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天启帝,这滋味如何?”
“很好,又不是第一次了,不是么?”龙熠白咬牙切齿的说道,实际上,他不大的力度却给他不小的痛楚,本来就已经是刺得很深了,哪怕只是微微一动,都会引发不小的痛楚。
“不要再折磨他了,上官弘,不要再折磨他了!”甄绾看着那被鲜血染红的白衣,眼泪簌簌落下,侵湿了她胸前的衣襟,“你折磨他这么久,够了,已经够了!”
“妩儿,你很心痛么?”上官弘淡漠的问道,眼底的伤口愈发深沉起来。
“我求你!”甄绾哭着说道,手也在用力的挣脱。
上官弘看着甄绾,眼眸闪过一抹狠戾,手再次加大了力度,龙熠白整个背部传来一阵撕裂的痛楚,白衣侵血,已经看不见一丝白色了,只剩下一片狰狞的猩红。
“不——”
甄绾看着那血直直地往外冒,她用尽全力去挣脱,那些侍卫也怕伤到了甄绾,所以不敢压得太紧,若她有任何闪失,且不说天启帝会不会放过他们,就光是他们的主子,二皇子,便不会放过他们。
“你们给我放开——”
甄绾一用力,随后便挣脱了束缚,她走到上官弘的面前,目光森冷,沁凉如露,好似从不认识这个人,只见她弯下腰去,伸出手抚上龙熠白脸庞,深深地凝视着他美丽的茶眸,“小白,很痛么?”
“不痛!”龙熠白微微一笑,“阿寻,你答应过我的话,要记牢!”
“不会再忘记了!”
她低声说道,声音有些低哑。
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只是有些事,任时光侵袭,也终是无法忘记。譬如痴恋,爱一个人会把他所有的一切都当作珍宝,不管是好是坏。
盛世红妆,我只为你一人披上。
看着他沉静的目光,甄绾的心微微有些触动,不会再忘了,即使这段记忆有苦,有痛也好,她都不想再忘了,可她却担忧,如今的形势。
以为自己藏得很好,没料到自己的情绪还是被龙熠白看透了,他修长白皙得近似妖娆的手轻轻滑过她的掌心,温度从掌心传至心底,带着一种安心的味道。
“阿寻,朕说过,朕不会让你比朕先死!”
“小白……”那声淡淡的呼唤声,却教他胸中满满尽是柔情,茶眸璀璨,等他再想说什么时,却见那人伸手去紧紧抱住了他,声音似情人的呢喃,“小白,不要再丢下阿寻一个人,再也不要……”
“好!”
然而,甄绾却被站在她身后的上官弘一用力,带离开龙熠白的怀中,他紧紧捏住甄绾的肩膀,黑眸黯然,他腾出一只手去拉住那铁链,而后用力一扯,强大的力道,让龙熠白蹙眉,额间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半晌,他眼眸微阖,意识似乎开始涣散。
“上官弘,不要逼我恨你!”
甄绾转头怒视上官弘,但却怎么都挣脱不了他,于是她一狠心,张口便向上官弘的手臂咬去,她死死咬住他的手臂,直到殷红的血顺着唇角流淌而下,似有冷汗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上官弘看着怀中的她,眉狠狠皱着,却是一动也不动,任甄绾咬着他,他感到了疼痛,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抱着甄绾的腰,紧紧纠缠着。
她就这样恨他么?咬得这样深,这样狠!
刘高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刚刚他不说话,只是为了让上官弘看清眼前的甄绾是什么样的女人,可如今这一幕却教他失了神,上官弘竟那样任由甄绾咬着,似乎连疼痛的感觉都没有了,莫不是伤心会让人失去疼痛的感觉吗?
他从上官弘的神情中分明看到了绝望和撕裂般的痛楚,他懂,他的主子这辈子怕是都放不下这个女子了,可这女子却偏偏不是能与他携手一生的人。
他上前一步,轻声说道,“主子,你的手?”
然而,却被上官弘看了一眼,瞪了回去。
过了许久,手臂上的力道似乎小了,当他低头的瞬间,却对上了甄绾那双乌黑的眼眸,眸色深沉得厉害,他想说什么,却教那人先开了口,“我想看看他,可以么?二皇子!”
那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却有着淡漠疏离的味道。
上官弘看着她,眸色一黯,没有说话,只是放开了自己的手,看着她向龙熠白走去。
“小白……”一声低回如叹息的轻唤,带着入骨的相思在他耳边萦绕,这样的声音让原本意识已经涣散的龙熠白浑身一震,他吃力抬头,茶眸中印出一双黑亮的眸子,心忽而微微一痛。
“小白……为阿寻坚持下去……”
甄绾看着那背,伤口外露,触目惊心。
“阿寻,不哭……”苍白如纸的薄唇弯成淡淡的笑意,他低低唤着,背脊处的痛楚一波一波来袭,他挣扎着张开眼睛,他却看到一张遍布着泪痕的脸。
他缓缓伸手去,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唇角弯弯。
“不哭……我没事……”
听着那淡淡的声音,甄绾一时心神激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伸手去紧紧抱住了他,还住他的颈窝,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去抱住,仿佛一松手,她的小白就会消失不见……
泪水,不受控制的流淌下来……
龙熠白轻轻一笑,惨白的脸上的笑容却显得美极,隔着衣服渐渐感到湿意,那沁凉的眼泪却好似如火般炙热,烫伤也刺痛了他的心。
“将他们拉开,带皇妃回宫!”上官弘看着这一幕,心好似被人狠狠剜去一块,他下令道,那群侍卫再度上前,这次却下足了劲去抓住甄绾,不再让她有逃脱的机会。
只要熟悉二皇子的人,都看得出,这次二皇子是真的动怒了。
“小白……”甄绾看着龙熠白,声音带着凄凉的味道:“小白……”
指尖离那双干燥温暖的大手越发的远了,心中的痛楚便也加重了。
“小白——”
泪水在她指尖远离那双手的瞬间,如同开闸的洪水汹涌而来,怎么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