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有人拍了自己一下,回头一看竟然是李大娘和小四,秋儿轻声叫道:“李大娘,你怎么也在驿站住下了。”
李大娘只是一笑道:“包大人留我住下的。”
秋儿看见李大娘慈祥的样子,想起与她素不相识,她们不但救了自己,还多有关心,心中甚为感激,又看了看李大娘,心中一动,轻声问道:“大娘,你的眼睛似乎并非天盲,可以让我看看嘛。”
“难道我娘的眼睛还可以治好。”小四听到此言甚为高兴。
秋儿看了看李大娘的眼睛方才点头道:“应该可以治愈。”
“那你快帮我娘治啊。”
秋儿听到此言不由苦笑一下:“你娘的眼睛是长年忧郁,气血郁结所至,要治愈也非一朝一夕之力。我现在气力不济,等过几日我复元之后再为大娘诊治吧。现在都入夜了,大娘还是早点回房休息吧。”
“我娘是听说你醒了,特意过来瞧瞧你的,你说的对,娘,我们回房休息去吧。”
秋儿听到此言,心中一阵感动,温言说道:“大娘,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秋儿送完大娘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却见公孙先生正在房外,秋儿诧异的问道:“公孙先生,你找我有事嘛。”
“不错,秋儿姑娘,你究竟是中了何毒,在下一直无法看出。姑娘既知解救之法,想必也应知个中原由,在下一时好奇难耐,所以才来冒然打扰,还望姑娘告知。”
“秋儿所中之毒天下仅见,公孙先生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公孙策惊道:“庞府中居然有这样的奇人异士。”
“他们还没有这样的本事,秋儿也不知道如何向先生解释此中情由,不过公孙先生大可放心,普天之下断不会有第二人再中这样的毒,先生不知也无妨的。而且秋儿确有难言之隐,不便相告,还望先生见谅。”
“姑娘既然有难言之隐,那在下也不便强人所难,那就不在打扰秋儿姑娘。”
秋儿送走了公孙策,坐在屋中不由回想起那天展昭的话。
“你为什么要骗我?”
想起他当时的神色,一袭纯净的素蓝长衫,平素总是祥和温静,可那时,却如狂风骤雨的之前的阴晦天空,翻腾不止;总是带着温润色泽的双唇,那时却薄唇轻抿一脸寒意,条条青筋,布满握剑的手背之上,捏得剑鞘都咔咔作响。
心中不免一痛,扪心自问,自已真的算是骗他嘛?不行,他那天到底说的是事情,要和他说清楚。
想到此,秋儿在也坐不住了,走出门,方才想到,自己根本不知道展昭会在那里。想寻人问明,却早已入夜,院内胡乱走了半天,也未遇见一人。秋儿方才觉得自己太过冒失。正准备回房休息,却看见公孙策与包拯从一屋中走出,顿时觉得有救星了,急忙走过去。行礼道:“包大人。”再看公孙策与包拯的倶都神色凝重,一时竟觉得自己现在询问展昭有些不合适,左右思量之下,最后只好望向公孙策轻声道:“公孙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公孙策不知道秋儿打了什么主意,却还是和她一起走到了一旁。秋儿忙低声问道:“公孙先生可知展大人在那?”
