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沿着水渠一路往前爬,为了避免那又脏又臭的污水呛进我的鼻子,我不得不把头高高昂起,这让我很不舒服。
不一会儿惨叫声就落在了我们的后面,哒哒的机枪声越来越响,偶尔还可以听到越鬼子喊的口令声,这时我不禁有些心虚了——难道说我真的要用一个班的人去对付两个高地的越军?他们可个个都是从战场上打滚过来的,而我们却似乎是一群新兵……
“班长!班长……”跟在我身后的小石头紧赶了几步,在我身后小声叫道:“我们是不是要多叫点人来,我们才只有八个人……”
于是我就知道心虚的还不只我一个。
“哪来的那么多废话!”我没好气的回头低声骂道:“要是怕了你就给我回去,少在这丢人现眼!”
说实话,小石头想的也正是我心里所希望的。但是我能那样做吗?其它战士乱成一团很难组织不说,这水渠就这么点大,人一多很快就会被越军给发现了,到时他们只要随便丢两枚手榴弹下来或是用一挺机枪封锁,都会把我们这唯一的出路给封死……
所以……为了战友的生命、部队的利益和国家的荣誉,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我也只有拼了!
“把命令传下去!”为了不让越军发现我们,我朝身后的小石头叫道:“在接到命令起不许说话,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暴露目标。听我命令再动手!”
“是!”小石头应了声,很快就把我的命令传了下去。
继续往前爬了一阵,不一会儿就接近了越军所在的高地,越军的子弹就在我们头顶上“砰砰”作响,我甚至都可以听到子弹壳从他们枪膛里跳出来的声音。
抬起头来往上望了望,透过浓密的杂草,我发现一名越军就藏在距离我只有十几米远的草丛里,此时正举着手中的AK47朝着我军方向疯狂地扫射着。一种拿起步枪对准他扣动扳机的冲动在心里油然而生,但我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这么做的话,很快就会暴露我们的位置。而这时我们又在越军的正下方,他们似乎只要朝这条水渠投下几枚手榴弹就可以解决问题了。
于是我朝身后的战士们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不要冲动,接着招了招手就继续朝前爬去。
这时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我们距离越鬼子最近的时候仅仅只有几米远,越鬼子只要稍稍把他们的注意力从我军方向收回来一些,或是听到水渠里有些不一样的水声,他们很快就会发觉我们的存在了。而我们被发现的结果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死无葬声之地。
但这一切最终还是没有发生,原因是我军方向有太多的人等着他们扣动扳机,枪声与炮声也掩盖了我们涉水的声响,他们也正为成功的设伏而有了轻敌之心,所以我们就在这大白天就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从他们面前经过,然后掩到了他们的侧翼……
这座高地上长满了一人多高的茅草,在越南到处都是这种草,越南人好像是把他们叫做“芭茅草”,人往里头一钻几米远的地方就看不到。这也正是越能够隐藏在这里头埋伏我军的原因。
只是他们不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同样的道理,芭茅草既能成为他们的掩护阻杀我军战士,当然也能成为我们的掩护偷偷的摸上他们的阵地……
从水渠里爬出来后,我们就无声无息的钻进了这越军高地侧翼的草丛里,我对着战士们朝越军的山顶阵地指了指,战士们会意地点了点头。
所谓站得高看得远,山顶阵地无疑是一个高地最为险要的位置,只要占据了这里就可以用远射程武器控制视线能及的地方。就像我们所要对付的这些越军一样,他们在这山顶阵地上安排了两挺重机枪和几门迫击炮。这都可以从这些武器疯狂的射击看得出来,于是它们也就很自然的成为了我们的目标……
沿着山脊往上爬,身旁时不时的落下几发炮弹将一层层泥土掀到我的身上。那是我军炮兵在拼命还击,于是心里就在不住的祈祷,如果都到了这里还让自己人的炮火给打死了,那才叫冤枉。
不过好在这一幕并没有发生,于是倒霉的就是越鬼子那些混蛋了!
