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望着士兵们将火药、硫磺等物收了去之后,心中不禁嘀咕着:这样只是解了燃眉之急,并非釜底抽薪之计。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解救这方百姓呢?
正在犹豫踌躇间,逍遥略有些走神。那为首的官兵身经无数世事,练得油滑势力之眼;又加之略懂武艺,有些手段;眼瞅见逍遥一副初出江湖,不谙世事之色,此刻又不知何故有些走神。为首官兵当即心中生得侥幸逃脱之意,眼见逍遥所握佩刀挨着自己脖颈略微松开了几分之时,为首官兵脚下抹油,身子前逃下缩,地上几个翻滚,逃离了逍遥所控。就在同时,为首官兵口中下命道:“放箭!射死他!”
这一切都在一众士兵的注视之中,登时,无数弓箭手拉弓满弦,直指逍遥射出利箭。
不远处的苏苏和花生见了,心中大为担心,异口同声地叫道:“小心!小心!”
逍遥已然回过神来,但见数只利箭直射自己而来,而后更有无数士兵手持佩刀长矛直朝逍遥而来,而那为首的官兵已然起身,躲在一众士兵之后,口中不住叫嚷道:“兄弟们,杀了他!杀了他!”
本来弓箭手与逍遥之间就很近,这弓箭又射的急,常人看来,逍遥只是必死在利箭之下,更不用说那阵利箭之后,还有无数的士兵的佩刀和长矛早就朝着逍遥招呼而来。
那为首的官兵在一众士兵之后,面露奸笑,嘴中叫骂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把刀架在我脖子上!这下就把你看成肉泥,连你老妈也认不出来!”
苏苏和花生眼见这一幕,心中已然认定逍遥必死无疑了。花生心中暗暗叹息道:“虽然和这人认识没有多久,但不可否认,这个人是个好人,为何好人总是短命呢?”
苏苏心中叹息道:“为何事情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他真的就这么死了么?”
却见无数利箭所向之处,陡然间一团青光闪现,温润而不扎眼,柔和又更充盈,所有士兵眼前一晃,脚步不由自主慢了下来。
众人仔细看时,只见那数只利箭竟数射进适才逍遥所站的地面,兀自摇摆,唯独却不见逍遥的踪迹。一众士兵停下脚步,相互张望,似在询问:“人呢?人去哪了?你看见了没有?”
一众人正在纳闷之时,却听得那为首官兵声音如丧考妣般的悲哀:“兄弟们……快……快放下兵器!”一众士兵回望,只见为首官兵面色煞白,吓得魂也丢了一般。一众士兵更是惊吓:逍遥神出鬼没般的站在了为首官兵身后,手中所握佩刀正架在为首官兵的脖子上。
一众士兵心中诧异万分:“这人是人是鬼?我等都没有看到,他是如何躲避射向他的利箭、经过我们这些士兵的身边、过去那边的?”
原是那利箭射来、千钧一发间,逍遥催动“三元神功”,周身散发出青色,脚下使着“逍遥游”步法,由“三元神功”内功之助,“逍遥游”步法发挥到了惊天地泣鬼神般的境界,躲过利箭、经过众士兵、径直到了为首官兵身后,将手中所握士兵佩刀再度架在了为首官兵的脖间,而那个时候,为首的官兵丝毫未查,脸上还在为“收拾了逍遥”而洋洋得意。
一众士兵看着逍遥,惊为天人,不由自主,松开了手中兵器,佩刀、长刀落了一地。
那为首官兵双腿颤抖不止,站立不稳,跪倒在逍遥身前,口中不住哆嗦道:“大侠……大侠,我服了,我再也……再也不敢使什么手段了……”
不远处苏苏和花生见了这番变化,不觉间竟有些喜极而泣之感。花生心中不住赞叹:“看来,好人自有天助!好人要想长命,一定要有很好的武功!这个人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呢!说不定……我可以跟他学点功夫的……”
苏苏心中亦在赞叹:“老天长眼,老天长眼……”
逍遥淡然一笑,手中士兵佩刀陡然松手,佩刀落地之前,逍遥右脚脚尖轻轻一点,佩刀重新飞起,飞到逍遥身前,只见逍遥身上一团青色微现,逍遥右手做掌,轻巧劈下,竟将士兵佩刀一掌劈断!
