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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樊於期 背负血海仇,舍身守诚信

嬴政的父亲到底是嬴异人还是吕不韦,这是一个谜案,知道这个谜底的秦国大臣樊於期虽遭嬴政满门抄斩,又被嬴政悬赏千金捉拿,他却宁死也不说出秘密。这个谜案的谜底究竟是怎样的?

嬴异人是秦国的皇子,年轻的时候被当作人质扣押在赵国。在他举目无亲、孤立无援之时,一位赵国富商把他解救出来。此人就是吕不韦,他富可敌国,为人豪爽,出手大方,二人便结为生死之交。吕不韦虽然比许多王侯还要富有,可是,当时的赵国门第观念很强,士农工商,商排在最后,世人往往称商人是“奸商”,大家都不怎么瞧得起商人。吕不韦对自己的社会地位很不满意,他野心很大,极想利用嬴异人提高自己的地位。于是,吕不韦做了一次他人生中最大的投资:他在赵国找到一位绝代佳人,秘密地接回家,百般宠爱,并为其家人购置田产,赢得了美人的芳心,后暗结珠胎;吕不韦故意在与嬴异人交往玩乐时让这位美人在旁侍候,嬴异人果然一下子被其美貌迷住,吕不韦顺势将她送给嬴异人做了妻子。这个美人就是嬴政的母亲。

后来,在吕不韦的帮助下,嬴异人回到了秦国,做了秦国的国君,立嬴政为太子,封吕不韦为丞相。背地里,吕不韦仍与嬴政之母暗中苟且,嬴政自幼就知道母亲的风流韵事,暗自发誓要报复此事。

嬴异人死后,嬴政继位当了国君,可他发现自己并不是嬴异人的亲生儿子,他的生身父亲竟是吕不韦。按照当时的规定,嬴政不是皇室子孙,不是真龙天子,不但不能继承王位,还要被处死。为保住这个秘密,嬴政决定把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找借口杀掉。最后剩下大臣樊於期。樊於期知道嬴政要杀他,没等嬴政动手就逃往燕国,投奔到好朋友荆轲家里避难。可惜樊於期的宗族却惨遭满门抄斩。嬴政以“金千斤,邑万家”的优厚条件悬赏樊於期,想把知道他身世秘密的最后一人杀掉,以绝后患。

尽管惨遭灭门和追杀,但樊於期是个以大局为重的人,他知道这个秘密一旦传出去,便会立即引起整个国家动乱,国家一乱,不知要死多少人。于是,他强压悲愤和复仇的心情,决心保住这个秘密。

秦王嬴政二十年公元(前227年),秦国灭赵国后兵至燕国南界。嬴政让燕国交出樊於期的人头,不然就要攻打燕国。燕国太子丹非常恐慌,就去找荆轲想办法。荆轲对太子丹说:“不用太子说,我也要见您。现在情况紧急,也没有其他的办法,看来只有铤而走险,我想办法接近秦王,然后杀掉他。但现在去秦国,没有东西让秦王相信,是不能与秦王亲近的。今秦王用黄金千斤、邑万家的重赏捉拿樊将军,如果拿樊将军的人头和燕国督亢的地图去献给秦王,秦王必然高兴地见我,这样我就有机会亲手杀了秦王以报太子之恩。”太子丹说:“樊将军诚意来投奔我,我不忍用自己的私事伤了将军的心。请你再考虑!”

荆轲知道太子不忍心杀害樊於期,便自己去见樊於期说:“秦王对将军,可谓是十分恶毒,父母宗族都被他杀害,现在又重赏缉拿将军,您打算怎么办呢?”樊於期仰天长叹,痛哭流涕:“我每想到这些,真是恨入骨髓,只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荆轲说:“今天我有个计策,既能解燕国的忧患,又可报将军之仇,您看怎么样?”樊於期问是什么计策,荆轲便说:“如果我拿将军的头去献给秦王,秦王肯定会见我,亲自查看是否真是将军您的头颅,这样我就可抓住机会接近秦王,亲手把他杀了,不仅替将军报了仇,也洗刷了燕国受到的凌辱。燕国百姓再也不遭暴秦的涂炭了。不知将军意下如何?”樊於期给荆轲抱拳施礼,悲愤地说:“我朝思暮想要报这切齿之恨,今日幸得指教!假如你见到秦王,请转告他:大后宫的秘密我对谁也没有说。”说罢自刎而死。