“这,展护卫出去办事了,此时不在驿站内。”
秋儿心中暗想夜里出去办事,只怕又是夜探庞府。但却觉得展昭那句言语如梗在喉,如若不与展昭问明情由,实在觉得是坐立不安。续问道:“那展大人的房间在那?我去等他回来。”说完此言,却见公孙策神色有异,方才感到此言不妥,一张小脸羞的绯红。
公孙策强做镇定的将展昭的房间位置告知秋儿,秋儿也忍着没有钻进地洞,仔细听完,之后立刻就飞也似的逃之夭夭。
公孙策看见秋儿离开之后若有所思的言道:“大人,这个女孩子实在有不少让人不解的地方,说是商贾又不全像,说是江湖中人,也不似,她这半月之内总是能与府内之人巧遇,而且行事也总显有些隐秘之处,学生认为她出现的有太多巧合,总觉得有些不安。”
“无妨,本府看她眸正神清,不像是奸侫之人。”
秋儿可不知道公孙策与包拯在那讨论她。
她走到展昭的房门口,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答,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还没有回来。
秋儿有些犹豫了,暗自思量,自己是先回房还是在门外等候展昭。想到反正自己睡了二天,现在是一点也不困,即便回房也睡不着,不如就在这里等候展昭,也好向他问个明白,免得自己心中一直郁闷此事。
这天月色明亮,使得这样一个院中显得幽深而且带有几分神秘,显得十分宁静。
秋儿一直等到三更时分,等待中,在心中已然不下骂了自己三千六百遍大傻瓜。就为了展昭一句话,自己在大半夜里等着他,就为了听他的情由,等着他的解释或着是说等着向他解释。自己是不是真的脑子秀逗了。
这时候突然听见夜色中就在一阵劲风吹过,再看便有一人半空回旋,落入院中,本是飘然之态,却在此人落地之时,身型一晃,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月下看的分明,一身蓝衣,正是展昭。秋儿被吓了一跳,急忙上前,刚走近几步,便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近看之下,展昭俊雅脸孔布满透明汗珠,顺着坚毅下巴缓缓滴下,素蓝长衫随风飞舞,但自左肩至下一处长长破裂,衣袖及后背都自裂口漫延出一大块呈黑色血污,分明受了重伤。秋儿心中一紧,惊道:“展大人,你受伤了。”
“不碍事,你不要声张。”正说着,脚下却都站不稳,险些仆倒在地,秋儿只觉得嗓中涌出一片苦涩,忙走过去扶住展昭,一时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得先将展昭扶回房中。进屋之后,展昭轻声说道:“谢谢,你先回去休息吧,展某受伤之事莫要……”
秋儿听到此言心中竟然觉得心中有股怒气直冲而上,强自压下,轻声道:“展大人……你是不是要自己疗伤,你的伤口在肩后,你自己如何包扎。”
说罢不在理会展昭,伸手取出随身所带的匕首,将展昭的衣袖自裂口处哗啦一声挑开,露出受伤肩臂,只见肩臂之上,有一道长约两三寸的伤口,皮肉外翻,伤口血色乌黑。定眼细细辨之,丝丝布线粘缀伤口之上;难以分离,而且伤口除了血惺味,还有淡淡兰香飘出,秋儿一急,伸手抓住展昭的左腕,略一号脉,便已肯定刚才的猜疑,展昭确是中了奇毒蝴蝶兰香无疑。
蝴蝶兰香,名字虽美,却是世间少有的阴毒之物,普通巨毒之物,或会中者暴毙。而中此毒之后,却不会即时身亡,中毒之人会像蝴蝶一样不能度过一个冬天。不论是何时中毒,都需到冬天,方会毒发而亡。但一中此毒,伤口便无法愈合,伤处更如有百虫附骨,不停息的在撕咬伤处,有的人竟会因为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不待毒发之时,便自尽而亡,此毒之可怕可见一斑。
难怪展昭虽毅力过人,也痛的满是冷汗。
秋儿想着只觉心中一阵悸动,不由得秀眉轻蹙了一下,怒色已然显出,竟不自觉的高声喝道:“伤的这么重,还不碍事,而且你不知道,你中毒了嘛。”
展昭从未见过秋儿如此高声说话,此时竟吓了一跳,忙低声说道:“你不要这么大声,以免惊扰了大家......”
秋儿看到他这样神色,知道他不愿意让大家担心,只得压低声音言道:“不要声张,那你本来打算怎么办,难道你自己有解毒之法,还是就这样自己忍着,在想法慢慢用内功将毒逼出来。”正说着,眼泪已不知不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