一众士兵见了,心中更加骇然。
逍遥淡然一笑,缓缓开口道:“各位大哥也到看到了,小弟要取谁的性命易如反掌,只不过,每个人都有自己拥有生命的权利,人的生命也不该由别人来决定……看看这个村庄,各位大哥心中也都明白,这些村民其实并没有得什么瘟疫,这些村民没有得到医治,却就这样被各位大哥草菅人命,他们的生命就这么的卑微么?”
一众士兵先是被逍遥露出的武功所慑服,又听逍遥几言几语说的在情在理,想想自己所为,不觉间,心生羞愧,多数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觉都低下了头;只有几个士兵开口低声说道:“我们这些当兵的,也是身不由己。”,“自又上头命令,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其实我们也于心不忍。”
逍遥见了,说道:“常言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各位士兵大哥,哥哥铁骨男儿,自然知道什么可做,什么不可做的!”
那为首官兵自觉自己性命恐怕不保,当下刚忙开口道:“大侠说的很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是迫不得已,大人下了命令,我们也只能照做了……事到如今,大侠接下来想怎么做,尽管吩咐,我等一定全力去做。”
逍遥想了想,说道:“我也不难为你们,你回去给你们的大人据实禀报。然后,我要你去寻些大夫来,给这些村民瞧病,若寻来的大夫瞧不了这病,就发布榜文,招些名医前来瞧病。我就在这村中,绝不为难你们,你们自然也不能为难这些村民,如何?”
那为首官兵略微一想,赶忙磕头道:“大侠所言极是,我等遵命照办!”
逍遥淡然说道:“好,你起来去办吧。”说着,逍遥就在一众的注视之下,走进了村中,回到了苏苏和花生身边。
那为首官兵亲自带了几名士兵去禀报了县令大人,县令大人听了为首官兵添油加醋一番胡吹乱填后,害怕得紧,心中暗叫道:“我的亲娘啊,这次可遇到真瘟神了!”县令大人赶忙吩咐就按着逍遥所指示去办。
当天夜里,就寻来几名大夫来瞧,几名大夫瞧过之后,商量一番后,说道:“这的确不是瘟疫,而是中毒了,但是这种毒我等从未见过,有心无力,无法医治。”
逍遥听了之后,心中虽有些不甘,但也无法,只得让那几名大夫开了副药,留下些草药,就让那几名大夫走了。
时至深夜,村中灯火通明,逍遥、苏苏、花生三人以疲惫和忧虑:这下可怎么办呢?解不了毒,这整村的村民,难道就要白白的丧命么?
