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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中国卷·秦汉时期(3)

沛县县里的文书萧何和监狱官曹参知道刘邦是个好汉,他们之间来往不断。等到陈胜打下了陈县,萧何便与沛县城里的百姓杀了县官,并让人到芒砀山把刘邦接了回来,请他做了沛县的首领,大家称他“沛公”。不久,张良也投到了刘邦麾下。

项梁见刘邦也是一个人才,就拨给他人马。从此,刘邦成了项梁的部下。这时各地起义军的领导权都落在六国旧贵族手里,他们彼此争夺地盘,互相攻打。秦国的大将章邯、李由想趁机把起义军各个击破。

面对这种形势,项梁在薛城(今山东滕州市南)开始整顿起义队伍。为了增强号召力,项梁听从谋士范增的建议,立楚怀王的孙子为楚王。因为楚国人对当年楚怀王受骗死在秦国一直愤愤不平,所以大家把他的孙子仍称为楚怀王。

破釜沉舟与巨鹿之战

公元前207年十月,楚怀王封宋义为上将军、项羽为次将、范增为末将,率军救助被秦兵围困的赵国巨鹿(今河北平乡西南)。宋义到达安阳后(今河南安阳西南),停留46天坐观成败。项羽建议引兵渡河,赵、楚二军里应外合,出其不意击败秦军,解除了巨鹿之围。但宋义贪生怕死,拒不采纳项羽的意见,下令全军不准出击。项羽大怒,杀掉宋义,诸将慑服,一致拥护项羽。楚怀王知道后封项羽为上将军,命其挥师北进。

当秦军围困巨鹿时,赵将陈余率数万人驻守巨鹿城北,因兵少畏惧不敢迎击秦军。救赵的齐、燕等诸侯兵共数万人,分10多个营垒屯驻在陈余军旁,无人敢派兵出战。项羽率军进攻巨鹿,破釜沉舟,迅速出击秦军,楚军以一当十,勇猛无比,经过殊死血战,终于击破20万秦军,俘获秦将王离,斩杀苏角。章邯带残兵败逃,退回棘原(今巨鹿城南)。章邯在棘原眼看王离全军覆没,他上了一份奏章,把前线的消息告知朝廷,请求救兵。二世和赵高不但不发救兵,还要治章邯的罪。章邯怕赵高害他,只好率领部下20万人马,向项羽投降。巨鹿之战后,项羽召见诸侯将领,众将进入辕门个个跪行,不敢仰视。项羽从此威震诸侯,成为诸侯上将军,统领各诸侯之军。

鸿门赴宴

当初,为了对抗共同的敌人,项羽和刘邦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可正当项羽和秦军主力在巨鹿激战时,刘邦却乘机率军进入关中。入关后,刘邦听从樊哙和张良的建议,封存秦国国库财宝,然后安抚关中百姓,并与他们约法三章,废除了秦朝的严苛法律。刘邦的约法三章很快传遍整个关中地区,秦人们听后欢呼雀跃,拿出牛羊酒食来犒劳军士,可刘邦下令一律不受,严守军纪。

刘邦在没有进入关中前,他和项羽曾打赌,双方各自攻打秦朝部队,谁先击败秦军进入咸阳,谁就在关中称王。

鸿门宴

可是,当项羽正在消灭秦军主力时,刘邦就已占据了关中。项羽消灭秦军后,率兵来到函谷关,遭到了刘邦士兵的阻拦,不让他入关。这时,谋士范增对项羽说,刘邦在山东时,贪图钱财,喜好美女,可进入咸阳后,便痛改前非,这说明他有做天子的野心。要尽快除掉他才好,否则后患无穷!项羽听后,不以为然,认为刘邦没有那个胆子。恰在这时,刘邦的左司马曹无伤派来的人告诉项羽,刘邦想在关中称王,还让子婴做他的国相。项羽这才果断决定要除掉刘邦。当时,刘邦军队驻扎在霸上,项王则驻扎在鸿门(今天的临潼市新丰镇一带),兵力悬殊,项羽麾下有40万大军,而刘邦只有区区10万人。更糟糕的是,刘邦根本不知道项羽想要采取的这一军事行动。

