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诸葛亮兵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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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便宜十六策(5)

任人唯贤,语出《尚书:咸有一德》:“任官惟贤才”。是指任用人才不论亲疏,只选择有才德的。汉高祖刘邦本人虽然没有多大才能,却能起张良、韩信等一大批文武贤才,靠他们的辅佐成就了千秋伟业。而项羽虽有雄才大略,却只容得江东子弟,以至于不得不上演霸王别姬的千古绝唱。

中国古代著名的文学家白居易把贤才比做国宝,他说:“古称国之宝,谷米与贤才”。在农业社会里粮食是最重要的物质,古人把人才与谷米等量齐观,足见人才的重要性。任人唯贤是千年政治文明不懈追求的理想境界,更是我们现在提高领导干部队伍执政能力,构建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必然要求。

任人唯贤是一种领导责任。人才的发现、培养、使用是领导工作、管理艺术的一项重要内容,任人唯贤是领导干部义不容辞的责任。任人唯贤是领导作风的体现。用人上的不正之风是危害最大的不正之风,用人是否公正是检验领导作风的直接标尺。领导干部要自觉加强党性锻炼,坚决抵制跑官要官、权钱交易等不良风气,真正做到选贤任能,对那些实绩突出、群众公认的干部进行重点培养和推荐,形成良好的用人导向。对那些不顾大局、不守纪律、闹不团结、德才平庸的人,那些不讲原则、回避矛盾、吹捧逢迎、见风使舵的人,那些争名夺利,弄虚作假、欺上瞒下、不关心群众疾苦的人,那些投机钻营、拉拉扯扯、跑官要官的人,不仅不能推荐,还要认真批评教育。任人唯贤是领导能力的体现。个人的能力再大也有局限,一个成功的领导者必定是知人善任,善于发挥其他人的长处,共同围绕组织目标开展工作的人。

任人唯贤离不开社会推动。任人唯贤不仅仅是组织和领导的责任,还要靠全社会来推动。由于几千年封建社会“礼仪尊卑”观念的影响,我们的社会文化中仍然存在崇拜权势、畏惧权势的阴影,尤其是在对待干部选任的问题上,部分人总觉得这是上级组织的事、上级领导的事,自己说了白说。任人唯贤的核心是选人用人的民主问题,只有真正变“少数人选人”为“多数人选人”才能保证公正用人、科学选人。

任人唯贤要靠制度保障。唐太宗李世民是一代明君,他起用贤才,纳谏如流,开启了辉煌的大唐盛世。但由于后来的唐朝当政者任用了杨国忠、安禄山等一批奸臣,唐朝逐渐走向衰落,最后哀帝李祝被迫让位于自己的重臣朱温,唐朝灭亡。这说明任人唯贤仅靠领导者的坚持并不可靠,归根结底还是要靠制度来推进、来保障。用科学的选人用人制度保证把人选准用准,是确保选贤任能、防止和纠正用人上不正之风的治本之策。要围绕如何按照公平、公开、公正和择优的原则,搞好对选拔领导干部人选的定性与定量考察,进一步建立健全干部考察、考核体系;围绕强化领导责任,加强对选人用人的监督,进一步完善用人失察责任追究制度;围绕能上能下、加大“下”的力度等重点问题,进行深入研究,畅通干部进退流转渠道;围绕扩大民主、扩大干部选任的民意基础,加大公开选拔、竞争上岗力度,健全群众监督、群众参与干部选任工作的机制,使任人唯贤得到真正的贯彻和落实。

九治军

【原文】

治军之政,谓治边境之事,匡救大乱之道,以威武为政,诛暴讨逆,所以存国家安社稷之计。是以有文事必有武备,故贪血之螙,必有爪牙之用,喜则共戏,怒则相害。人无爪牙,故设兵革之器,以自辅卫。故国以军为辅,君以臣为佐,辅强则国安,辅弱则国危,在于所任之将也。非民之将,非国之辅,非军之主。

故治国以文为政,治军以武为计。治国不可以不从外,治军不可以不从内。内谓诸夏,外谓戎狄。戎狄之人,难以理化,易以威服。礼有所任,威有所施,是以黄帝战于涿鹿之野,唐尧战于丹浦之水,舜伐有苗,禹讨有扈,自五帝三王至圣之主,德化如斯,尚加之以威武,故兵者凶器,不得已而用之。

