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原本背在身后的手伸到了前面,“是么?”龙熠白的嘴角轻扯出一抹笑容,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叠信件,指尖已经微微泛白。他手一仍,那信件便尽数落在了梳妆桌上,那些七七八八的信件,封面上竟写着她的名字,甄绾,还有就是龙洛离的名字。
“小白……这个是什么……”甄绾瞪大眼看着他,心里却已是明了几分,大致也能猜得出来。
“是什么?爱妃不该比朕更加清楚才是么?”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微微笑着,茶色眼瞳里,带着怎么按抑也压制不住的愤怒,“若爱妃不记得了,可以拆开看看,回忆回忆,朕相信,爱妃定能记得起,给朕一个解释!”
甄绾思绪一滞,这淡漠的话如惊雷般在她脑中炸开,她不置信的瞪大眼,看着那张俊美无暇的熟悉脸庞,此刻在逆光的夕阳光下竟显得有些陌生。
就在甄绾想说什么的时候,却见龙熠白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看着那紫檀木制作的妆盒,这究竟是什么?”
甄绾猛然抬头,茶眸紧眯,目光森寒,他伸手打开放在桌上妆盒,手微微用力,那妆盒瞬间碎裂,而在碎裂的同时,那底层竟也整齐地摆着一叠信件,夕阳光下,那一叠白色的信件刺痛的,不知是谁的心。
“没想到爱妃竟如此珍惜这些书信,将它们藏得这样深?”
此刻龙熠白的脸在阴影里,甄绾抬头,却怎么都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那双美丽的茶眸里,痛意竟是那样的明显。只见他修长的指尖随意的拿起一封信,摊开。眼中映出龙熠白疏冷的脸。
那纸上,一字一句,让他的眉间蹙起一抹凄楚,唇角微扬,随后,龙熠白缓缓闭上眼睛,当那双茶眸再次睁开时,那眼里尽是怒火,看了,冰冷的声音如冰锥一般冷冷的吐出,“甄绾,你告诉朕,这些你作何解释?”
甄绾心中忽然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她仰头,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龙熠白,直直摇头,语气显得有些混乱起来,慌乱地摇头,语无伦次地说,“小白,这些不是我写的……阿离也不会写这种信……我不知道它们为什么会在我妆盒的底下……但是,小白,你信我……”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龙熠白面色如铁,茶眸紧眯,目光森寒,高大颀长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语气寒冷之极,“你的一句不知怎么回事就想将这一切全都抹杀掉么?”
“你不信我?”甄绾淡淡的道,声音中带着一抹破碎的哀伤。
龙熠白看着眼前的人,她是他的阿寻,可这些信件摆在面前,“那爱妃看看这些东西吧,该信谁?一时间他迷茫了,深茶色的眼瞳中满是痛楚,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甄绾的话来。
她说,他不信她。
若是以往,他定会说出一个是。
可如今他却有些不敢说,因为怕只是这样一个简单的字,会让他们之间越走越远。依着阿寻的个性,一旦说出了这个字,她就不会再多加解释。
然而,自己心中那犹如刀绞般的痛觉又是什么,是心脏破碎的声音?还是痛苦矛盾的挣扎?
“小白,你说过,你信我的!”
龙熠白抬眸,茶眸中冰冷的气息,已经渐渐淡去。
可就在这时,那些厚厚一叠的信件在风的吹佛下,微微被吹乱了,而被甄绾藏在背后的那信也被吹了出来,一张纸被飘落在了地面上,还有一方丝帕,也随着风吹的方向,缓缓落在了夕阳映照下的地板上。
龙熠白看着落在地上的东西,脚步顿了顿,却透着莫名的寒意,却终是上前去捡起了那信,还有那方丝帕,当他转过身来时,茶眸隐去的冰冷又再次浮现,甚至比前面更甚,他狠狠盯着甄绾,将那信和丝帕,扔在甄绾的脸上。
而后,唇边溢出寒冷的话语,“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甄绾,朕以前怎不知你有这等才情?而这上面,分明就是你的字迹,你还有何好解释的?”
似有冷风袭来,一股透心凉的寒意。
甄绾捡起龙熠白丢过来的丝帕,信件她已经看过了,没必要再看一遍。可是,看着那方丝帕,她的眼睛猛地大睁,如同坠入冰窖,全身瞬间冰凉,身体僵直得像尊雕塑,张了张嘴,明明是条优美的弧度,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整个人就这么如同冻住一般,滞在了空气里。
原来她的感觉并没有错,梅妃待她根本就不像她想的那样好!
那日,她来,说是找她题词,却不想,她竟存着这样的心思,目地很明确,就是要她的字迹。
她为这一刻,筹谋了到底有多久?
这个宫里,果然不适合她呆,没有人是真心待她好。
算计,阴谋,嫁祸,无时无刻不在上演,而她从不想去害任何人,要的不过是一份平静。
怎就会这样难?
龙熠白面色森冷,轻轻笑着,那狭长的茶眸中却丝毫没有笑意,“怎么?爱妃此刻无话可说了么?还是说,爱妃的那一句中的君,指的是龙洛离?”
甄绾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抬眸,给朕解释解释,看着近在眼前龙熠白,她的身子猛然僵硬,随即一股彻骨疼痛席卷而来,心痛得如同撕裂了般,抬眸望着眼前的龙熠白。
此时的她,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
小白若你信我,你便知道,这些不是我写的。
若你不信,那么我们之间,也就没有必要在继续下去了。
甄绾凄然一笑,苍白的脸颊触目惊心,身子微微有些颤抖,“我不想解释,只想知道,你信我,还是信这些所谓的信件?”
龙熠白走进了望着她苍白的脸,茶眸中的冰冷微微有些龟裂,有着和甄绾一样的悲伤。他忽然伸手去紧紧握住甄绾的肩,指骨用力,痛得她微微皱眉,而他声音里竟让人觉得,那是一道又深又痛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