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我们是糖,甜到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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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郭敬明到底有多高

1.

七七和小姐妹淘躺在大草坪上看书的时候,又看见隔壁班的那个小学弟了,穿HIPOP的大汗衫大牛仔裤,头上还束着一根粉绿的发带,弄得像是道明寺的凤梨头,走到哪里都抱着篮球,偶尔还拍两下,不过他拍球的技术还真的烂,老是看见他追着球跑来跑去。不知道是他的个子太小了,还是他裤子上的腰链太长了,有一次他拣球的时候,他的腰链居然挂到了路边花坛的小灌木丛,他弄了很久都弄不下来,操场上的同学全都笑翻了。

七七一直都奇怪,老是看见那个小男生抱着篮球跑来跑去,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打球。小姐妹淘就猜他根本就不会打球,他抱着球只是想让自己看上去酷一些,高大一些,就像是剑客老背着剑跑来跑去并不是因为这个世道不太平,而是想让自己看上去更像一个剑客。七七终于明白了,原来他是个球客。其实他真的像个球呢,瘦瘦小小的,还穿那么大那么大的衣服,风鼓起来,活像个氢气球。

最近七七和她的小姐妹淘全都在看郭敬明的书,其实七七从来都不喜欢看书的,不过开心的是,这个作家不光喜欢写书,还喜欢照相。她特别喜欢书里的那些照片和照片里那个清瘦的男生,总是那么忧郁地站在那里,微微仰着头看着天空发呆。于是那段时间,小姐妹淘们一放学就全都喜欢跑到操场的大草坪上,躺在那里,看一会儿书,看一会儿天空。七七也不知道天空里到底能看到什么,也许就像是剑客一样,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忧郁一些吧。后来,隔壁那个小学弟出现了,七七就偷偷地看他,因为他长得特别像是照片里的郭敬明,清新秀气,眉目如画,只是他太矮了,没有郭敬明那么挺拔。

2.

今天那个小学弟又边走边拍球,七七和小姐妹淘全都停下来,不看书,也不看天空,就看他追着球跑。那个小学弟好象也发现有女生在看自己,变得特别紧张,球老是蹦出去,老是蹦出去。倒霉的是,有一次,居然蹦到了七七的脑袋上。讨厌,刚想对着天空忧郁一下,居然给球砸了。那个小学弟楞了一下才跑过来,可小姐妹淘全都挡在七七面前,笑得阴阴的。想拿球,没那么容易。

小姐妹淘们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商量出一个拿球的条件,就问小学弟怎么办。小学弟说:“那我说对不起好了。”小姐妹淘们又商量了半天说:“说对不起可以,但必须说姐姐对不起。”小学弟楞了一下,转身就走了。七七也楞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球狠狠地扔出去,球蹦啊蹦的又落在了灌木丛里。小学弟跑过去,却没有拣,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怕自己的腰链会挂上去。他就那么孤单地站在花坛旁边,呆呆地看着天空,他的脚边是被砸落一地的白花瓣。七七慌忙翻出郭敬明的书,天啦,和照片里好象哦。

那个小学弟再也不拍球了,只是每天抱着球跑来跑去,看上去特别难过的样子。最近七七和她的小姐妹淘也很难过,因为她们听说郭敬明并不是照片里那样高大挺拔呢,他只有170CM,七七还168CM呢,她一直幻想着自己的王子应该有180CM才对,站在一起对着天空发呆的时候,仰得累了,可以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歇一下。

3.

七七的小姐妹淘从隔壁班听来一个巨骇人的消息,原来那个小学弟叫小野,他一直都喜欢七七呢,所以才每天装成球客在操场上跑来跑去,想要引起七七的注意。这个秘密是他们班男生在网络里发现的,他的blog就叫小野的七。小姐妹淘全都笑翻了,完全不顾七七的难过,七七就只能一个人站在操场上看着天空发呆,其实那个男生长的真的好象自己喜欢了很久的郭敬明呢,只是他看上去好象只有165CM,郭敬明还有170CM呢。

七七再也不去操场的大草坪上看书了,后来雨季就来了。那天七七从女生楼下来,老远的就看见那个小学弟站在楼下,下那么大的雨,居然也不打伞,就那样抱着篮球朝七七的窗子张望,雨水把他HIPOP的大汗衫大牛仔裤全都打湿了,粘在身上,七七觉得,其实他也不是很像氢气球的。

