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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流浪汉(3)

帕特森接着说道:“对于你的行为我该如何报答呢?虽然我并不穷,但是我用我所拥有的一切来回报你的行为是微不足道的。不过,我还是要对你感恩图报。我要送你一个纪念品,可以在你遭受敌人袭击的时候帮助你,就像你保护我的女儿免受豹子袭击一样。您愿意要这些武器吗?我请你接受。”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两支制作精良并镶嵌着珍珠母的崭新的左轮手枪。小熊看到之后往后退了一步,直挺挺地站着说道:“白种人给我武器,为此我深感荣幸,这些武器只配给男子汉。对于这些武器,宁特罗潘·荷摩施很乐意收下。”

说完这些话,小熊就把左轮手枪插进缠身布下面的腰带中了。此时大熊看起来也很激动。自豪的神情洋溢在他的脸上。

于是,大熊兴奋地说道:“宁特罗藩·豪艾也要感谢白种人,感谢你没有像给奴仆发钱一样对待我们。这份回报我们是不会忘记的。我们始终是你和你女儿的朋友。希望你们能够永远生活幸福和快乐!”

这次答谢在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大家再次握手话别,然后散开。

沉默寡言的两个印第安人又坐到他们的箱子上面了,并且俩人还一同说道:“他们真是好人!”这就是不善言辞的印第安人所能够倾诉的衷肠了。

在印第安人看来,工程师表达的这番谢意太隆重了。这不能怪他本人。他对印第安人的风俗了解的很少,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因此他曾去请教“老枪手”,并得到这些指点。

现在工程师又回到“老枪手”的身边,“老枪手”与托姆和杜乐正坐在甲板上晒太阳呢,帕特森向他叙述了礼物被接受的情况。他提到了图腾,不过从他的声调中可以听出,他对这其中的含义也不是很清楚。因此,老枪手就询问道:“先生,您知道图腾是什么东西吗?”

“知道。它是一个印第安人的画押,和我们用的图章是一样的,可以用各种材料做成。”

“您的解释没错,不过不透彻。图腾可不是每个印第安人都可以拥有的,只有首领才能拥有。这个男孩有一枚,这就说明了这个男孩已经取得了不错的成就。图腾有很多种样式,制作出某种图腾,诚然只是用于证明和确认某一目的,但是它们对我们白种人却非常重要,因为它们可以成为其拥有者的介绍信,而且介绍的热情程度也有所不同。让我再看看那块皮!”

女孩递给他,他看得很仔细:“这枚图腾价值不菲,极少会赠送他人的。通卡瓦语的意思是:‘Schake—i—datan Schake—i—Scha kin,henschon—datan henschon—schakin;katePanon.’翻译过来就是说:‘他与我形影不离,血脉相融;他是我的哥哥。’下面的缩写记号是小熊的名字。‘哥哥’的称号比‘兄弟’的称号还要光荣。这枚图腾还可以被用作介绍信,简直没有比它更热情的介绍了。而且那些给其拥有者带来伤害的人,就会受到大熊和小熊以及他们所有的朋友的报复。先生,要好好地保存这枚图腾,一定要保护好这上面的红色字符。我不知道能给您提供什么样的帮助,因为我们要去通卡瓦人的同盟者居住的地方。这块小小的牛皮很可能掌控着许多人的性命。”

下午,轮船驶过了欧托克、范比伦和史密斯堡,现在到达阿肯色河向北流去的拐弯处。船长告诉乘客午夜过后两个小时将要到吉布森堡。为了在到达时能够保持清醒,大多数旅客都睡得很早。刚才停留在甲板上的住舱房的乘客也离开了,休息室里只有少数人还在玩,在旁边的吸烟室里还有三个人,那就是“老枪手”、托姆和杜乐,他们正在聊彼此的经历。至今,那个巨人般的猎人对杜乐的情况以及下一步的打算都还没了解清楚。现在他正在询问“杜乐姑妈”这个古怪称号的由来。杜乐答道:“您应该知道,给每个人都起个外号或者富有战斗性的名字是西部男子的习惯。我穿着我的睡衣确实像个女人,甚至高兴时的声音也很像。由于我有一个关心每个正派小伙子的习惯,就像姑妈那样,于是大家就开始喊我‘杜乐姑妈’了。”

“您姓杜乐吗?这听起来像德国人的名字。您是德国人吧?是否出生在合众国?”