这时,项羽的叔父项伯向好友张良泄露了这一军事情报。作为刘邦部下的张良,马上将情况告诉了刘邦。刘邦得知后,惶恐不安,深知自己根本不是项羽对手,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刘邦这人武不如项羽,谋不如张良,但他有个优点,那就是会听取别人建议。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刘邦听取了项伯和张良的建议,去向项羽认错。来到鸿门拜见项羽后,刘邦便开始诉说苦衷,说自己进入函谷就是为了等待项羽的到来,希望项羽不要听信小人挑拨是非,破坏了兄弟感情。

刘邦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项羽反倒觉得有些惭愧。于是脱口而出说了一句:“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那挑拨离间的话,都是曹无伤讲的。要是没有他的挑唆,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呢?)”这话一出口,项羽就深感后悔。一方面,项羽承认了自己想要除掉刘邦;另一方面也把曹无伤逼到了死地。为了缓解这种尴尬的局面,项羽当即摆下酒席,宴请刘邦喝酒。席上,项羽坐主位,项伯坐西面东,项羽的谋士范增面朝南坐,刘邦面朝西坐,张良面朝西坐。这样的安排绝非偶然,而是有意为之,因为这样的安排可以让范增在宴会上,很容易地向项羽示意。宴会上,范增曾几次手举胸前佩戴的玉,示意让项羽干掉刘邦。然而项羽是个粗人,完全没有领会范增的意思。范增眼看项羽久久不曾动手,只好找个借口叫项庄出来舞剑献酒,想借机干掉刘邦。这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项庄的剑一出,便透着一股杀气,直逼刘邦。期间,多亏项伯几次用身体掩护,刘邦才得以逃过一劫。

在这个危急时刻,张良叫来樊哙。樊哙既是刘邦的部下,又是刘邦的好友,当即拔剑与项庄舞剑。顿时,全场的气氛紧张,项羽威风八面,颐指气使;范增心怀叵测,暗藏杀机;刘邦战战兢兢,低眉顺眼;张良沉着冷静。但大家都心照不宣,彼此意会。此时,樊哙忽然对项羽说道:“秦始皇残暴无比,杀人无数,结果弄得众叛亲离。今时今日,沛公劳苦功高,您如果听信谗言而杀害他,和秦始皇没有什么两样,必将会重蹈秦朝灭亡的老路。”

樊哙的这一席话,让项羽不知所措,而刘邦则趁机谎称上厕所,而后逃回霸上。刘邦逃过了鸿门宴一劫,而项羽失去了除掉刘邦的最佳时机。

楚河汉界

鸿门宴之后,项羽集团和刘邦集团进入了敌对的状态。刘邦听从萧何的建议,拜韩信为大将,执掌兵权,准备攻打汉中。萧何整顿后方,训练士卒。

战争开始后,由于关中的老百姓对“约法三章”的汉军本来就有好感,所以,汉军每到一处,士兵与百姓都不愿抵抗。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刘邦就消灭了秦国降将章邯的兵力,牢牢地控制了关中地区。项羽得知刘邦攻占了整个汉中,准备率兵来打。但是西面齐国的田荣也起来反抗项羽,把项羽所封的齐王赶下台,自立为王,项羽只好放弃刘邦这一头带兵去镇压田荣。

刘邦趁项羽和齐国相持不下的时候,率军东进,攻下了西楚的都城彭城(今江苏徐州)。项羽赶紧往回撤兵,双方在濉水展开了一场大战。战斗一开始,双方谁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打得昏天黑地,尸横遍野。到最后,汉军战败,刘邦的父亲刘太公和妻子吕氏也被楚军俘虏了。

刘邦一方面带领着残兵败将,退到荥阳成皋一带,严密布防;另一方面派韩信带领兵马向北收服了魏国、燕国和赵国的势力,又派陈平用重金挑拨项羽和范增的关系。项羽本来疑心很重,听信了谣言,真的怀疑起范增来。范增一气之下告老还乡,又气又伤心的他死在路上。范增一死,项羽身边又少了一位得力的谋士,汉军的压力也随之减轻了。刘邦又叫彭越在后方截断了楚军的运粮道,这样就有效地控制了楚军。楚汉双方就这样对峙了两年多。