夫用兵之道,先定其谋,然后乃施其事。审天地之道,察众人之心,习兵革之器,明赏罚之理,观敌众之谋,视道路之险,别安危之处,占主客之情,知进退之宜,顺机会之时,设守御之备,强征伐之势,扬士卒之能,图成败之计,虑生死之事,然后乃可出军任将,张禽敌之势,此为军之大略也。

夫将者,人之司命,国之利器,先定其计,然后乃行。其令若漂水暴流,其获若鹰隼之击物,静若弓弩之张,动如机关之发,所向者破,而勍敌自灭。

将无思虑,士无气势,不齐其心,而专其谋,虽有百万之众,而敌不惧矣。非仇不怨,非敌不战。工非鲁班之目,无以见其工巧;战非孙武之谋,无以出其计运。夫计谋欲密,攻敌欲疾,获若鹰击,战如河决,则兵未劳而敌自散,此用兵之势也。

故善战者不怒,善胜者不惧。是以智者先胜而后求战,暗者先战而后求胜;胜者随道而修途,败者斜行而失路;此顺逆之计也。

将服其威,士专其力,势不虚动,运如圆石,从高坠下,所向者碎,不可救止。是以无敌于前,无敌于后,此用兵之势也。

故军以奇计为谋,以绝智为主,能柔能刚,能弱能强,能存能亡,疾如风雨,舒如江海,不动如泰山,难测如阴阳,无穷如地,充实如天,不竭如江河,终始如三光,生死如四时,衰旺如五行,奇正相生,而不可穷。

故军以粮食为本,兵以奇正为始,器械为用,委积为备。故国困于贵买,贫于远输,攻不可再,战不可三,量力而用,用多则费。罢去无益,则国可宁也;罢去无能,则国可利也。

夫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故善攻者不以兵革,善守者不以城郭。是以高城深池,不足以为固;坚甲锐兵,不足以为强。敌欲固守,攻其无备;敌欲兴阵,出其不意;我往敌来,谨设所居;我起敌止,攻其左右;量其合敌,先击其实。不知守地,不知战日,可备者众,则专备者寡。以虑相备,强弱相攻,勇怯相助,前后相赴,左右相趋,如常山之蛇,首尾俱到,此救兵之道也。

故胜者全威,谋之于身,知地形势,不可豫言。议之知其得失,诈之知其安危,计之知其寡,形之知其生死,虑之知其苦乐,谋之知其善备。

故兵从生击死,避实击虚。山陵之战,不仰其高;水上之战,不逆其流;草上之战,不涉其深;平地之战,不逆其虚;道上之战,不逆其孤。此五者,兵之利,地之所助也。

夫军成于用势,败于谋漏,饥于远输,渴于躬井,劳于烦扰,佚于安静,疑于不战,惑于见利,退于刑罚,进于赏赐,弱于见逼,强于用势,困于见围,惧于先至,惊于夜呼,乱于暗昧,迷于失道,穷于绝地,失于暴卒,得于豫计。

故立旌旗以视其目,击金鼓以鸣其耳,设斧钺以齐其心,陈教令以同其道,兴赏赐以劝其功,行诛伐以防其伪。昼战不相闻,旌旗为之举;夜战不相见,火鼓为之起;教令有不从,斧钺为之使。

不知九地之便,则不知九变之道。天之阴阳,地之形名,人之腹心,知此三者,获处其功。知其士乃知其敌,不知其士则不知其敌,不知其敌,每战必殆。故军之所击,必先知其左右士卒之心。

五间之道,军之所亲,将之所厚,非圣智不能用,非仁贤不能使。五间得其情,则民可用,国可长保。故兵求生则备,不得已则斗,静以理安,动以理威。无恃敌之不至,恃吾之不可击。以近待远,以逸待劳,以饱待饥,以实待虚,以生待死,以众待寡,以旺待衰,以伏待来。整整之旌,堂堂之鼓,当顺其前,而覆其后,固其险阻,而营其表,委之以利,柔之以害,此治军之道全矣。

