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画扇令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是,李离竟然一再主动要求处以死罪,他甚至不愿走出监牢,还写了一份言辞恳切的奏章,讲明道理,恳请晋文公治自己死罪。晋文公愁容满面,对此事不知如何是好。太监为他出了个主意:找丞相去说服李离。
丞相到了监牢,听说李离已经绝食三天了。他想出一个好办法:以喝酒为名,劝李离吃东西。果然,他略施小计就轻而易举地使得李离进食了。但是,他想劝说李离放弃自罚的目的却没有达到,李离像中了魔似的,求死之心不可动摇。
一计不成,晋文公只好自己出马了。他亲自来到牢房,紧紧地抓住李离的手:“本王命你掌管司法以来,社会安定,这是晋国之幸,更是百姓之幸。你责任重大,出点小错在所难免,何必要像处置下级官员一样自罚?”李离义正词严地说:“国家之典律,理应共同遵守,‘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身居司法高职,又怎能知法违法?我意已决,还请大王发落吧!”晋文公无言以对,只好作罢。
无奈之下,晋文公只好顺从了李离的意愿。正当他犹疑地要下令的时候,宫门外聚集了许多的民众为李离请愿。人们振臂疾呼:“李大人清正廉洁,大王不可杀他!”“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晋文公把自己的无奈说给百姓听,一个老百姓想出办法:让李离错判的受害人妻子出面,恳请李离不要自罚。晋文公有些为难:人家刚刚死了丈夫,怎么愿意做这种事呢?这时,却见一女子拨开众人,上前来说:“我愿意随同前去!”此人正是受害人的妻子钟氏。
李离一见钟氏,立即跪倒在地。钟氏劝慰李离:“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过分自责!大人是国家栋梁,只要大人为民众请命,夫君在天之灵也一定会原谅的!”李离却说:“我李离知法又怎能违法,你回去吧!”钟氏告诉李离全城百姓都跪于宫门外,等待大人走出监牢。李离听了此话,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宫门前跪满了民众,强烈的阳光照射在广场上,人们头上冒出滴滴汗水。晋文公看见李离走了出来,不禁笑道:“看来寡人的脸面竟不如一名村妇!”
李离赶忙对百姓们说道:“各位乡亲,快请起来。”但大家却一动不动,其中有一人说:大人若不答应放弃自罚,我们就跪地不起。李离答应了大家,他说:“我扪心自问,并无大功,却得大家如此厚爱,倍感不安。然一旦若执法不严,执法者违法,则典律何以服人?”说着,迅速从一侍卫腰间拔出宝剑,架在自己脖子上,“我深受大王之恩,感谢各位乡亲之情,然我无以为报,既然大王不肯批复,我唯有自刎以儆效尤。”宝剑“哨”的一声落地,李离也应声倒下。晋文公抚尸大哭,民众也失声痛哭。
优孟智谏庄王
优孟正兴致勃勃地漫步在喧闹的街市之中。他环顾四周:各式各样的小摊贩、当街卖艺的江湖艺人、熙熙攘攘的人群……真是无所不有、热闹非凡。正在此时,远处有一个瘦弱的少年挑着一担柴走来,他衣衫褴褛、神情沮丧。优孟觉得这少年十分面熟,只是一时记不起是谁家的孩子。正待上前,却目睹了少年当街被人欺辱的一幕。
原来,此少年乃是已故大臣孙叔敖的公子。孙叔敖生前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为朝廷鞠躬尽瘁,对楚庄王赤胆忠心;然而死后却被人遗忘,以致家中一贫如洗,生活艰难。优孟随少年来到他的家中,看见那残墙断瓦、破败不堪的景象,不禁黯然神伤。他回忆起往日里与孙叔敖的友情,心中愤愤不平。“孙兄啊,你生前辅佐大王,使他成为各国的霸主,可算得上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是你死后,大王居然对你的遗孤不闻不问,这太不合情理了。你放心,小弟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顺便也完成我勇攀艺术高峰的愿望!”优孟暗下决心。
几日之后,楚国打了胜仗,正在宫中举行盛大的庆功宴会。大殿金碧辉煌,席间美酒佳肴数不胜数。宫娥们正在挥动玉臂、扭动细腰,跳着庆贺之舞。楚庄王道:“我军出师告捷,大胜敌兵,举国同庆!众位爱卿,今日本王召开庆功大会,定要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正在他洋洋自得时,突然听到背后有个声音说道:“哎,这么重要的时刻,大王您怎能忘了老臣呢?老臣虽离开朝中多时,但听闻大王克敌有方,又胜一牡丹图仗,特来祝贺大王,望大王不要忘了老臣的一番苦心。来,老臣敬大王一杯!”