公元前203年,项羽决定自己带兵去攻打彭越。临走之时,他再三叮嘱成皋守将曹咎,无论如何也要坚守城池不许出战。刘邦见项羽一走便向曹咎挑战,曹咎说什么也不战,后来刘邦便叫士兵整天隔着汜水辱骂楚军。曹咎受不了刘邦士兵的辱骂,渡江作战被刘邦打得大败。曹咎觉得没脸去见项羽,就自刎了。

项羽听说成皋被汉军占领,曹咎自杀,急忙赶了回来,楚汉两军在广武(今河南荥阳东北)又对峙起来。

正当刘邦想和项羽决一死战的时候,项羽派使者给刘邦传话说:“现在天下不安定,都是由于你我两人相持不下造成的,你敢不敢与我比试高低,咱们别再让老百姓受牵连了。”刘邦也叫使者回话说:“我愿意比文斗智。”刘邦和项羽各自出阵来,刘邦为了让项羽在楚、汉军面前威风扫地,便历数项羽有“十大罪状”。

项羽听刘邦述说自己的“十大罪状”,忍无可忍,也不回答,回头做了个暗示。大将钟离昧带领弓箭手一阵乱箭齐发,刘邦刚要回头,胸口已经中了一箭。他忍住疼痛,故意弯下身,大叫道:“不好,贼兵射到我的脚趾了。”众将士急忙把他扶回营里,叫医官医治。张良怕军心动摇,便劝刘邦勉强起来,坐在车上巡视军营。项羽见刘邦没死,还能巡视军营,而楚军已经感到进退两难。

刘邦受了重伤,见双方依然相持不下,也非常着急。这时,洛阳人侯公从中调和一番,双方订下协议,楚汉双方便以荥阳东南的鸿沟(古运河名,在今河南境内)为界,鸿沟以东属楚,鸿沟以西属汉,双方各守疆土,互不侵犯,偃旗息鼓,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楚汉相争,鸿沟为界”。协议达成后,项羽便把刘太公和吕氏放了回来。

霸王之死

楚汉议和还不到两个月,刘邦便背信毁约,将韩信、彭越、英布三路大军会合一处,在韩信的率领下,追击项羽。

公元前202年,项羽被汉军围困在垓下(今安徽灵璧东南),韩信在垓下的周围布置了十面埋伏。项羽的人马少,粮食也快吃光了。项羽想带领人马冲杀出去,但是被汉军和各路诸侯的人马层层包围,项羽打退一批,又来一批。项羽没办法突围出去,只好回到垓下大营,吩咐将士小心防守。

这天夜里,项羽在营帐里愁眉不展。他身边有个宠爱的美人名叫虞姬,看见他闷闷不乐,便陪伴他喝酒解愁。项羽要虞姬离开垓下,回到彭城或者她的故乡,但虞姬谢绝了。

午夜时分,只听得一阵阵西风吹来,风声里掺杂着歌声。项羽仔细一听,歌声是从汉营里传出来的,唱的都是楚地的歌曲,深深地触动了楚军士卒的思乡之情,他们不觉坐起身来,不顾严寒,走出营帐,向汉军营寨远眺起来。项羽听见四面楚歌,禁不住流下了眼泪,旁边的虞姬跟侍从也都伤心地哭了起来。

当天夜里,项羽跨上乌骓马,带了800个子弟兵冲出汉营,马不停蹄地冲杀出去。天亮之后,汉军才发现项羽已经突围出去,连忙派了5000骑兵追赶而来。项羽一路奔跑,后来他渡过淮河的时候,跟着他的只剩下100多人了。

但后面的追兵马上又围追了上来。项羽对跟随他的士兵们说:“我从起兵到现在已经8年多了,经历过70多次战斗,从无败绩,才做了天下霸王。今天我在这里被围,这是天要灭我,而不是我打不过刘邦。”

项羽说罢又几次冲出重围,一直退到了乌江(今安徽和县东北)边。此时,他的身边只剩下20多个人了。恰巧乌江的亭长有一条小船停在岸边,亭长劝项羽马上渡江,说:“江东之地虽小,可还有1000多里的土地、几十万人口。大王若是过了江,还可以去那边称王。”

项羽苦笑了一下说:“我当年在会稽郡起兵之时,带了8000子弟渡江。现在,他们没有一个可以回去,若是我一个人回到江东,即便是江东父老同情于我,立我为王,我也没脸去见他们了。”

