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铃从来也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坐在这里与纪王爷谈婚论嫁。
自从她点头,他眼里的笑意便一直没有褪去。
他不知道,其实她敢点头答应嫁给他,带着对顾融的愧疚,带着对过去的恐惧,然而这些复杂的心情跟失去他比起来,也都渐渐淡了下去。
在他离开皇城北上的时候,时铃几乎就以为她再也见不到他。
他说要娶她的话,来得突然,但是时铃却一点儿也不抗拒。
他说过的补她一场盛世婚宴,现在,却不是盛世。
新帝登基,百废待兴,朝廷内外忙得人仰马翻,他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开口说要娶她,也是因为真的等不及了。
在他潜伏在皇城外的时候知道她去过宫里,他不是没有过担忧,他也害怕她一去不回,他也会害怕她从此离开他,可是幸好,她回来了。
既然她还肯回来,那么,他就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准许她离开他。
然而,即使是现在定了亲事,举行婚宴,最快也要等到三个月之后。
因为先帝驾崩,无论如何也要守满三月之丧。
这一晚。
时铃照例到朱老太太房里侍候。
依然是谨慎地不说一句话,只是替她敷眼按摩。
连服了几日的药,老太太的眼睛都是一点儿起色也没有,时铃差人去问大夫,大夫说是要连续服完汤药才会起效。
老太太还只当时铃是秋音,每次都絮絮叨叨地同她说话。
“秋音啊,拓儿回来了是么?”
时铃只是应,“恩。”
“哎,他不是北上了吗?怎么这儿会还在皇城?”
时铃没有说话,老太太又说,“你的喉咙还没好?”
“恩。”
“罢了,你只是陪着我,即便是不说话我的心里也安乐些。”
时铃拿起帕子放到热水里过了一遍拧干再敷在她眼上。
门突然被人推开,有人从外面走进来。
看见来人,小夏急忙行礼,“奴婢参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