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名字相同也就罢了,两人连容貌也一模一样,涵亲王作何解释?”
龙御彦作沉思状,过了一会儿突然击掌道:“据说,那楚雪凝精通易容之术,或者是她曾见过墨儿,因此得罪谷主之时,便以墨儿的容貌示人,故意栽赃陷害。谷主这般的英明睿智,想必不会被她所蒙蔽吧?”
杨一不为他的笑意及恭维所惑,淡然道:“是否易容,杨某虽不才,却还看得出来。”
“也是。”龙御彦沉思着,道,“或者人有相似,恰好两人容貌相似,以至于有此误会。”
杨一终于按耐不住,愤然起身,道:“涵亲王又何必砌词敷衍?我早就已经查清楚了,秦明关根本没有楚雪凝其人,亦没有苏如墨之人,敢问涵亲王如何在秦明关与其相识相恋?杨某不过是顾念涵亲王名声,不愿拆穿而已,却并非傻瓜!”冷冷一哼,别过脸去。
龙御彦头疼,这位无名谷主,果然是有备而来!
杨一早已认定苏如墨必是楚雪凝无疑,无论他如何舌灿莲花,亦难改变其想法,更遑论魂穿这种荒谬之事,就算真如实相告,也不过会被认为是另一个谎言而已。
知道糊弄不下去了,龙御彦一耸肩,洒然而笑,神情淡然,道:“谷主到京城有些时日了,该知道墨儿跟本王的关系。本王内定的王妃,谷主连缘由都不说明便想带走,不觉得欺人太甚吗?我龙御彦虽不才,却总是皇室之人,名声在外,若真为此事,皇室颜面何在?我龙御彦往后又如何立足?若是谷主,肯为此识时务之事吗?”说着,声音渐转肃,穆神情威严,丝毫不见方才的戏谑之意。
杨一慢慢道:“看起来,王爷是打算要与无名谷作对了。”
“此言差矣,皇室向来希望与贵谷交好,只是,谷主今日之求,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杨一眼眸森然:“涵亲王可知后果?”
龙御彦却不为所动,伸手端起桌上的香茗,静静啜着,许久才笑道:“杨谷主似乎弄错了一件事,这里是京城,不是无名谷。”眼眸轻轻一转,迎上杨一斗转森寒的眼神,两相对视,百般争斗尽在不言之中。
窗外寒风呼啸,卷起书上残留的枯叶,冽然而去,不带丝毫的容情。
许久,杨一忽然笑了起来,转身坐下,亦从桌上取过一杯茶,悠然轻啜,低笑道:“涵亲王好气魄,好威势,不愧是紫星第一人之誉,只是,可叹涵亲王文武双全,声势之隆,当世无双。如此一世英名,却要重蹈当年覆国之君庆历帝之覆辙,为一女子而做出如此不明智之事。”
听他将自己与庆历帝相提并论,龙御彦神色微寒,随即却笑道:“谷主说笑了,御彦不过是个王爷,何德何能与庆历帝相较呢?”
他特意拉长了“庆历帝”三个字的音,讥嘲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这话说得不错,毕竟如今的紫星帝王还是齐盛帝。”杨一扬眉,淡淡而笑,“如果杨一将此事与其说明,涵亲王不妨猜猜他会如何处理。”
该死!
龙御彦心中暗自一凛,就是不知道四哥会如何反应,这才独自处理!脸上却笑容依旧:“整个紫星都知道,四哥最宠我,又岂会为这等无因之事责难我?遑论交出墨儿,毕竟,那课是紫星王朝未来的王妃,皇室的颜面还是要顾却的。”
“齐盛帝最宠涵亲王?”杨一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般,仰天大笑,“举世皆知,紫星王朝帝虽为齐盛帝,但涵亲王文可惊才士,武可定邦国,声势之盛隆,荣耀之灿烂,无人可与之比拟,以致世皆知有涵亲王而不只有齐盛帝。面对如此情形,涵亲王你倒说说看,齐盛帝心中该做何感想?杨某更听说,如今谣言纷琢,甚至有传言说,当年维平帝传位之人乃是涵亲王你,却被齐盛帝篡改遗诏,谋逆登位。而这谣言竟还是从涵亲王你最常驻守的秦明关传出,你说,齐盛帝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若知道,又该作何感想?亏得涵亲王还能在这里粉饰太平,自欺欺人!杨某真是佩服佩服!”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四哥岂是你这等心胸狭窄之人?
龙御彦心中暗骂,却不能辩驳,只淡笑道:“原本以为谷主必定对皇室不理不问,不想却如此清楚内情,本王倒是意外。”
这下轮到杨一勃然变色,怒瞪着龙御彦,道:“显然,杨某这次白来了。往后,还请涵亲王携美外出时多加小心。杨某告辞!”说罢,拂袖而去。
等到山河厅里只剩龙御彦一人是,原本一直淡定镇静,进退有度的涵亲王突然有些瘫在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话说,奸淫掳掠,烧杀抢劫,这楚雪凝到底犯的哪一条?惹得杨一这样穷追不舍!
接下来的日子,对龙御彦和苏如墨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不像薛如寒的间断性盯梢,杨一这位无名谷谷主根本就是改行做了专业杀手似的,日日夜夜盯梢,只要二人一落单,必定出手。虽然每每被龙御彦察觉,及时出手护住苏如墨,但仓促抵挡,总是使得龙御彦气血翻涌,差点受内伤。更郁闷的是,杨一充分发挥了领悟了游击战的灵魂,一击即退,令龙御彦丝毫也没有反击的机会。
那鬼魅般的身法,实在令人防不胜防。
而这样时时刻刻的警戒,无论苏如墨还是龙御彦都吃不消。
即使有龙御彦护着,但苏如墨终究是郁闷加愤怒,次数多了,泥人也有个土性,何况她本就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终于在杨一某次刺杀后爆发,怒吼道:“杨一,楚雪凝到底是嫖了你还是淫了你啊?你这样没完没了的!”
当时直接把两大高手震晕,看她的眼神就像看怪物。
特别是龙御彦,抚着额头,将脸别到一边,明明白白地写着五个字:“我不认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