【注释】

螙:蠹虫。

五帝三王:五帝,古代传说中黄帝、颛顼、帝喾、尧、舜五位帝王。三王,传说中远古部落燧人、羲义、神农三位酋长。

勍:强。

暗者:愚昧的人。

斜行:寻求捷径。

三光:日、月、星辰三光。

从生击死:能保全自己并击毙敌人。

躬井:亲自打井。

九地:各种地形。

九变,各种随机应变的道理。

形名:各种具体情况。

腹心:指心理活动。

间:间谍。

柔:转化。

【译文】

治军的政策,就是治理边疆、巩固国防、挽救国家动乱局面的方法。其以威严武力为宗旨,消灭暴乱、讨伐叛逆,是维护国家安定的大计。所以,统治国家要有文治也要有武备,就像蛀虫,必须有爪、牙作为自己的工具,高兴时用来游戏,愤怒时用它来互相残害;人没有爪牙这样的工具,所以设置军队作为自己的辅助力量。国家靠军队来保卫,国君以臣子为辅佐,辅助力量强大国家就安全,辅助力量弱小国家就有危险,其关键在于国君任命的将领。不是替百姓考虑的将领,就不是国家的良臣,也不是军队的主帅。

所以,治理国家以文治为原则,治理军队则依据武功为根本;治理国家必须从外部考虑,治理军队则必须考虑内部。所谓“内”就是华夏诸族,而所谓“外”是指戎、狄等少数民族。戎和狄这些少数民族,很难用道理教化他们,用武力征服反而比较容易。总之,有的能以礼感化,有的则必须以武力征服。因此,黄帝在涿鹿附近的原野与蚩尤开战,唐尧与丹朱战于丹水之滨,舜讨伐有苗氏,禹讨伐有扈氏。从三皇五帝这些最圣明的君主来看,他们的道德感化如此,还不免要使用武力,所以说军队是凶器,迫不得已时才使用它。

至于用兵打仗的原则,首先须制定策略,然后才能依计行事。出兵时,必须了解天时、地理等各方面的自然状况,观察士兵作战的心理状态,训练士兵熟练地使用各种武器装备,明确地指出奖励和处罚的有关规定,鼓励士兵英勇作战,观察敌人的战术策略,弄清楚道路的险阻平坦,分辨出安全和危险的地方,分析敌我力量,充分利用进攻和退守的时机,做好防御敌人进攻的准备,加强出征讨伐的力量和声势,激发士兵的士气,认真谋划取胜避败的策略,反复考虑军队可能的伤亡,然后才能任命将帅领兵出战,摆开进攻的阵势,这些都是指挥军队作战的大致方略。

将帅,是军队的主宰、国家的锐利武器,必须先制定计划,然后才展开行动。下达命令时就像洪水暴发,攻击敌人则像鹰隼扑击猎物般迅疾;静止的时候,就像弓弩拉开那样地沉稳不动;行动时,就像机关发动那样快捷,所向披靡,强敌不攻自破。

将帅没有周密的策略,士卒没有必胜的气势,军队上下就不能同心协力,即使有百万大军,敌人也不会害怕。不是仇人不痛恨,不是敌人不攻击。工匠如果没有鲁班那样的眼力,就无法做出技艺精湛的制品;将帅若没有孙武那般的谋略,就不能周密地筹划战争的进程。所以计谋周密,就能迅速歼敌,而擒获敌人就像雄鹰扑击猎物,作战就像河水决堤一泻千里,那么我们的士卒还未劳顿,敌人早已四处逃散,这就是指挥作战的用兵之势。

所以,能征善战的将帅即使遇到任何问题都能镇定自若;善于取胜的将帅即使遇到强敌也毫不畏惧。明智的将帅是先有必胜的把握才开战,而愚昧的将领则是先与敌方交战再求获胜的方法。善于克敌制胜的人会顺着进军的道路进行修补,失败者则为了寻求捷径而迷失方向,这就是顺应和违背事物的本来规律而导致的不同结果。

将帅应为军队树立威严,士兵们全力为军队效力,兵势不轻易动用,一旦动用则势不可挡,就像巨大的圆石从高处坠落,所有遇到的东西都被击得粉碎,无法挽救和阻止。因此前面没有敌人敢阻挡,后面没有敌人敢追击,这就是动用兵势的结果。