项羽说完跳于马下,对亭长说道:“我知道您是位长者,我骑这匹战马已经5年了,所向无敌,曾经日行千里,不忍心杀掉它,就送给您吧。”项羽把战马送给乌江亭长后,令骑士全部下马步行,跟追上来的汉兵展开肉搏战。他们杀了几百名汉兵,楚兵也一个个倒下。项羽身受十几处创伤,最后在乌江边拔剑自刎了。

项羽死后,楚地全部向汉军投降,唯独鲁地不降。刘邦亲率大军想要屠城,兵至曲阜城下,还可以听到城中的弦歌诵读之声,认为鲁人坚守礼义,能够为君主死节,便拿出项羽的人头给鲁人观看。鲁地父老见项羽已死,这才投降汉军。当初,楚怀王曾封项羽为鲁公。项羽死后,鲁地最后投降,因而刘邦按照鲁公封号应享有的礼仪,将项羽安葬在谷城(今山东东阿南)。

刘邦为项羽发丧,洒泪而去。项羽的各支宗族,刘邦都不加以诛害。刘邦封项伯为射阳侯、项襄为桃侯、项佗为平皋侯,但都赐姓为刘。

刘邦的左膀右臂——萧何

刘邦之所以能够打败项羽,离不开身边贤人的帮助,这就不得不提萧何了。萧何(公元前257年—前193年),徐州小沛(今江苏沛县)人,谥号“文终侯”,汉初三杰之首,辅助汉高祖刘邦建立大汉政权,西汉初年丞相、政治家。

萧何(公元前257—前193年)

萧何原是秦末沛县人,年轻的时候做过沛县功曹,是主要负责县里某项事务的官吏。他自幼聪明,勤奋好学,对历代律令颇有研究。他生性温和,善于识人,与诸多豪杰相交好。其中有泗水亭长刘邦、屠户樊哙、书吏曹参、刽子手夏侯婴,还有吹鼓手周勃(名将周亚夫之父),由于他们年龄相仿,不久后便成为莫逆之交。萧何与刘邦最为交好,感情颇不一般。他见刘邦器宇轩昂,一表人才,谈吐不凡,是大贵之相,所以对刘邦格外敬佩,并曾多次利用职权暗中保护他。

秦二世元年(公元前209年)七月,陈胜、吴广在大泽乡揭竿而起,举起了反秦的大旗,各地豪杰纷纷响应,天下大乱。此时的萧何仍在沛县担任功曹,他和曹参、樊哙、夏侯婴、周勃等人时常聚集在一起,密切关注着时局的发展,并暗中与隐藏在芒砀山中的刘邦保持着联系。

在陈胜、吴广起义的震慑下,许多地方的官吏也深深感到,秦帝国的暴政不会长久,于是都想反叛朝廷,归附义军,以保全自己。萧何所在的沛县与蕲县非常接近,沛县县令眼看烽烟四起,生怕丢了脑袋,于是将萧何、曹参等人找来,秘密商议起兵之事。萧何建议道:“你作为秦王朝的官吏,沛县百姓恐怕难以听从你号令。若是要谋取大事,定要把逃亡的豪杰请回来才行。若是如此,沛县便可安如泰山了。”县令听罢,觉得颇为有理。萧何于是举荐了刘邦,请县令赦免其罪责。于是,县令派遣樊哙去芒砀山找回刘邦,商量共同起义。刘邦欣然答应,立即率众前往沛县。不料,县令突然反悔,将刘邦拒于城外。刘邦兵临城下,见城门紧闭不开,便料到城中有变。于是,刘邦下令将城池重重围住,准备攻城。就在这时,萧何、曹参从城墙上跳下来到刘邦处,刘邦大喜。三人商议一阵后,刘邦在布帛上写了一封告沛县父老书,用箭将其射入城内。书中说:“天下百姓共同忍受秦苛政之苦已经很久了,如今父老兄弟们却还在为县令守城。天下诸侯并起,马上就要攻破沛县城池了。如果沛城的百姓现在起来诛杀县令,响应诸侯,则家室还能得以保全。否则,都将白白地惨遭杀戮。”沛县百姓看了刘邦的信,便聚集起来攻占了县衙门,杀死县令,打开城门迎接刘邦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