很久没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似乎很遥远了。楚庄王小心翼翼地回过头,看见一只苍老的手握着一个酒杯,正在伸向他。他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使劲甩了甩头,睁大眼睛,沿着那只手臂望去,连身子也跟着移动了起来。没想到那只手臂出奇的长,竟然沿着大殿转了一圈,一直到了幔帐之后。突然,大殿上一声惊雷,接着昏天黑地、狂风大作,声音又响起了:“大王,难道您真的忘了老臣了吗?”又是一阵电闪雷鸣,那声音终于现身了,原来他就是孙叔敖!
“大王,不管您是否记得老臣,老臣今日来此,只有一言相告:凡事都要以天下黎民百姓为重,须记得‘施教于民、布政以道’;不要因为长年的南征北战,而忽略了治国之道啊!”说罢,孙叔敖恭恭敬敬地向楚庄王作揖,然后准备退下。楚庄王急忙叫道:“爱卿,且慢退下!是本王一时糊涂,竟然连你也认不出来了。能这样向本王进言的,除了爱卿别无他人了!像你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留在本王身边,继续辅佐本王!”
“哈……大王终于记起老臣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掩饰,请看——”说罢,孙叔敖脱去帽子、摘下胡子,用双手在脸上抹了一阵,再抬头时已变了另一个模样。大殿上重又灯火通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楚庄王又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那人分明是他所赏识的表演奇才优孟!优孟跪下身子道:“优孟自作主张,假扮孙叔敖,罪该万死,望大王恕罪!”
楚庄王微笑道:“你何罪之有?我原以为你的表演已经登峰造极了,没想到那些只是皮毛而已,你的演技比我想像中的好百倍!优孟啊优孟,果然不枉我往日对你的栽培,既然你有如此之才干,不如接替孙叔敖之位,作本王的宰相,你意下如何?”
优孟将孙叔敖的帽子重新戴上,思考了一番后推辞道:“不是我不想当官,而是孙叔敖的下场令我心寒。大王难道忘了孙叔敖是如何鞠躬尽瘁地辅佐您的吗?因为有了像他这样的德才兼备、忠心为国的贤臣,大王您才得以称霸群雄。如今楚国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大王您固然治国有方,但也不能忘记孙叔敖的功绩啊!没有他生前的努力,何来今日的国泰民安啊!更难得的是他为官清廉、两袖清风,以致于死后家境愈加贫寒,妻子患重病,无钱医治;儿子辍学,以砍柴为生,这难道公平吗?与其落个孙叔敖的下场,不如现在潇洒自在,我决不当大王的宰相。”说罢,眼睁睁盯住楚庄王。楚庄王被优孟的话怔住了,一时语塞。众大臣害怕楚庄王发怒,神情都极度紧张。大殿里鸦雀无声,连喘气声也听得见。
楚庄王低头沉思着,想起了往日里孙叔敖的辅佐之功。他郑重地站起身,大声说道:“说得好!孙叔敖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贤臣,生前为国为民做出了诸多贡献,在情在理本王都不该把他遗忘。本王一定会善待他的妻儿。至于优孟…”楚庄王将脸转向他,笑道,“你敢于犯颜进谏,有勇有谋,本王十分佩服。因你进谏有功,特颁与你楚国艺人终身成就奖。”优孟这才松了口气,会心一笑。
晏婴不辱国威
