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点,正是小区内居民上班的高峰时段,人来人往的显的十分热闹。但就算再热闹,陈箫也能在人海中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不一会,他的目标就出现了——
“嗨!”陈箫上前打招呼前将自己头发稍稍弄乱了些,看上去有些邋遢,“小夏……”
“咦?”蓝衣少年抬头,看到陈箫礼貌地笑了笑,“是快递啊?这么早就来?”
陈箫点点头:“叫我老陈吧,看你这打扮像是要去上学啊?”
“当然啊,今天又不是周末。”
陈箫憨厚地笑了笑,将之前准备好的礼盒换了个手拿:“小夏,我……能不能麻烦你个事啊?”
“啊?”夏烁皱了皱眉。
陈箫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开门见山地说:“是这样的小夏,今天早上我发快递的时候这个礼包上有写收件人,可刚才我不当心把上面贴着地址的纸条弄丢了,现在只记得收件人是七号楼的钱志赫,住在几零几室我想不起来了。”
“那你可以回快递公司查啊,一个个串号对过去,多出来的那个串号就是这个包裹的啊。”
“你真聪明,但是对串号实在太费时,我们送快递都有时间限制的。而且我把地址弄丢了会被扣工资的。所以我想……”
“喂,你不会是想让我帮你送这个包裹吧?”
“当然不是当然不是!小夏,你们这个小区大楼门口没人值守,不知道收件人住几零几室,我根本进不去呀!”
“那行,我现在就帮你开下楼门。”
“那真是太好了太好了!我一家家敲过去。”
陈箫如此说了,也如此做了。花了半天的时间,从早上八点到中午十一点,陈箫真的挨家挨户地敲过去,开门就问是不是钱志赫家。
其实陈箫是会撬锁的,但介于自己的道德底线和容易引人耳目才想起借助夏烁帮忙。早上运气不坏,夏烁答应开门了。中午运气也不坏,陈箫在十楼的1001室找到了钱志赫。
“请问是钱志赫家吗?”
“你是谁?”开门的是一个长相十分秀气的青年,身高一般,眉宇间隐约印出一股玩世不恭的痞气。
“你好钱先生,我是警察。有几件事想问问你,请问可以进去坐坐吗?”说着陈箫就想朝里走。可不料被钱志赫一把拦住:“你干什么!”
为何他如此激动?陈箫有些纳闷,自己之所以要进屋,除了想了解钱志赫这个人,还想获得更多的谈话时间。而钱志赫现在的反应,是否有些激动过分了?
“钱先生,请你合作些。我提几个小问题,马上就走。”陈箫目光凌厉地看着钱志赫,想从他眼神中获取些什么来。
“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你可以改天再来。”虽说语气缓和了不少,但钱志赫那双平伸的手臂就是不肯放行。
他越不让开陈箫就越觉得有古怪,肩部一顶,将门 “咚”的一声撞在玄关墙上,同时举起右手,熟练地将钱志赫拦路的左手扭到他背后。
“喂我不是犯人!你要干什么!”钱志赫左手被制,脸部痛苦地抽搐着,嘴上却依旧不愿妥协。
陈箫不管这么多,押着钱志赫笔直朝屋内走去,同时不忘右脚一勾顺势将房门带上。
两人都进屋后,陈箫手一推,把钱志赫甩在了沙发上:“你如果不想再吃苦头,就给我老实点。”
“我……我会报警的!”钱志赫揉着酸疼的肩膀,咬牙切齿地道。
“对不起,我就是警察。”陈箫说着,也不顾沙发上的钱志赫,开始在屋内走动观察起来。他知道自己的借口很无力,在这里待不了多少时间。一旦等钱志赫反应过来,自己很有可能马上被赶走。所以他要利用这有限的时间抓紧搜索自己所需要的线索。
家具、陈设粗看下来一切正常。唯一不太对劲的是……气味?
这是什么味道?陈箫用力吸了口气,想发现这股奇异气味的来源。是……卧室?
陈箫跟着气味想走进卧室瞧瞧,不料被身后的钱志赫一把拖住:“你想问什么就快问!少在我家乱走!”