因此出兵打仗应以出人意料的计策为谋略,以非凡的智慧为主导,有刚有柔,能弱能强。能夺取胜利并且不怕牺牲,迅速时如疾风暴雨,舒展时如江海广阔无边,稳固时像泰山般巍然不动,神祕莫测如阴阳运行,辽阔如广袤的大地,充实像无边的天空,滔滔不绝如江河奔流,周而复始像日、月、星辰的运转,生与死如春夏秋冬四季之变换,衰落兴旺像阴阳五行相生相克,无穷无尽。

将帅用兵以粮草为本,用兵开始就奇正相合,使用各种器械,积聚各种作战的物资。国家会因此物价上涨而贫困,这是因为军队远途运输军需品,因此进攻敌人不宜连续作战,而要根据自己的实力作战,如果没有计划必将消耗国力。避免无益处的征战,国家必会安定;而避免失败的战争,国家必会获得利益。

善于进攻的军队会让敌人无从防守,而善于防守的军队必会让敌人无从进攻。换言之,善于进攻的军队不用武器也能降服敌人,善于防守的军队不倚靠坚固的城池,敌人也无法攻破。所以,有高墙深河的防护不能算是坚固,有穿着铠甲、手持锐利武器的士兵不能算是强大。敌人如果长期坚守,就攻击其毫无防备的地方;敌军要与我军交战,就趁其不备时出击;与敌交战,应该慎选安寨扎营的地方;敌人按兵不动,我军就从两翼攻打他;预料到敌人要聚合兵力,就攻打其关键部位。在不清楚地理优势和交战日期的情况之下,要先多制定几套作战的方案,但专为特殊作战而备的方案要少。并周密考虑以做好准备,而强弱相结合,勇猛和怯懦相助,前后照应,左右偕行,就像常山的蛇一样首尾相连,攻其中段,首尾都来救助,这是救兵的办法。

因此,善于打胜仗的将帅要保持自己的威严,胸怀韬略,能够凭借不同的地形随机应战,并且不事先告诉别人。能够分析战局,比较敌我双方的优势与劣势。引诱对方出兵,以观察敌军兵力部署的危险性与安全性。并运用各种计谋,判断对方兵力有多少。而采取行动之前,会先了解敌人战斗力的强弱,侦察思考敌方将士的战斗情绪,同时用计试探,以了解敌人的防守情况。

所以行军打仗要从保全自己、击毙敌人为出发点,必须避开敌人防守坚固的地方而攻打敌人防守空虚的地方。在高山丘陵地区作战,不要去仰攻驻扎在高处的敌人;在水上与敌作战,不应逆着水流;在草地荒原中作战,不要进入杂草丛生的地方;在开阔的地方作战,不要放过势单力薄的敌人;在道路上与敌人相遇,不要放过孤军深入的敌人。这五个方面,就是用兵打仗中借着有利地形为辅,以取得作战胜利的有利因素。

行军作战,要取得成功,在于善加运用各种有利的优势,而招致失败在于泄露作战部署。饥饿是因为运输给养道路遥远,士兵自己汲井打水是干渴的表现,劳顿了就会产生烦扰,闲逸了是由于生活平静,长时间不作战士兵就会心生疑惑,贪图小便宜就会产生混乱,后退是由于士兵被处以刑罚,英勇作战是由于给予奖赏,被迫作战的军队必定是弱军,军队强大是由于用势,陷于困境是由于被敌人包围,恐惧是由于首先到达阵地,夜间呼叫是由于惊恐,军队混乱是由于将帅无能,迷失方向是由于找不到道路,穷困是由于陷入绝地,失去军心是由于对待士卒过于残暴,而成功在于事先预谋。

因此,挥舞战旗是为了使全军井然有序,鸣金击鼓是为了形成一种宏大的气势,设立斧钺、严正军纪是为了让全军上下齐心,申明教令是为了统一全军的思想,实施奖赏是为了激发将士战斗的勇气,实施刑罚是为了避免奸伪。白天作战听不到号令,就利用旌旗来指挥部队行动;夜晚战斗看不见信号,就用火光和鼓声来指挥战斗;如果不听命行事,就用军纪迫使他们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