春秋时的齐国,王宫大殿上。齐景公面对众臣,问:“现在齐国百姓安居乐业,国力兴盛,本王思酌再三,想令一爱卿出使楚国,使两国交好,对我齐国发展壮大有好处,众臣意下如何?”一位大臣出列道:“大王英明,素来两国交好是城邦治国之道,更何况我乃礼仪之邦!”另一大臣道:“只是——”齐景公:“爱卿但说无妨。”大臣坦诚道:“只是楚王心胸狭窄,怕处处与我为难,所以人选方面需慎重考虑。”齐景公:“嗯!那爱卿有何高见?”大臣:“大王,素闻朝中有一机智过人者,此人名叫晏婴,臣以为他可以担此重任。”齐景公:“好!那就令晏婴即日起程。”
山水画鉴赏晏婴来到楚国都城城门前,拍去身上的尘土,准备进城。谁知刚跨出一步,只听城门“碰”地一声,关了起来,同时门旁的狗门像弹簧似地弹开。晏婴立刻停下了步子,摸摸脑袋,心想:“算了,我可是受齐景公派遣出使楚国,是办正事的。”于是他再一次整理衣装,准备敲城门。他的脚刚跨向城门,站在门边的两位士兵跳向前,双手一拦对晏婴说:“你就是齐国来的使者?”他们上下打量晏婴一番后,低着头说:“你怎么这么矮?好,你就从这儿进吧!”两人领着晏婴走到狗洞前,晏婴腰一弯,看了看狗洞。这个狗洞实际上是一条复杂曲折迂回的地道,从城门处绕过集市、花园、商铺等许多障碍,最后通向楚王宫殿之中。在狗洞的另一头,楚王非常得意,一只眼睛眨巴了几下,抬起头对围在身边的大臣哈哈大笑:“钻了,钻了!”大臣们也大笑起来。
晏婴抬起头,用手比了比狗洞,对士兵说:“这里是什么地方哪?我听说,到人国走人门,到狗国钻狗洞,莫非这里是狗国?”两士兵相互看看,愣住了——大殿上楚王也一愣,大臣们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楚王咬牙切齿对身边一文官勾勾手指,狠狠地说:“实行计划二!”
城门内,各式各样的商肆店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晏婴正走在路上,忽然眼前一片尘土飞扬。晏婴从容退到一边,等尘土散去,一排宫廷御马停立在晏婴面前,马上的文官大叫:“晏婴呢?晏婴呢?”晏婴:“我在这儿!”文官低下头,这才发现晏婴就站在马边。文官“哼”了一声:“我是大王派来接你的!”说着又朝晏婴斜睨了一下道:“你真是晏婴?难道你们齐国就没有人了吗?”晏婴平心静气地说:“齐国的人才可多了,就拿临淄城说,街上的行人,只要手一扬就能遮住天上的太阳;他们挥一挥汗水,地上就如同下过一场雨。”
楚国宫殿门口。文官带着晏婴来到一大殿前,手一伸作“请”状:“大王已经在殿内设了宴席,请吧。”殿堂内,一张张餐桌上摆满美味佳肴。楚王高高在上地坐着,前面一排妙龄女子轻歌曼舞,面对如此“佳肴美景”,晏婴头一仰,大步走进殿堂。一群大臣围在晏婴身边,抚掌赞叹:“相貌?个子?呀——”但各人的睑部表情却都是挤眉弄眼。晏婴一动不动,手托着后脑勺,若有所思,又旁若无人,对周围情况全然不理睬。
楚王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帮子:“喂,你——莫非——就是——晏子?”晏婴放下托在后脑勺的手,双手抱拳,说:“不错!”接待晏婴的文官走到楚王面前,咬着耳朵叽哩咕噜地说了一通,楚王脸色微变,朝文官努了努嘴,文官会意,走向晏婴,把他请到楚王的下座。楚王举起酒杯对着晏婴,文官马上为晏婴斟上满满的一杯酒。晏婴刚拿起酒杯,楚王就一本正经地说:“你们国家都有什么人种啊?为什么要派你这样矮小的人出使呢?”晏婴放下酒杯,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呃——这个问题嘛——呃——有损尊严哪!”楚王一听开怀大笑。晏婴叹了口气:“我们齐国派遣使者是要看具体情况的。一般来说,到国君贤明的国家派聪明人,到国君平庸的国家派普通人。至于我这样的——”晏婴垂头丧气,端起酒杯,却见杯中无酒,伸手到文官面前,文官马上斟酒。晏婴又叹一口气:“哎——就只能到贵国来了。”大臣们面面相觑,楚王气得脸涨成猪肝色。一大臣悄声对楚王说:“大王,还有计划三呢!”
