同烧红的铁般烫人,扶着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唯有置身局外的龙玉灵,好奇地瞧着三人,神情迷惑。
好容易到了皇宫,安置好龙玉灵,三人面对面,那股暧昧不明的氛围顿时消散了许多眼瞧着身旁两人的眼神,苏如墨电念闪转,假装伤势发作,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次自然是龙御彦伸手去接,齐盛帝微微而笑,垂下了手,忽然间想起一事,道:“御彦,你可知道无名谷的人已到京城?朕今日遇见一个,武功颇高,朕怀疑是无名谷主杨一!”
龙御彦手微颤,顿时僵在了原地。
因为涵亲王府守卫松懈,苏如墨养伤期间便暂住瑶华宫偏殿,正好与龙玉灵做伴。两个姑娘整日笑闹嬉戏,使得瑶华宫分外热闹。齐盛帝和龙御彦也经常去看她们,不过,当着龙御彦的面,对着紫星帝王身份的齐盛帝,苏如墨却没敢再寻事。
过了半月有余,伤势渐好,苏如墨便又回了涵亲王府,整日随着龙御彦东游西逛。
这天,龙御彦照常入宫,苏如墨照常去找龙玉灵玩。那晚激战,龙玉灵受伤极多,中毒更深,因此,苏如墨已经到处跑了,她却只是刚刚下病榻。看着脸色苍白,模样清减的龙玉灵,苏如墨忍不住自责:“都是我不好,带你出去,否则也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龙玉灵笑着,拉着她的手:“苏姐姐,别这样说,我倒是很感激你呢!”
“感激什么?感激我害你卧病这许久?”
龙玉灵笑着摇摇头,神色诚挚,倒不像是砌词安慰:“如果苏姐姐不带我出去,也许东戎太子那晚就没命了,后果可就严重了。再说,那趟出去,不但拜祭了乔安皇后的雕像,还救了人,更能为四哥做些事情。那晚,四哥特意来瞧我,陪着我说话,知道我睡了才离开,他还跟我说谢谢。相比起来,我受得这些伤算什么?”
苏如墨道:“你倒是对你四哥很好。”
“四哥对我也好嘛!他不喜多花,对人好全表现在行动上了。”龙玉灵声音娇甜如蜜,将头靠进苏如墨的怀中,撒着娇,忽然间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微黯,偷偷抬眼瞧着苏如墨,几次启唇欲言,却又顿下,最后只是长长一叹,“苏姐姐,四哥好可怜!“
苏如墨一怔,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有这感慨。
龙玉灵叹了口气,低声道:“我觉得四哥似乎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开玩笑吧?”苏如墨脱口道,忽然觉得心中一阵激荡,眼神怪异,“你四哥?喜欢人?还是不该喜欢的人……谁啊?”
龙玉灵看着苏如墨,摇头,叹息,苦笑。
这个时候,龙玉灵的贴身宫女忽然进殿,瞧着苏如墨,微微犹疑。龙玉灵微微直起了身,问道:“怎么了?”
宫女犹豫了下,对她附耳说了些什么。
闻言,龙玉灵容色一喜,整张脸似乎瞬间亮了起来,泛着奇异的光彩,道:“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苏姐姐是自己人嘛!”说着,瞧着苏如墨,不自觉地红了脸,眼眸却灿然如星,低声道,“苏姐姐,傅哥哥来了,就在宫外呢!”
“哦!”苏如墨拖长了音,瞧着龙玉灵脸越来越红,笑得暧昧而喜悦。
龙玉灵娇羞不依:“苏姐姐!”
“我知道,嫌我碍事了嘛!”苏如墨笑着逗她,“放心,我很识趣的,没工夫瞧你们小两口甜蜜蜜,我呀,去给你们把风去!“说着,洒然起身,不自觉地被龙玉灵喜悦的心情感染,脚步也显得格外轻快,绣着粉红色桃花纹的裙裾边角随她的脚步飘摇,衬着纯白色的裙衫,仿佛一路洒落的桃花,灿烂娇艳得犹如少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