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夜一笑,看来不用她多说什么,以小娘的觉悟应该已经全部想通,“小娘想通就好,不必觉得负担,那些人都是夜儿想杀的,若是黄泉之下,娘亲问起,夜儿也定当也是这样回答。”
“那些人的生死与我们有何关,小姐一生虽然只活二十多载,却恣意而活,从未在意过世俗,才会无名无份跟着姑爷,生下你,对于夜儿异于常人的眼,更是欣喜的不得了,我想,小姐地下有知,也不会责怪。”这次反是碧芸开口安慰月华夜,小姐或许是恨吧,所以死前那怨恨的眼神,至今她也未曾忘过。
听到这些话,月华夜才知道,小娘是真正不放在心上了,“那小娘就看夜儿是怎么一点一点向宫家讨回来的。”
碧芸侧目见身旁一身红衣的人,唇边吮着冰冷无情的笑,就没有狠绝的话,没有凶恶的动作,却让人心底升起死意,她的夜儿,该是如此。
宫祥走回石室,拖着一个篓筐,里面堆满了酒壶,重量不轻的篓筐,宫祥拉着也不费多大力气,放下篓筐,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寻了灯油,点燃,瞬间,漆黑的屋内,一片亮堂,所有的切也尽收眼中。
地上摊软着的人,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光,皱了皱眉,用手挡住眼,即使不悦也没有吭一声,怀中的空酒壶滑落,倒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宫祥连一眼都没有看地上的人,反而自顾自的说着,“少爷,老奴要离开一段时间,所以将几日的酒都带来了,您别一次都喝完了,不然剩下几日少爷就没有酒了,就算少爷出门寻酒,也不会有人理会少爷,这些日子,老奴要跟在家主身侧,顾及不到少爷了,少爷应该知道吧,孙少爷回来了,孙少爷现在已是人中龙凤,是九州之上冥教教主,冥教,可是九州第一大教,无论是谁,都要点头弯腰给个面子。”
宫祥走到杂乱的地方,将翻倒在地的酒壶一一拾起,那浓烈的酒味,早已习惯,收拾好之后,便伸手,将地上瘫软无骨的人扶起,移至床上,虽然每一次扶上床之后,又会瘫在地上,可依旧要扶。
安置好宫逸,宫祥意味深长了开口说到,“少爷,宫家如今已不复往日风光,宫家族人一夜毙命百人,那场景连老奴都不忍去看,手法之狠辣,手段之歹毒,任老奴活了这些都得叹一声见识浅薄,就连已经入土为安的尸骨,也尽数被挖了出来,任由野狗秃鹰啃噬,孙少爷不再是以前的孙少爷了,或许下一个就是家主,所以老奴才会拼了这条老命,尽以一搏,哎……”
幽远一叹,不知道是叹给自己听还是床上的人听,摇了摇头,将那些收拾好的空壶一并带走,少爷,如今唯一能救宫家的只有你,不管你想不想面对这世界,也必须面对了。
关上门,宫祥抬头看向床上醉死的人,少爷,老奴等着你。
宫祥打点好一切之后,就来到宫佚庭身边,原来的书房早已坍塌毁损,现在这处,也只是临时安置的一个房间。
“一切都安排好了?”宫佚庭看向来人,开口问道,其实根本就没什么需要安排,只要有酒,就算天塌下来那个逆子也不会去管。
“是,家主。”略带沙哑的声音应声回到。
宫佚庭看着站在不远处容貌尽毁驼背跛足的人,心中各种怅然油然而生,没有人一开始就是这样,若没有那件事,也不会变成这样,他欠宫祥的已经数不清了。“宫祥,这么多年委屈你了。”
宫祥闻言,无谓的笑笑,“家主言重,宫祥只是一个下人,能得家主赏识,赐与‘宫’姓,对老奴来说已是莫大的尊荣,又怎么会觉得委屈。”
宫佚庭不再多说,当年给宫祥至高地位,仅次与他的位置,可是宫祥依旧知进退,懂谦卑,对谁都一个态度,将宫祥留在宫家,其实埋没了他,而且现在只让他去看管一个醉鬼,更是将一把锋剑弃于废墟之中,若不是今日的局势迫不得已或许,他已经在石室那种地方,见不得光日。
“家主,不用这样,这一切都是宫祥该做的,而今,最应考虑的是如何保住宫家。”宫祥听得那一声叹息,家主给他的恩惠即使用这条去换也不够,何况只是脸上的这些疤痕,右脚的筋脉。
宫佚庭敛起心神,脸上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如今的状况还由得他们一搏吗?“宫祥,老夫跟你说一句实话,恐怕这宫家支撑不了多久了,老夫亲眼见过那妖孽的玄术——”
宫祥抬头见主位上的人陷入回忆,眉头一皱,接下来的答案不言而喻,一定是玄术极高,才会让家主如此忌惮,不然,以家主的行事风格,现在的孙少爷一定已经和少夫人在地下团聚了。
“比你想象之中还要高。”简直就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宫佚庭在心中给出了评价。
“家主是否能详说。”知己知彼才能有所应付对,而九州云路之上,有关孙少爷的除了名讳,没有知道她的玄术究竟有多高,说不定当世见过而且活下的也只有家主了。
“你知道封印术吧,那妖孽能封印时空,将人封印在自己的时空当中。”宫佚庭沉下脸说到,那一夜的一切都回到脑海之中,那个术根本就没有破解之法。
宫祥心中的惊讶全全写在了脸上,封印之术也只是在古书上见过,只是有个大概的记载而已,连真假都不知道,原来真有,看来孙少爷这么年轻执掌第一大教,叱咤九州,不是虚名而已。
瞬间气氛沉重不已。
“那家主可有对策?”硬碰恐怕不行,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唯有智取,险胜,方才有一线生机。
“宫芷雪你还记得吗?”宫佚庭也知道现在的情势,他们完全占不到优势,宫家重损,唯今之计只有借助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