太子丹闻知樊於期自刎的消息后,急切赶来,抚尸痛哭,悲哀至极。事已至此,荆轲和太子丹只好用盒子封好樊於期的首级。悲愤之余,太子丹下定决心要刺杀嬴政,他花了一百两黄金买了把锋利的匕首,并叫工匠在淬火时把毒药浸到匕首上。荆轲把匕首藏于身上,前往秦国,准备刺杀秦王。

荆轲到了秦国后,带着厚礼拜见了秦王的宠臣蒙嘉,告诉了他要向秦王献上樊於期的头颅和燕国督亢一带的地图,求他向秦王引见自己。蒙嘉把荆轲的话转告给秦王后,秦王非常高兴,在咸阳宫安排了隆重的九宾大礼仪式,准备接见燕国的使者荆轲。

荆轲捧着装了樊於期头颅的盒子,秦武阳捧着地图匣子,按次序进宫,到达殿前的台阶下,秦武阳脸色都变了,十分害怕,秦国的群臣对此感到奇怪。荆轲回过头来对秦武阳笑了笑,上前替他向嬴政说:“北方蛮夷地区的粗鄙人,没有拜见过天子,所以害怕,希望大王原谅,让他在大王面前完成他的使命。”嬴政对荆轲说:“取来武阳所拿的地图!”

荆轲拿了地图捧送给嬴政,地图全部打开后,匕首就露了出来。于是荆轲左手抓住嬴政的衣袖,右手拿着匕首刺嬴政。还没等匕首刺到嬴政的身上,嬴政站起来,挣断了袖子。嬴政拔剑,剑太长,就握住剑鞘。当时嬴政心里又怕又急,剑一时不能立即拔出来。荆轲追逐嬴政,嬴政绕着柱子跑。众臣都惊呆了,事发突然,始料不及,无不惊慌失措。按照秦国的法律,臣子们侍立在殿上的,不能带任何兵器;那些握着武器的宫廷侍卫,都排列在台阶下面,没有君王的命令不能上殿。在此危急之时,嬴政也来不及召唤阶下的侍卫,所以荆轲追逐嬴政,大家仓猝间没有武器用来击杀荆轲,仅能徒手与荆轲搏斗。

这时,嬴政的随从医官夏无且用他手里的药袋投击荆轲。嬴政还正在绕着柱子跑,如惊弓之鸟,不知道怎么办。侍臣们急忙喊:“大王拔剑!大王快拔剑!”嬴政于是拔出剑砍向荆轲,砍断了荆轲的左大腿。荆轲倒下了,举起匕首投击秦王,但只击中了柱子。嬴政又砍击荆轲,荆轲被砍伤了八处。

荆轲刺杀不能成功了,靠着柱子笑起来,像簸箕一样张开两腿坐在地上,骂道:“事情之所以没有成功,是想活生生地劫持你,一定要得到城池约契来回报燕太子啊!”

荆轲被嬴政用剑刺中胸膛。他在临死的时候,对嬴政说:“樊於期让我告诉你,大后宫的秘密他对谁也没有说。”接着又断断续续地说:“想不到……秦国这样一个不讲信用的国家……还有……樊於期这样舍生守信的人……”秦王听了之后,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后悔当初不应该迫害樊於期这样一位正人君子。

荆轲刺秦王虽未成功,但樊於期为救百姓于水火甘愿一死的义举,至今仍为人们所敬仰。后人所言“燕赵之地重节义之风,多慷慨悲歌之士”是对樊於期、荆轲不畏强暴、以身殉国壮举的高度评价和充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