这时杜乐摆出一副极其狡猾又滑稽的样子,用德语说道:“不对,我已经记不住了,不过我的双亲是德国人!”

老枪手喊道:“哦,怎么?这么说您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德国人,我们是老乡?这有谁会想到呢!”

“您还没想到这里吗?我还以为,您一眼就看出来了呢!我的祖先是古老的日尔曼人。您也许能猜出我是在哪儿穿上并穿坏头一双童靴的?”

“当然!您的方言已经告诉我了,是在美丽的公爵领地阿尔滕堡,最精美的奶酪就来自那个地方。”

“对,是在阿尔滕堡,您猜得可真准。那里的确盛产奶酪,当地的人都把那叫做干酪,在德国其他地方就找不到这样的奶酪。您知道吗,我本来想给您一个惊喜,就没有马上告诉您咱们是老乡。现在我们高兴地坐在一起,我才把它说出来。好吧,我们谈谈我们美丽的祖国吧,虽然已经在这片土地上待了很长时间,但我忘不了她。”

看起来马上要有一番热情的谈话,可事实并非如此,因为休息室的那几个人玩完游戏后,还要再抽支烟。他们把在场的人卷入了一个新的话题,这浪费了很长时间,使他们不得不放弃这次聊天。

当他们要去睡觉的时候,杜乐向“老枪手”辞别:“我们的谈话没有继续下去,实在太可惜了。但是明天还有一天的时间,我们可以继续谈。老乡先生,晚上好!希望您能睡个好觉,因为午夜过后我们又得起床。”

现在所有舱室都用上了,各个房间的灯已熄灭。只有两个用于整夜照明的灯笼还亮着,一个在船头,一个在船尾。船头的灯笼照在河面上,河水变得特别明亮,了望台上的水手借着灯光能及时见到并报告水中的障碍物。另外,水手、领航员和在甲板上来回走动的水手长,他们都没有休息。

康奈尔把流浪汉们安置在一个朝下开的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舷窗周围,让他们假装睡觉。

“真是太麻烦了!我没有想到夜晚还有人在巡视航道。这小子是我们的拦路虎。”康奈尔向旁边的一个人悄悄地说道。

“也许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现在天色这么暗,他看不远。反正他得盯着水面,他要是转身,马上眼就会花。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现在就着手进行,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必须赶在抵达吉布森堡之前。我已经准备好了钻头,我们必须要更加小心谨慎。”

趁着夜色,康奈尔通过箱子和包裹的隐蔽往前挤,沿舷窗旁向压舱货室走去。他走在窄小的楼梯上,很快就走完了那十级台阶。现在他点燃一根火柴,观察了一下周围。

他所在的压舱货室就快要到船体的中部了。该室没有隔墙分割,它占了底下船体的宽阔面积,里面弄堆积了各种各样的包裹。

来到左舷一边之后,康奈尔选了一处了水线下的船壳。他的手使劲按压,钻头很快就钻入木板中。接着钻头就遇到了一股阻力,那是水下用来保护船体的铁皮,自己用钻头才能把它给钻透。最少需要钻两个洞,水才能很快灌满压舱货室。当然,在钻第二个孔时他同样也遇到了铁皮的阻力。他拿起一块石头用力地敲打钻头的手柄,很快就把铁皮钻透了,接着河水就缓缓地流了进来。在他使劲将钻头拔出的瞬间,一股很有冲击力的水柱击中了他,让他退后了几步。在轮船机器发出的噪声中,敲击声是听不到的。因此,把第二个小孔钻透之后,康奈尔就顺利地返回到了甲板上。期间,他把钻头扔到了楼梯上。