我们要在这丛林里找到越军的位置并不困难,越军一个个都把手中的武器打得哗哗直响,我甚至可以从声音大致地判断出他们的方向。
朝身后的战士们挥了下手,就举着枪猫着腰带着他们加快速度朝山顶阵地冲去……
芭茅草很快很密,我们猫着腰跑还是能很好的隐藏在里头,所以当我们出现在越军迫击炮阵地和重机枪阵地面前时……他们还在一个劲的朝我方阵地打枪打炮,还是几名运送弹药的越军最先发现了我们,背着个弹药箱半张着嘴惊愕地看着我们,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猛地将弹药箱丢下就去抓枪……
不过一切都已经太迟了,随着“砰砰……”几声枪响,那几名越军当场就被我们打倒在地。这时越鬼子的那些炮兵和重机枪手才反应过来,纷纷将目光投向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但谁让他们都是炮兵和重机枪手,迫击炮手和重机枪手是啥?他们在作战的时候常常要用最快的速度将迫击炮和重机枪分解,然后背着那些迫击炮的底盘炮管什么的转移阵地,接着再迅速将其重新组合作战。所以这些兵种常常都是不带枪的,其中一小部份有带枪的也是一些手枪啊折叠式冲锋枪之类的,而且在打炮时全都丢到一旁……这时一看到我们,有几个动作快的马上就去抓架在旁边的武器……
但我们怎么可能让这些家伙得逞,我手下那一个班的战士根本就不需要我命令,纷纷打响了手中的武器,步枪、冲锋吼叫成一片。特别是那挺班用机枪,一打起来就是哗哗直响,子弹像雨点似的呈扇面朝那些越军倾泻而去……
子弹横飞、惨叫声四起,不一会儿那些越军就被我们打倒在地,整个山顶阵地霎时就变成了一片血的世界,偶尔还有几名没死的越军在地上滚动着发出一声惨哼。但经过了刚才那让越军压着打的、被越军屠杀的场面之后,战士们没有谁还会对这些越军手软,一个个都毫不犹豫的走上前去“砰砰……”几枪,就给那些受伤的越鬼子补上几发子弹。
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仁慈和同情只有靠边站!
“谁会打重机枪?”我朝战士们喊了一声。
“我!”结果就只有机枪手一个人应声。
我一把抓过他手里的机枪,指着公路对面的高地命令道:“马上控制重机枪,哪有敌人就往哪打,其它的都不用你考虑,明白吗?”
“明白!”机枪手应了声也不多说什么,操起重机枪就朝对面的高地打去。
我很清楚对我们最大的威胁不是自己这座高地的越军,他们虽然离我们近,但此时却处于山顶阵地的我们和主力部队的两面夹击中,自保都成问题了,更不用说是朝我们发起进攻。我们最大的危险,是对面那座高地上的炮兵阵地和机枪阵地,一旦他们意识到这座高地已经落入我军手中,那么很快就会将炮口、枪口对准我们然后一阵猛轰……
那时,我想我们很难有谁能活着离开这个高地。
当然,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不用对付自己高地的越军,这时候正是我们报仇的时候,我哪里会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我随手将手中的班用机枪丢给另一名战士,大声命令道:“同志们!给我杀!替牺牲的弟兄报仇……”
“杀!”战士们大喊一声就排开了阵式朝越军扣动了扳机。
那些躲藏在草丛里的越军所做的伪装全都是针对正面的,个个都将后背暴露在我们的面前。再加上我们在山顶阵地上居高临下的观察,不难在草丛中发现正在打枪的敌人,所以一排排子弹下去只打得草梗乱飞鲜血四溅。还有几名战士更是朝下抛去了一枚枚手榴弹,只炸得越军惨叫连天。
几乎与此同时,一直被越军压在开阔地上的我军营主力也意识到我们偷袭成功了,一声发喊就成群结队的朝两个高地冲了上来。霎时战局就出现了扭转完全倒向了我军这一边。
见此越军不敢恋战,一个个从隐蔽处窜了出来就要撤退,但早已杀红了眼的我们哪里还肯放过他们,子弹一发发的追着的他们走,不断的将他们打倒在地……
我也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只知道一次又一次对准敌人扣动扳机,一次又一次的装上弹匣……我只知道用手中的狙击枪发泄自己对敌人的愤怒、对越军的仇恨。
这时我的想法很简单,什么祖国啊、人民啊、党啊、立功什么的……咱根本就不在乎,想都没想过。我脑海里就只有杀、杀、杀……杀死这些狗日的,他妈的越鬼子,打死了我这么多的战友,我要你们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