这时,士兵们推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进入殿堂。楚王醉眼迷蒙地抬起头:“你——是谁?”男子摇头晃脑,样似痴呆,边上士兵答道:“大王,他叫王阿狗,是齐国人,偷酒犯法。”楚王顿时清醒:“啊,齐国人!”满朝文武面露喜色,楚王哈哈大笑起来,打了个酒嗝:“想不到,你们齐国人善于偷东西啊!”晏婴从桌上拿了颗桔子自信地说:“桔子生在南方,果实又大又甜,但移植到了北方就成了枳,果实又小又酸,这是水土不服啊。齐国的百姓在家乡安分守己,到了楚国就成了盗贼,这恐怕是楚国的水土有问题!”楚王拍案而起:“你!——”满朝文武哑口无言。
田穰苴执法如山
春秋时齐国王宫内,齐景公正为失去三员虎将闷闷不乐,大夫晏婴悄悄来到齐景公的面前,推荐了一位能人——田穰苴。
齐景公马上约见田穰苴,一番言谈甚是投机。齐景公随即拜田穰苴为大将,令他率战车五百辆明天出发去抗击晋、燕军队的进攻。田穰苴恳求派个大臣作监军,齐景公就让宠臣庄贾担当重任。当晚,田穰苴便到庄宅拜会庄贾,两人约定第二天中午到营出发。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田穰苴就到军营检查战备。他看到有几个士兵操练时精神懒散,就上前和他们交谈,得知欲请假奔丧原委,就满足了他们养子送终的要求,并鼓励他们好好操练,时刻准备为国而战。随后命令其中两人,去找一根长木竖在广场中央,说要标杆看时。与此同时,庄家豪宅热闹非凡,庄贾的朋友听说他要出征,纷纷上门为他送行。瘦子祝庄贾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胖子讲大王选大哥作监军,齐军一定能所向披靡。说得庄贾如登青云,洋洋得意,立刻吩咐手下准备午宴,开怀畅饮。家丁提醒庄贾说中午要到大营监军,庄贾不以为然。
正午的阳光格外耀眼,广场上军旗飘扬,几个方阵的士兵排列整齐,随时准备出发。田穰苴在高台上向大营门外眺望,不见庄贾的人影,就叫副将派人去请监军大人。
庄家客厅里,众人酒喝得正酣畅,庄贾满脸通红地招呼着酒肉朋友,酒友们的胡言乱语,笑得庄贾前仰后合。正在兴头上,家丁来报,门口有士兵来请庄贾马上去军营监军,庄贾听后不屑一顾,并嘲讽说:“乡下人当将军,总把鸡毛当令箭,时间有那么重要吗?”
下午的齐军大营广场上,操练完毕的全军将士,依然排列着整齐的方队在等候出发的命令。田穰苴看着西落的太阳说:“两个时辰过去了,有劳副将,你自己去一次,务必当面告诉监军大人,出征将士恭候他多时了!”
副将来到庄家,只见几个酒友喝得扒在桌子上,庄贾摇晃着身体指责副将,为何大胆闯进。副将禀报庄贾,说是奉田穰苴之命前来请大人去军营监军,庄贾说马上就到。等副将一走,庄贾又从桌下拎上了一坛老酒……
快马来报,又一县城失守。田穰苴听后眉头紧锁,准备到庄宅亲自去请。正在这时,庄贾驾着马车晃晃悠悠到了门口,田穰苴指责庄贾忘了时间,庄贾笑嘻嘻地说朋友送行喝酒,因故来迟。田穰苴严肃地告诫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庄贾不以为然:“晚几个时辰有什么了不起!”田穰苴一听就火了:“监军大人,几个时辰又丢了一座县城,百姓生灵涂炭,你想到没有?”田穰苴以延误战机要治罪庄贾,庄贾以王势相压。田穰苴蔑视权贵,不但杀了庄贾,还把景公派来替庄贾求情的大夫赶出军营。将士们看到田穰苴有凉亭法必依,铁面无私,个个精神振奋,斗志昂扬。
晋、燕两国的军队听说了此事,吓得不战而退,田穰苴指挥齐国军队乘胜追击,收复了所有的失地。事后齐景公没有怪罪田穰苴,还拜他为司马(堂管军政)。
孙武杀妃整军
春秋时,吴王阖闾设宴庆贺除杀庆忌成功。吴王当众夸奖爱臣伍子胥的良计妙策,伍子胥谦让,推说是吴王英明,并乘机建议发兵攻楚。吴王问他:发兵攻楚,谁可为将?伍子胥推荐了一个齐国能人——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