小学弟说:“你好象很久都没有去操场上看书了。”七七说:“因为下雨啊。”小学弟又说:“雨季之前你就不去了。”七七只好说:“因为郭敬明没有出新书啊。”小学弟从书包里翻出一本书递给七七,是新一期的《岛》,封面上郭敬明的脸上涂满了彩色的图腾,依然那么忧郁。雨下得太大了,七七赶紧把书抱在怀里,好象害怕雨会冲掉郭敬明脸上的油彩一样。这个170CM的男生,七七还是那么在乎他。

七七正在犹豫要不要把手里的伞移一半给小学弟,上课铃就响了。小学弟说了一声再见就跑远了,小小的背影消失在滂沱大雨里,那么苍凉。七七心里又开始难过起来,她仰起头,想要看看天空,雨水便打在眼睛里,像是泪水一样流下来。

4.

暑假的时候,郭敬明来扬州开见面会,好多女生啊,七七挤了半天也没挤进去。她只好坐在书店的台阶上等,希望等一下散场的时候,会遇见他路过。谁知道,因为现场太火爆,保安保护他从后门走掉了。好多女生都抱着书难过得哭了,也不怕眼泪会弄花郭敬明脸上的油彩。

七七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灯亮起来,她就一盏灯一盏灯的走下去,影子倒映在路面上,高高低低的。七七就想,要是人的身高也能像地上的影子随意调节就好了,往前一步,高出来,往后一步,又矮下去。那样她就可以把小学弟的个子调到180CM,就算调不到180CM,调到170CM也好,和郭敬明一样高。喜欢郭敬明的女生那么多,看来是轮不到自己了,找个长的像的也蛮不错的。

一盏灯一盏灯走下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学校门口。因为放暑假,学校门关得严严的,透过缝隙还能看见空旷的操场,一个人也没有,草坪疯长着。七七又想,人为什么不能像草那样疯长呢。爸爸说他16岁那年春天参加工作时候才155CM,谁知道到年底就长到了172CM,青春期的孩子就像是野草,见风长。而小学弟今年也是16岁,他会不会也见风长呢,要不是学校的大门锁上了,七七真想把他拖到操场上来吹吹风,顺便对着天空发一下呆,因为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对着天空发呆了。为什么人真正忧郁的时候,却又忘记去看天呢。

5.

一开学,小姐妹淘就难过地告诉七七,那天郭敬明的见面会她挤进去了,真的是明媚又忧伤呢,只是好象没有170CM。七七赶忙追着问:“有没有那个小学弟高啊。”小姐妹淘说:“他是坐着的,看不出来,好象差不多。”七七便也跟着小姐妹淘们一起难过,本来大家想一起去操场上集体仰望一下天空的,可是大草坪在修剪。讨厌,草坪都剪得那么矮。

开学之后,那个小学弟再也没有出现过,七七到是有些想念了。既然他和郭敬明差不多高,长得那么像,其实有个这样的小男朋友也不错呢。可是,他去哪儿了呢?

操场的大草坪终于修好了,七七和小姐妹淘们好象还是很喜欢郭敬明呢,多好的男生呀,那么有才情,低海拔的岛也一样能浮出水面,可是新一集的《岛》等了很久都没有上柜,后来就等到《迷藏》了。那天在电视里看见他,依然是白衬衫,站在台上,像个王子。从前照片里长长的头发剪短了,乱乱的竖在头上,有点像是小学弟的凤梨头,小姐妹淘便笑七七老土,说那是最流行的鸡冠头,看上去显高呢。

有了《迷藏》,七七就不用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看天了,因为那是一部可以听的有声小说,只要在耳朵里塞上小喇叭忧郁地抬头仰望就好了。那天,七七一抬头就真的忧郁了,因为她看见那个小学弟了,一个暑假不见他居然真的长高了,好象有172CM那么高,站在篮筐下面,一个漂亮的三分球,不远处还坐着一个特别可爱的小学妹在帮他看衣服,帮他递水。

七七仰起头,想真的忧郁一下,那球便又砸在她的脑袋上。小学弟一脸内疚的跑过来说:“姐姐,对不起。”然后抱着球拉着那个小学妹跑远了。七七就呆呆地站在那里,她终于知道郭敬明忧郁的时候为什么要仰头看天了,他一定是害怕眼泪会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