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怎么卖?”我吃完午饭,去超市买玻璃丝。
“一毛钱两根。”售货员阿姨说。
我挑了些红颜色的,“来一块钱的。”
拿着买好的玻璃丝,便向初二七班走去。
“婷姐”。我在门口喊了她一声。
“进来吧。”婷姐说:“这是咱们的学弟,初一七班的刘海峰。”
“你好。”几个学姐齐刷刷的向我打招呼。
“各位学姐好。”我觉得自己突然掉进了桃花潭。
“她叫刘童欣,她叫武淑帝,她叫柳小雪。”婷姐给我一一介绍,我的脑袋像个拨浪鼓似的,向大家点头打招呼。
“婷姐,听说你会编玻璃丝,帮我编个吧。”我递给了她玻璃丝。
婷姐笑了笑,回头看了看她姐妹们一眼,她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都会编,哈哈哈”
“没劲。”我收拾着桌子上的课本,自言自语,故意将书拍的啪啪响。
“怎么了。”苏兴华转过身来,这正是我的目的所在。
“咱俩都前后桌好几天了,你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也不和我玩。”我装做很委屈的样子。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愿意玩找大庆去。”苏兴华拿起笔,写作业了。我用手拍了拍她。
“干嘛?”她回过头来。
“你看看。”我指了指大庆,大庆和晓青正在那聊得开心呢!“他俩玩的这么开心,我怎么忍心打扰呢。”
“死去。”苏兴华又不理我了,扭过头去,继续写作业。
“喂喂喂。”我又用手拍她。
“你干嘛?”苏兴华把笔甩到了桌子上,扭头想冲我发火。但当她扭过头的那一刻,她突然惊呆了,目不转睛。
“哇!好漂亮啊!”她接过我举在她眼前用玻璃丝编的心,红彤彤的心在空中摇荡,像是我的心在跳动一样。
“喜欢吗?趁她爱不释手之际。”我趁热打铁。
“喜欢,真好看。你从哪弄的。”她笑着说。
“喜欢就送你了。”我把婷姐给我编了好几天的心,送给了苏兴华。
九年以后的今天,我再回想起来,也许在那一刻,我真的把我的心送给了苏兴华,而如今,那个编织的心,不知道去哪了,是否还存在?而我的心却依旧留在苏兴华那里。在那个青葱单纯的年纪里,喜欢就那么简单没有任何物质欲望,不考虑那些复杂的条件,就是简简单单的喜欢。但现在却再也找不回那最初的感觉,再也找不回那最初的真了。
早上,苏兴华正在和几个同学做值日,“喂,兴华,刚才你八班的表姐来找我了,说让我以后不要再理你。”我用脚踩住了兴华手中的拖布。
“为什么?”苏兴华一把推开我,继续拖地。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怕我影响你学习吧,喂,那我以后不理你了。”我装做是为她好。
“她说让你不理我,你就不理我了,你怎么这么听她的话?”苏兴华抬头看了看我,“爱理不理,随你便。”
“那我以后不理你了,你愿意吗?”我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你愿意吗?”苏兴华使劲把拖布推向了我。
我左脚一抬,右脚后撤,反问道:“你愿意吗?”