当下,为首士兵吩咐士兵去邻近各地去寻大夫,一时间这件事不经意间惊动了好几个地方。那县令大人听了,心中凉了半截:“之前之所以那么办事,就是想让这件事不要外扬!这下可好了,闹到人尽皆知,我管辖的地域出了‘瘟疫’,我这政绩算是没了……我这乌纱帽算是要没了……”
直到第二日,又有几名大夫被请来瞧病,却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无法救治这些中毒的村名。没看到一名大夫无奈离去的背影,逍遥的眉头就紧锁几分。逍遥心中隐隐几丝失落,心中暗暗叹息道:“若是我幼年时的那位恩人在的话,肯定就救得了这些无辜的村民了。”
正在叹息间,只见得几名士兵迎来一老一少两人,长者白发白须,慈眉善目,眉宇间只有几分神采,少者乃是一有些瘦弱、眉清目秀的年轻人,长者腰间挂着两个小葫芦,少者背负着一个木箱,看着这两人的打扮神色,想必是士兵又寻来的大夫。
逍遥重新打起些精神来,与苏苏和花生一道,迎着那一长一少而去。见过之后,引着一老一少,前去瞧那些仍旧昏迷不醒的村民。
那少者站在一边,有意无意看了逍遥几眼,之后便全部心思看着长者去瞧那些村民。那长者亦如之前的大夫一般,望、闻、切,后,自己捋了捋嘴边白须,心中思量这些什么。
逍遥这时开口,将这些村民中毒的情形说给了那长者听。长者听后,点点头,开口道:“去看看那口井。”
逍遥便在前面带路,几人走到村口,来到村中所有村民都在用的唯一的井边,说道:“就是这里了。”长者几步,来到井口,俯身看了看井水,心中似乎更有些思量了。只是这期间长者未曾多说一句,只看得逍遥、苏苏、花生心中焦急。
长者俯身,捋了捋嘴边白须,对着逍遥淡淡一笑,“这种毒,我解得。”
逍遥和花生听了,大喜过望;苏苏高兴之余,眉角之间激动一闪而过,眼神之中有似多了几分不相信之意。而那位随长者一同前来的少者神色之间颇为有骄傲得意之意。
长者淡然一笑,对着身边的士兵说道:“你们可以撤去了,这里的这件事,就算解决了。”
听了这位自从来到这里一直沉默寡言的长者一开口便语出惊人,几位士兵面面相觑,似不敢相信长者之言;逍遥见了,对那几位士兵开口道:“就按老先生的意思办。”
那几位自然做不了主,赶忙去禀报了为首官兵,为首官兵听了,心中一喜一叹。喜的是若真的都撤了,那就摆脱这这个难缠的逍遥了,叹的是撤不撤这件事自己还真拿不了主。当即,为首官兵领着几名士兵,快马加鞭,前去请示县令大人。
县令大人听了,思量半刻,下命道:“先撤了,若真能解决了此事,固然好;若不能解决,看他怎么收拾残局,也许说不定最后,我们还能杀个回马枪!”为首官兵听了,欣喜十分,赶回去后下命一众士兵尽数撤去。
真是来得也快,去得也快。不消片刻时候,一众士兵尽数撤去,还了平安村一个清静。
逍遥见到士兵们尽数撤去,心中竟有一阵隐隐欣喜之意。
逍遥躬身道:“老先生,请救治这些无辜的村民吧。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吩咐,我们一定尽力辅助先生。”
少者脸上几丝不屑,眼神骄傲得意,仿似再说:“哪用得着你们帮忙?你们不要碍手碍脚就好!”
长者眼神中闪现几丝光彩,开口问道:“年轻人,这里发生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为这些村民出头,我想问你,这些村民和你是什么关系?”
