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了三日后的爹爹终于自个儿想通了,于是整整官服一如往常那般去上了早朝。没想到早朝回来后他更显忧郁了,我不敢亲自去问询原因,便稍稍打探了一番。
话说下朝后爹爹只是像唠家常一般,问了身旁的吏部侍郎一句“听闻贵公子年满十八了还未娶妻,是否需要我为您牵绳做媒?”本来就只是句闲谈的玩笑话而已,怎料想那吏部侍郎当即色变,像是赶苍蝇似得疯狂摆手而后落荒而逃,留下了一脸痴呆的爹爹尴尬的楞在了原地。之后听说那吏部侍郎回了家,便把自家唯一的宝贝儿子送进了寺庙之中,干净利落的来了个剃度。
听完后我便和爹爹一样忧郁,同时又觉得太对不起吏部侍郎家的公子,他被出家这事情多少都是因为我们楚家所致。我顿感自己是罪孽深重之人,大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之感。
正当我在院中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兀自哀叹之时,我那唯一的挚友木头终于很有良心的过来安慰我了。
木头的原名叫什么我压根都没记住过,只是因为他有时候做事说话有些木讷,所以从小开始我便就喊他木头。木头就住在将军府隔壁,父亲是皇城中数一数二的富商,但是他长的却不随他那大腹便便一脸精光的父亲,反倒是相貌清秀一点也没有遗传星点商人的精明**诈。
“唉,木头,我觉得自己可能要孤独终老了。”见到这唯一可以倾诉衷肠的人,我便开始大吐苦水。
木头平时就不太爱说话,今日见我这般忧伤恐怕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能默默的被我吐苦水。
当我苦水吐的差不多了,心情转好之时,木头终于是踌躇着开口了。
“那个……小白,如果真没有人愿意娶你的话,我能娶你吗?”
“啊?”我愣住了,本来就以为他是来安慰我的,却没料想这句安慰的话这么劲爆。等等,这是在安慰我吗?
“我是说,”木头顿了顿,温柔的目光瞬间变得坚定了起来,“我是说我喜欢你,一直就喜欢你,可是你是将军家的人,我却是商人的孩子,即使家里有点钱却觉得和你门不当户对,没资格娶你,所以每当听说你要嫁人了我就偷偷的抹眼泪,这两年间已经偷偷的为你抹了三次眼泪了。可是后来你的夫君都莫名的死亡了,外面都传言你是克夫命。可我不相信,我不怕,如果他们不敢娶你,那我娶你可好?这份心意我不想再藏着掖着了。”
啧啧,我惊呆了,和木头认识了这十多年,我可是第一次听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并且还是如此深情的告白。
这可是我活了十七年头一回被人告白,内心不免激动,同时又默默大赞木头果然是藏的太深了,如果我第一任夫婿没有死的话那么我就已经嫁做他人妇了,难不成木头就准备把对我这份心意藏在心中一辈子?
思及此我不免眼角湿润,张着嘴巴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毕竟我一直拿他当做好兄弟,突然的兄弟要变夫婿了,我一时半会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事情得让我思考思考。
见我不说话,木头眼中的光芒明灭可见,他善解人意的说道:“没事,我知道我突然说这些你有些难以接受,我们时间还多,你可以慢慢想想,我先回去了。”
到木头转身离开后我才回过神,转念一想其实这样也挺好。木头家有钱,长的又不差,而且和我也称得上是青梅竹马,至于感情这事情嘛,自然是可以培养的,我倒是可以先嫁过去,没产生爱情之前我们还是如往常那般玩乐,等培养出了爱情便可以给他生个娃什么的。至于他所担心的门不当户不对之事现在估计也不那么重要了,门当户对的都不敢娶我了。
而我唯一担心的便是,如若我真的要嫁给木头,那他会不会同前三人夫婿一样?但又一想,我们都已经在一起相处了十多年了,他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说不定木头才是上天给我安排的夫婿,所以在嫁给他之前我没法和别的人顺利完婚。这么一想我瞬间热泪盈眶,决定要把这事和爹娘商议商议。
当我刚走出院子却听下人说,我家那曾经绊倒过爹爹的将军府门槛再次发威了,这次绊倒的便是才和我告白过的木头,而且木头被绊的不轻,右手摔了的个骨折。
最终憋在眼眶里的眼泪哗啦啦的落了下来,木头这个无辜终于还是被我殃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