“我不愿意。”苏兴华把拖布扔在了地上,气愤愤地走了,她又突然转过身来,我以为她又要补充什么,没想到她却冲我瞪了瞪眼:“帮我把地拖了。”
“好嘞!”我赶紧捡起拖布,胡乱地拖地。
“谢谢!”苏兴华笑着走进了教室。
“不客气”我像个店小二似的,其实我知道苏兴华并没有生气。
秋末冬初的季节,天气干燥起来,我的嘴唇像是海水退潮后,留在沙滩上的碱一样,碱唇了,嘴唇特别干,特别难受。
“班长,你嘴唇怎么了?”晓青问我。
“别提了,碱唇了,难受死了。”我一边照镜子,一边用手扒嘴唇。
“来来,班长,这是口油。”晓青递过了一只唇膏“你抹点可能会好些。”
苏兴华转过头来,“你晚上回家后,抹点红霉素就好了。”这句话苏兴华重复了好几遍,虽然那天回家,我没有照她说的做,但是,“红霉素”这个词,我却一直记得。
早上,我早早的来到了学校,走进教室的时候,习惯性地看了看苏兴华。
苏兴华换了新发型,一头乌黑的短发,配着粉红色的上衣,漂亮至极。
“喂,这么漂亮,你是苏兴华吗?你是不是苏兴华的妹妹?”我笑着向苏兴华打逗。
苏兴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干嘛啊?不就换个发型嘛,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
“哇!超级女生啊。”我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苏兴华印有“超级女生”的鞋子喊了起来。“苏兴华,你是超级女生,是我的春哥。”
“干嘛啊,不就换了双鞋子吗、嘛!用的着大呼小叫的。”苏兴华腼腆的笑了笑,酒窝里尽带温柔。
“那我就叫你超级女生吧。”然后我和大庆,老范,李旺,一起拍着手,蹦着,一起喊:“超级女生,超级女生。”
中午午休的时候,班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当然,这几个人我都认识。他们只不过是其他班里的一些小混混,来我们班偷拿一些三角板,圆珠笔之类的东西。
苏兴华看不下去了,“这位同学,请你把东西放下,你凭什么拿我们班的东西。”
“我愿意,你管的着啊。用你多管闲事。”一个叫张阳的男生,冲苏兴华叫板。
“放下。”苏兴华大喝一声,想冲上去,抢过张阳手里的东西。
我一把拦住了苏兴华,向她摇了摇头,用眼神告诉她:“有我呢!”
“刘海峰,她谁啊?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张阳冲我喊。
“刘海峰,你揍他。”苏兴华气急了。
“揍我?你他妈的有病吧,刘海峰这个娘们是不是有病,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张阳骂骂咧咧的。
“啪”我一拳头打在了张阳的脸上,“你骂谁是狗?骂谁?”我把张阳按在地上,狠狠地打他。
顿时,班上炸了锅,谁也没想到我会动手打张阳,张阳带来的几个兄弟想上手,被我的哥们付伟业(曾是苏基中学叱咤风云的人物之一)拉住了,“都别动,我看你们谁敢动?”付伟业指着他们几个说。那几个人见情况不妙,赶紧撤了,回去搬救兵。而付伟业也赶紧通知人,把我们的人都叫来,就这样,一场因一个女孩的一句话,而导致的一场战争,爆发了。
这就是,冲冠怒发为红颜吧。
我把张阳从班里拉了出来,在楼道里一阵乱打。毫不示弱的他,和我打成一团。
那次打架,我不想再去描述和回忆,只记得当时打的很激烈,又是动刀子,又是动棍子的,好在刀子没插进我身体里,棍子没砸在他头上,要不,今天我不可能坐在这写小说了。
“老师,刘海峰和别的班的同学打架了,闹的很严重。”苏兴华和几个女生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向刚刚来的孙老师报告。
“老师,那个张阳太可恶了,明明是他来班上找事,还那么狂。”晓青迫不及待的说。
“老师,张阳还掏出了刀子,挺吓人的,要捅班长。”春晓似乎吓坏了。
孙老师赶紧问明了情况,叫来了我,又联系张阳的班主任和家长。后来,学校知道了这件事,处理结果,各自停课,回家反省。
就这样,这是我第一次因为打架回家反省,而如今早已离开那个学校九年的我,再次回想起曾经的中学生活,不仅潸然泪下,自己觉得心寒。是的,我的确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七年的中学生活,辗转四所学校,每个学校里,都留下我打架的身影,而且不止一次两次,我真的就是个战争贩子,屡教不改。也是在最后一次打架中,我被开除出高中学籍,像是拿破仑兵败滑铁卢。也正是从那以后,直到现在,我都再也没和别人打过一次架。
“刘海峰,你在家过的怎么样?”自习课上,苏兴华拿起了笔,铺开了一张纸,“这几天,你不在班里,班上死气沉沉的,大家都觉得少了什么。刚才晓青和春晓还说想你了,都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刘海峰,你什么时候回来?”
“刘海峰,你回来吧,班里需要你,同学们需要你,这几天,我似乎生病了,嗓子干干的,哑哑的。可能是因为你的事上火了吧。”苏兴华回头看了看我的空位子,继续写道:
“这次你和张阳打架,都怪我,不但没拦着你,反而让你去打,不过你替同学们出了口恶气,是我们的英雄。”
“哈哈”我读到这时,笑了出来,拿着信纸,向妈妈炫耀“妈妈,你快看看,民意啊,同学们都盼我早点回去呢!”
“那一会让你爸给校长打个电话,咱明天去上学的吧。”妈妈接过信纸“这个女孩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