当康奈尔的同伙悄悄地询问他事情是否顺利,他作了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又马上悄悄地溜到一号舱房。

后甲板上面是餐厅和吸烟室,两边全是舱房。各舱房的外墙都装有相当大的窗子,都是用纱网封上的。经过楼梯处可以走到窗前那条窄小的外窗台处。康奈尔小心翼翼地到达了楼梯上面,就转向左舷方向的外窗台。一号舱房就是头一间,所以正好在拐弯处。因此,他很顺利地到达目的地。纱窗里透出一缕光线,舱房内点着灯。难道帕特森还没睡,在看书吗?

但是经过仔细查看,康奈尔确信其他舱房也点着灯,他不再担心了,也许这缕光线可以为他的计划提供帮助。他抽出短刀,轻轻地把整个纱网割掉,还有一面窗帘挡住了他的视线,他又轻声把它往一边挪挪,他所看到的一切几乎让他激动地叫出来。

有一盏亮着的小壁灯挂在左面的墙壁上,灯的下部被蒙住了,以免打扰到睡觉的人。壁灯下面,工程师脸朝向墙的那边。他的衣服放在一把椅子上,而他的钟、钱包和猎刀则放在右边墙壁旁边的一张折叠桌子上,从外面伸手就可以很轻易地够到这些东西。康奈尔没有理会钟和钱包,只伸手拿走了猎刀。他把刀伸出来看了一下,检查了一下刀柄,那地方装了一个拉锁,很容易就可以拉开。

没有人看到这一切,因为谁也没有去注意外窗台。康奈尔把短刀插进腰带里,又回到了他的同伙那里。他顺利地来到底层的甲板上之后,向左边看了看。那里好像有两个闪着微光点,但是很快就不见了,他知道那是两只眼睛。因此,康奈尔大步向前蹿去,动作很敏捷,人们听不到他发出的任何声音,接着又同样迅速地翻滚到一边。就是他看到眼睛的地方,响起了一阵噪声。仿佛某人要扑向另一个人。这声音被那个来回走动的水手听见了,走了过去。

“是谁?”他问道。

“我是印第安人宁特罗潘·豪艾。我看见一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来这里,干了点坏事,但他很快就溜掉了,”

“他去哪了?”水手问道。

“跑到前面康奈尔躺的地方去了,大概就是康奈尔吧。”

水手显然不屑一顾:“他或者别人能来这里干什么!睡觉吧,不要干扰别人!”

水手长尽管这样说,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到前头去专心地听听。什么声音也没听到,他才放下心来,他想一定是这个印第安人看错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从了望台被叫到船头。那个呼叫他的男子说道:“先生,不知道怎么回事,水迅速升高,船在下沉。不信你看!”

“胡说些什么!”

水手长朝下面看了看,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跑到了船长室。两分钟后他与船长一起回来了。他们拿着提灯,先查看了一下甲板的情况,随后又走进了压舱货室,去看底舱的情况。流浪汉们已经不在那里了。过了不久水手长和船长相继回来了,接着又都快步赶到领航员那里去了。

康奈尔悄悄地对他的同伙说,“不要发出声音,注意啦,轮船将要靠岸啦!”

他说的没错。水手们和工人们被秘密地叫醒,船的航向也发生了改变。这肯定会引起一阵骚动的,没错,许多乘客都从他们的舱房里走了出来。

船长对他们叫嚷道:“大家注意,没有什么事情,也没有危险!只是货舱里面有点积水,我们要把水抽出去,所以暂时需要停泊一下。当然,害怕的人可以暂时到岸上去。”

他的目的本来是让大家放心,可是效果却恰恰相反。人们叫嚷要救生圈,舱房里的人都出来了。大家都在忙着逃命,船上面乱糟糟的。此刻船头灯笼的光照射到高高的河岸上。船也调过来头,准备靠岸,抛下锚后,两个吊桥都被放了下来,胆小的人争先恐后地挤上了岸。走在最前面的是康奈尔他们,在夜幕的掩护下他们很快不见了。

还在船上待着的人,除员工外,只有老枪手、托姆、杜乐和大熊。老枪手走进压舱货室去查看水位。他用右手提着灯,左手拿着钻,然后向船长询问道:“这个钻头原来是放在什么地方了?”