陈箫一笑,伸手朝背后一抓,再一拧,又让钱志赫疼的蹲在地上。
“啊……你……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只见满脸冷汗的钱志赫一只手被陈箫抓着,一只手费劲地撑在地上,好不痛苦。
陈箫回头,刚想数落他几句,忽然发现卧室里居然还有个女人。
那女人就坐在床头,两腿交叠在一起,有些玩味地说:“你是警察?警察什么时候管起这档子事了?”
这档子事?难道……这女人是个**?
如果她是**,这股怪异的味道就能解释了。陈箫终于记起了这股腥味是什么味道,嘴上却说:“别和我说你是他女朋友之类的屁话,我专门抓这个的。”
先拖时间,再看事态发展吧。毕竟自己并没有证据说钱志赫犯了法。何况两个人的确比一个人难对付多了。
“哎呀?你是专门抓哪个的呀?我在我男朋友家玩玩不行吗?”
果然难缠,**这种事要不是在公众场合捉奸在场,根本就没有证据可寻。陈箫脸上笑着,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收场,同时暗自观察着钱志赫家里的一切细节:“那你说说他叫什么,生日是几月几号,还有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与你何干?”
“我是警察。”
“你先放开我男朋友!再给我看看你的证件。”
被她这么一提醒,陈箫才发现钱志赫已经被自己扭的快昏倒了。而这女人显然是个经验丰富的行家。自己不但没有任何证件,也似乎没有任何借口再留在这了。
为避免麻烦,陈箫松开手后道:“你们最好给我小心点,我下次还会……”
“还会什么?还不快走?”
“……”
陈箫退出钱志赫家时,钱志赫还在痛苦地揉着手腕,女人也笑的不阴不阳的十分讨厌。而他此行的收获,似乎除了钱志赫家里还住着个女人,什么都没调查到。
“鞋箱里有好几双女人的鞋,卧室里有个梳妆台,钢琴上摆放着一些古罗马曲谱,客厅里的窗帘是粉红的,那股浓烈的腥味好像也不是一两天可以形成的……线索到这里,就全部断了。”一路上陈箫自言自语着,他想将这些细节全部串起来总结出什么,可他显然失败了。
“Wa!Camera!My Camera!”(哇!相机!我的相机)
就在陈箫刚走出七号楼想前赴停车场时,被一个嘶哑又干涩的男声吸引住了。
“你给我放开!强盗啊!”接下来的女声尖锐又耳熟。
陈箫循声望去,只见眼前一个穿着邋遢,满脸尘土的金发老外缠着一个中年妇女不断叫嚣着这句古怪的话。
他在说什么?相机?
妇女的确拿着架相机,两人也正在争夺着她手里的相机,难道这妇女是个小偷?可无论是穿着还是……
不再多想,陈箫火速上前按住两人道:“What‘s Wrong?”(怎么回事?)
老外不理他,嘴里还是不断在嚷“My Camera”。而那位中年妇女看到陈箫像是见到救星般,激动地说:“先生,这是我从亲戚家拿来的相机。从我遇到这个神经病瘸子开始他就一路拉着我想抢走我的相机,嘴里还不知道在怪叫些什么东西!你快帮我报警吧!”
陈箫对妇女点点头,又转头问起老外:“What Can I Do For You?”(到底怎么了?)
老外还是没有理陈箫,继续不断重复着“我的相机”这句话。这就让陈箫很迷惑了,难道他真像妇女说的那样是个精神病患者?
“What’s Your Name?”(你叫什么名字?)陈箫一字一顿地问道。
“Horryzart!”
哦?他这句倒听懂了?叫霍里札特?怎么像是东欧人的名字?
之后陈箫又问了许多问题,而霍里札特却什么都不回答,只是不断地叫着相机,相机。难道这架照相机对他来说就真的如此重要?还是说他的精神状态真的有问题呢?
陈箫一边用力拉开霍里札特一边对妇女说:“我拉住他,你还是先报警吧。我就在这陪你一起等警察来。”
妇女松了口气连连道谢,巧的是在她取出手机的同时手机居然也响了起来。妇女看了看陈箫,接起了电话:“喂?夏烁啊?……什么?午饭忘带了?……身上有钱吗?……”
夏烁?她是夏烁的母亲?
故事,好像越来越有趣了。巧合,好像越来越多了。陈箫翻开的这张扉页,也会在这越来越紧凑的节奏下翻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