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琴现在身子养好了,为了试探薛烟,她将薛烟带到一个神秘的地方——“飞天阁”。
“飞天阁”是“流飞”家族的暗部所在,被灭门的薛家是“流飞”家族的旁支,“流飞”家族森严的礼教只有家族成员之间才懂。
薛烟自愿被蒙着眼睛跟着花琴走,她既然暂时要在异世安生,必须了解身边的人。
花琴不知道的是,军事天才“薛烟”有着极强的空间辨别能力。尽管双眼被蒙住,薛烟依旧能凭借听觉自己对时间的感知,推算她身处何方。
接待花、薛二人的侍女,是这个古老家族训练出来的精英。
侍女对于花琴身边女孩的出现,感到极为诧异,却并未表露在脸上。
侍女只是用“流士族”语言嘟囔了一句:“没想到这回来的,竟是个小姑娘。”
侍女将花琴和薛烟带到“飞天阁”正门,薛烟自然地对她说了声:“谢谢”,用的也是“流士族”语言。
侍女回了句:“请自便。”便退下了。
薛烟至今不知道,为何自己换了个灵魂,却仍承继了这个身体的语言习惯,只是这点给她带来了不少方便。
花琴看着薛烟自然的表现,也打消了疑虑。推开门后,花琴与薛烟都极随意地将鞋脱了,取了银白狐裘披上。
薛烟习惯性地取了“雪酿”,两人绕过硕大的水绣屏风,走入这个冰雪的世界。原来这个“飞天阁”是珍藏器物的地方。
飞天阁的摆设安宁、祥和,薛烟感受到兵器、宝物的灵性与煞气,她对于此世界人类的智慧颇有感慨:以冰雕封存灵宝,他们竟然做到了,当真不简单!
前世军区的一个主要研究项目便是如何保存灵宝,他们一直未取得突破。薛烟如果深究便会发现,流飞家族使用的方法,与缘灭灵界的高科技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过,薛烟从花琴口中得知,这世界修真文明落后,因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她误以为这里科技同样蒙昧,遂将封存灵宝之法,归结于冰雕的自然之力,并未在意。
薛烟赤足踏在升腾着热气的活水上,周围琳琅满目的法宝,仍旧给她带来凉入骨髓的寒气。
花琴对薛烟的身份既然放心了,她便不再让薛烟陪同,只说道。
“你既然能逼退‘神针鬼眉’,拥有一件得心应手的兵器是必须的,你尽管挑!这里太冷,对我腹中的小宝贝不好,我先进去了。”
说完,花琴便头也不回地向楼上走去。
薛烟识趣地没跟着,她知道,楼上是类似商谈机密的地方。
薛烟手握夜光杯,“雪酿”如丝绸一般,滑爽地流入口中,薛烟期待的甜美余韵未至,她却感受到舌根中留下,发皱的颗粒般质感。
薛烟几步可察地皱眉,她只品了一小口,便找到单品陈列室,将夜光杯放到回收角落。
看来这里的人们都将心思花在与修真有关的事上了,这“雪酿”味道真是不敢恭维。
薛烟倒酒的陈列室里,摆放着一条平平无奇的白绫。薛烟并未看出这条白绫有何奇特,似乎绑头发更合适。她于是倒完酒就转了身。
薛烟不曾料想,她随意的举动,导致了今后一系列祸患。她被卷入这世界的斗争中,最终解开了那个惊天秘密,究竟是无意的巧合,还是强者的必然命运呢?
这雪酿的原料为取自天山的赤霞峰雪华果,而雪华果聚集了天地之精华,是幽灵鬼物的最爱。
“雪酿”沿着冰雕缝隙向内渗透,只几滴,便让白绫里那个原本躁动的灵魂,重获嗜血的生命力。
白绫束缚的恶灵醉了,处于癫狂状态的她,在冰雕中,慢慢现出身影。
白绫女子,既妖且媚。
她原是舞妓,灵魂被囚禁了千年的舞妓,渴望吞噬灵魂的舞妓!
舞妓脚尖轻轻一点,她的身影便闪入半空中悬着,白绫成了舞妓的霓裳彩袖,它带出两络拂尘般的涡流。
涡流越卷越迅速,它们忽然朝薛烟的背影袭去。
涡流悄无声息,薛烟只感到背后一阵阴风吹来,她本能地回头,见到两束黑烟,向自己袭来。
薛烟敏捷地向左一个转身,险险躲过。
黑烟落在升腾着热气的活水里,一尺见方的地面,像是被浓硫酸腐蚀过一般,成了焦炭。
薛烟第一次遇到鬼魅般的对手,她本能地在左手上迅速聚起灵力,缠绕住幽灵飞旋的广袖。
薛烟并不想惹事,她向敞光的后院跑去,她以为,鬼怪之类的东西应该怕见阳光。
彩袖被灵力缠绕后,卸去飞旋的力道,如一条青丝罗带,随风飘动。
风,却吹不散薛烟在它身上留下的气息。
舞妓被囚千年,她第一次摄魂就吃鳖,舞妓的面色冷得丘壑水石都只觉凄神寒骨。
舞妓处于醉酒状态,她根本不知道薛烟拥有神王级精神力,精神力量到达这个级别,若神兵灵物依附,对他们只有好处。
舞妓却不明就理,她感受到白绫认定了薛烟为主人,甚为恼怒。
只见舞妓飞旋的舞衣一闪,纠缠的灵力便化作了一个星星般的亮点。
接着再一闪,白绫登时散出一道灼灼耀眼的巨大光束来。
那道光束追击着薛烟的身影,它如刳割的利刃,又如炮烙的烈焰,向薛烟的背发出雷霆一击。
大厅与后院,隔着一条森森无极的陡峭沟岸,沟中的水,冷冷地绿着。
薛烟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光束追击至深沟,仿佛打在一道透明的屏障上,只听到“轰”的一声,碎裂成无数斑驳的光点。
光束缓缓地一点点地暗淡下去,光点隐翳,只剩下空茫的寂静。
幸得这条深沟为“神算门”的神级护法刻意修筑,血雨腥风才未掀起,薛烟也毫不费力地轻易避开恶灵。
千年恶灵,怎么会像她想的那样简单,有光在便万事大吉。
光点落在沟中,涌出甘甜的泉水来,化成了清潭一片,滋润了最靠近它的花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