一个水手赶忙解释道,“放在那边的工具箱里,下午的时候它还在里面呢。”

“这是我在楼梯发现的,钻头被人弄弯了。我想船是被人故意钻漏的。”

帕特森先把他的女儿带上岸之后,又回去穿衣服去了。现在他从他的客房出来大声叫嚷:“我的钱被偷了!九千美元!窃盗割开了纱窗,把我的钱拿走了!”

大熊用更大的声音喊道:“是康奈尔把船钻了个孔,又偷了钱。宁特罗潘·豪艾看见了他。但是水手长不相信他的话。问问那个看管锅炉的黑人吧!他跟康奈尔在一起喝过酒,后来他又去餐厅擦窗子,回来后他又喝了酒,他得老老实实的把原委说一遍。”

很快,印第安人和工程师就被船长、水手长、领航员和几个德国人围住了,他们想要知道更多的情况。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叫喊声从船停泊的岸边传了过来。

对此,印第安人解释道:“是小熊,我让他去跟踪迅速上岸的康奈尔。他会告诉我们康奈尔的动向。”

小熊从吊桥上跑了回来,指着被船上的灯照亮的河流嚷道:“他们是从那走的!康奈尔割断了小船的绳,到了河的另一边。”

大家顺着小熊指的方向看到了那群流浪汉,他们正高声欢呼着朝这边大笑呢。这使得船员和部分乘客非常愤怒。

大家在群情激愤的时候,都没有去注意那两个印第安人,他们突然间消失了。老枪手让大家安静了下来。与此同时,大家从水面上又听到了另一个声音:“我借了一条小船,要去跟着康奈尔报仇,我们把小船系在了对面,船长会发现它的,我们一定会取了他的命。就这样吧!”这两个印第安人要走了第二艘小船,追康奈尔去了。

当船员们在修船的时候,别的人正在审那个黑人。老枪手提出了诸多质问,黑人不得不说出了全部的事实,他交代了与流浪汉之间的所有谈话内容,现在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很清楚了。康奈尔是窃盗,他钻了船,是为了能够及时逃到岸上去。黑人被捆绑起来,准备领受船长明天赐予他的鞭打。

事情很快就搞清楚了,抽水的事情也变得简单了,船没有什么危险了,马上就可以继续航行。随后,旅客们也都返回船上了,他们中的许多人甚至为了这个航行中的小插曲而有点高兴。

当然,工程师并不这样认为,因为他损失了一大笔钱。老枪手安慰他道:“把钱再拿回来还是有希望的。你以上帝的名义同您的女儿继续旅行吧!我们会在您的姐夫那里再相见的。我要跟踪这个康奈尔,夺回属于您的东西。”

“太危险!”

“我可不害怕这些人。这不仅涉及您的九千美元,而且也和别的事情有关。流浪汉们从黑人那里知道托姆身上也有钱,并且要去他的同伴所在的黑河畔那里。因此,会搞破坏的,如果他们要在那里伏击托姆的话,托姆会有生命危险的,这我肯定不会弄错。再说,那两个通卡瓦人正像猎狗似的尾随流浪汉们。到明天破晓的时候,托姆、杜乐,还有小男孩弗雷德和我,就会发现他们的踪迹,对不对?托姆。”

“没错!”托姆简洁严肃地回答道。

“没错,康奈尔将会成为我们的俘虏,即使因为别的缘故。他一旦被抓住,那他就倒霉了!”杜乐也表示了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