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门之前两旁,分别站立两个家人,薛文清走上前去,对门房施了一礼:“门房大哥,敢问此府可是董老爷清扬之地?”
门房上的人左右打量了他几眼,点点头道:“正是我家老爷,公子何人?来此何事?”
“哦,我是秋平人氏,薛家薛文清,秋平董家桥生先生是我岳丈。是桥生先生让我来此地找董老爷,他已给你家老爷修过书信了,劳烦大哥入内通报一声。”薛文清甚是有礼的回道。
门房一听原来此人认得自家老爷,并且来人有礼有节、气度森然,不敢怠慢赶快入内通报。约半柱香后,门房引着一福态老者出来:“公子,这就是我家老爷。”
薛文清忙上前见礼,却被老者一拦止住,然后便仔细端详起来。不由得老者不心中生疑,看了半天实在没有印象,可以确定从未见过,也绝不认得。
董清扬正在家中饮茶,听到门房传报有人求见,本不欲出来相见,可一听到门房后面所说顿觉诧异。秋平桥生先生之名他自听过,秋平薛家更是闻名已久,可这薛文清之言从何而来?
拦下这一礼,董清扬这才诧异道:“公子方才可说,是秋平桥生先生修书让你来此投我?你真是薛家公子薛文清?”
“正是,薛家近日遭逢大变,小生岳丈桥生先生言道董公乃是远亲。并早已修书于董公,让文清来南平暂避一时。”薛文清恭恭敬敬的道,并未察觉他话中的惊奇。
却哪知董清扬默默看了他半天,良久后开口:“秋平薛家我知道,秋平桥生先生我也早已闻名。”
又是停了半晌,直到薛文清有些不安才又道:“我和桥生先生同姓董不错,可我与他绝无亲缘关系,桥生先生更从未修书于我。甚至我与桥生先生仅是闻名,而从未有过面见。”
“啊!这……这……”薛文清一下子呆了,路上他也猜测过这位董清扬老爷为何许人、脾气秉性如何,根本没想到董老爷竟出此言。心神大乱之下,他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看面前这位年青公子不似作伪,董清扬也没再多说什么,客气的把薛文清让入内堂。饮了一杯热茶,薛文清心神慢慢平复下来,在董清扬询问之下,他把秋平薛家之事一一道来。
董清扬边听边沉思,心中渐渐有些明了,暗暗摇了下头:这孩子,真是心无防备之人啊!
直到薛文清诉说完毕,董清扬沉思片刻,斟酌了一下言辞方道:“老夫确定决无桥生先生所说之事。至于你刚才言及薛家巨变,怎地南平无人而知。所以老夫略有猜测,不知当不当讲?”
“董公但说无妨,文清绝无异议。”薛文清已经六神无主,急需指点。
董清扬叹了口气:“桥生先生早年朝中为官,风评不高,据说野心颇大,随二皇子不成,被贬回秋平。公子你受骗了,此事极有可能是桥生先生一手策划,为图霸你薛家产业。你还是速回秋平看看吧,希望还为时未晚。”
“啪”的一声,茶杯落地,薛文清呆若木鸡,魂不附体的嘴里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桥生先生还将爱女许配于我,他是我岳丈,怎可能作出此事!不可能,您猜测错了,岳父不是这种人。”
“唉!文清,人心难测。何况你还未真成董家女婿,就是成了又如何!”董清扬一边叹息一边安慰,风雨数十年,诸如此类事件听得太多,也见得太多了。
傻傻的坐着,足足过了小半时辰,董清扬怕他忧虑成疾,正要出言喝醒,却见薛文清猛然跳起,大叫道:“不行,我要回去问个究竟。董公,文清求你一事,为我安排车驾,我要马上回秋平,日后文清必有厚报。”
别说,董清扬此人倒是极为仗义,虽然事不关己,但还是为薛文清准备了车驾和些许银两。二话没说,薛文清一礼到地辞别主人,随即跨上马车绝尘而去。
从来到走还不足一个时辰,可这一个时辰,真真是让薛文清从天上摔到了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