逍遥没有想到这位长者会问这个问题,当即答道:“我和这些村民,其实也没有多少关系,只是之前我们三人路经此地,这个村子给我们三人一间留宿之屋,一顿饱餐之食。因此,我自该护着他们。”在一旁的花生摇摇头,嘴中含糊不清的小声嘀咕着:“你还说得好听,明明是一间破屋,几碗冷饭……”
长者点点头,似是对逍遥的回答甚为满意一般,不觉伸手捋捋嘴边白须,淡然一笑。逍遥见了,淡淡一笑,开口道:“还请先生早些救治这些村民,免得夜长梦多。”
却见那长者摇摇头,有些无奈的一笑,看着逍遥以及逍遥身后的花生、苏苏,开口道:“其实,这种毒,我没有解药。”
听了长者之言,逍遥、花生、苏苏颇感意外,就连随长者一同前来的少者也吃了一惊,瞪大眼睛看着长者。
长者坦然说道:“若我没有瞧错,这些村民中的毒,乃是来自云南五毒教之最神秘毒物之一‘三尸虫’之毒。”
“三尸虫?五毒教?”“五毒教”在江湖之中乃是甚为神秘的一个教派,逍遥和花生都闻所未闻,听到长者这般说,甚是诧异,花生忍不住叫出了声:“你这老头,明明解不了毒,却偏偏说自己能解毒,这下好了,那些官兵也走了,留下我们人,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那少者听了长者之言,隐隐间眉头几丝忧虑之色,听到花生之言,狠狠的瞪了花生一眼。倒是苏苏竟是平常一般,无甚惊奇。
苏苏与逍遥、花生同行之后,并未说明自己身份,只说是恰巧同行之人,逍遥和花生不便多问,再看苏苏白纱遮面,有几分神秘,起初有些虚弱看起来楚楚可怜,一路上也都低调异常,想着只有自家之事,旁人也不便多打听。
苏苏有意无意说道:“这就奇怪了,云南与此地相去甚远,五毒教又与这些村民有甚干系,为什么要给这些村民下毒?”逍遥和花生看着苏苏的样子,有几分异域之色,猜想苏苏可能去来自南,自然听闻过“五毒教”,所以可以这般一问了。
长者之前早就多注视了苏苏几眼,此番听到苏苏这般言语,心中更是明了些。长者淡然一笑,接着说道:“云南五毒教之三尸虫,实则乃是三只毒虫,分别为,上尸彭倨,中尸彭质,下尸彭娇……这些村民所中的是这三毒中最轻之毒上尸彭倨,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毒。”长者说话间,脸色也在渐渐变得沉重下来,“不过,那位下毒者乃是毒中圣手,所下之毒要不了这些村民的命!所以,只要下毒者拿出解药来,这些村民之毒只会解除。”
花生有些不耐烦的叫嚣道:“说了这么多话,全是废话!谁都知道的废话!可是那个下毒者在哪?怎么去找呀?就算找到了,他又怎么肯交出解药呢?”
少者听了花生不敬之言,颇为生气,指着花生的鼻子,开口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我割了你的舌头!”花生自然不服气,当即挽着袖子就要与那少者打架一般,却被逍遥拦了下来。
长者伸手示意少者稍安勿躁,而后颇有深意的说道:“下毒者我猜就在这村中。老头我之所以敢言自己能解毒,是因为老头知道,那下毒之人为何下毒?”
逍遥开口道:“为何?”
长者捋了捋胡子,开口笑道:“哈哈哈哈……那下毒之人,是为了引我来这里!”此言一出,原本就疑团重重、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这件事变得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逍遥再度问道:“老先生,这又是为何?”
长者淡然一笑,缓缓说道:“我猜想,那下毒之人探听道老头我这些日子在这个地段走动,寻我不到,知道我颇爱去看些别人看不了的病,所以就设下此局,引我前来!”
逍遥听了,心中略微明白了些。那花生听了,沉不住气,开口骂道:“那个家伙这般没有人性!为了引老先生你出来,竟然害了这整个村子里的村民!”看着花生的样子,颇有些豪侠。那少者听了花生之言,之前还对花生颇有微蔑视,此刻竟对花生有些刮目相看。
就在花生说完话的瞬间,花生的耳边就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是我,你想怎么样?”花生听到后,被那语气所摄,心中竟突然不由自主生出一阵寒意,转眼去看,却见那说话之人,正是站在自己身边之人……
这人不是别人,却是苏苏!苏苏冷眼看着花生,冷言道:“是我,你想怎么样?”
花生吓了一跳,向后跳了好几步,躲到了逍遥的身后。而逍遥之前心中隐隐虽有几丝的怀疑,但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后,还是好不诧异,“为什么会是她?”
长者坦然道:“我已现身,你拿出解药吧!”
苏苏陡然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眼神冷峻异常,只看的人心中发毛,朦胧白纱之下,苏苏嘴角一丝冷笑,只听得从那冷笑之后发出一声冷峻的字来。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