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浴
A校的校园此时一片混乱，十几层大楼的天台上，站着十几个手拉着手的女孩子，她们的校裙随风飘扬，脸上露出了最恐怖的笑容，老师和学生们急急地喊话，有些老师已经开始向天台靠近，那是甲A班的几名优等生，早在几天前就出现了怪异的举动，她们不停地抱怨着学校的考试制度，她们为了争夺第一名而暗自较劲，整日废寝忘食地拼命学习，但是忽然有一天，她们不再学习，而是迷上了梳妆打扮，本来朴素的校裙被她们穿的奇奇怪怪，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每天浓妆艳抹，无视校规校纪，让老师们深感头痛。
“报警！快点报警！”年迈的老校长颤巍巍地喊着。
“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人群中冒出一个声音。
那几个手拉手的女孩子一步一步地向天台的边缘走去，每走一步都会引起人群中惊恐的尖叫声，胆小的女孩子们已经掩面而泣，而那些男生也脸色惨白。
随着警笛的响起，警察们走了进来，哲瀚迅速敏捷地潜入了楼内，小毛和小张指挥人在楼下做好了防护措施，学生老师们都听话地后退了几米远，紧张地看着天台上小小的一排人影。
当哲瀚出现在天台上的时候，已经有几名男老师在慢慢向前走着，看到了哲瀚，无声地点头打了个招呼，哲瀚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然后悄悄地向女孩子们走去。
“警官，看到过连环扣吗？”女孩没有回头，但是惊人的异口同声让哲瀚的额头滴下了冰冷的汗珠。
“你们不要乱来，你们还这么年轻，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采取这么极端的行为？你们的不负责任会给家人带来多大的痛苦啊？”哲瀚边劝说着，边向她们挪动脚步，离她们越来越近。
“全都是假的，好无趣，生活好无趣，每天只是背书，真得好无趣，我们要去一个好玩的地方，我们要走，谁都不许拦我们！”她们把手紧紧地扣在一起，集体迈出了脚步，随着一阵尖叫声，几个女生拉着手跳下了天台，向地面坠去，哲瀚跑上前，已经迟了。
尖叫声中，女孩子们边下落边开心地笑了，黑色的眼影包裹着黑黑的眼睛，红红的唇诡异地动着，那笑声，说不出的阴森可怖，诡异的笑声响彻了整个校园，楼下的众人，除了警察之外都捂上了眼睛，紧张又无奈地等待着那极其残忍恐怖的一刻，警察们绷紧了神经，一动不动地盯着快速下落的女生们，但是，出人意料的一幕发生了，当她们离地面还有三层楼那么高的时候，集体消失了，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连环扣，一起走，连环扣，手拉手……”诡异的歌谣在众人的耳边响起，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警局里，哲瀚等人正皱着眉头考虑着刚才发生的事情，那几个女生，众目睽睽下，在半空中就那么失踪了，这样的案件还真是让人头疼，哲瀚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午餐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只剩下哲瀚一个在办公室眉头紧锁地思考着，他的心中，还装着一个人，刚才的事情让他不由地开始担心某个人，那些女生在众目睽睽下消失，而她也总是遇到那些阴森恐怖的事情，昨天的噩梦闯进了脑海，让他开始坐立不安，后悔当时没有打个电话，可是，如果她没事，自己不是杞人忧天了吗？哲瀚头痛得要命，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不自觉地掏出手机，翻出了那个号码，正准备按下去，手指猛地停住了。
“the last that ever she saw him，carried away by a moonlight shadow.he passed on worried and warning，carried away by a moonlight shadow……”动听的《moonlight shadow》突然响了起来，有电话打进来了，哲瀚看着屏幕，是老妈打来的，他眉毛微蹙，心中暗叫不好，他想起了昨天自己头脑发昏答应下来的那件事，但是应经答应了，没办法，只好无奈地按下了“接听”键。
“小哲，中午没吃饭吧，德克士一楼，有个身穿蓝色衣服的女孩子等你呢，老妈知道你忙，很贴心地把人家女孩子约在了离你们警局不远的德克士，感谢老妈吧。”老妈说完就挂了电话，不给哲瀚回话的机会，哲瀚一脸郁闷的挂掉电话，说实话，他讨厌相亲，觉得那样子很可笑，可是，热心的妈妈还有三姑六婆什么的都忙着给他张罗着找女朋友，她们觉得她们家的哲瀚这么优秀没有女朋友简直是天理不容。
哲瀚走得很慢很慢，可以和《喜羊羊与灰太狼》上的慢羊羊一比高低了，帅气的哲瀚吸引了街上很多女孩子的光芒，他没有心情去管那些，只是发愁待会儿该怎样推掉这个相亲的女孩子，说实话，他最头痛的就是和异性打交道。
推开门，一个清秀的背影映入眼帘，长长的发丝柔柔地披散在肩上，美丽的蓝色套装更显得那个背影的主人楚楚动人，有那么一瞬，哲瀚甚至感觉那个背影的主人就是雪依，他傻傻地走了过去，看到正面，突然很失望，不是雪依，面前的女子，很美，柔柔的，有种说不出的动人，上了淡妆的脸很精致，精致得像一个美丽的芭比娃娃，她比他心里想的那个人美了千倍万倍，但，不知怎么的，哲瀚就是没有一丝开心的感觉。
“嗨。”女孩子说话了，天籁一般的声音，哲瀚别扭地笑了一下，坐在了女孩的对面。
“萧警官，久仰……”女孩伸出了修长的手，看样子是个很有品位的美女，那只美丽的手一看就是弹钢琴的。
哲瀚没有说话，伸出了手，握了一下又迅速放开，气氛很尴尬，尴尬得哲瀚想要逃跑。
“翔宇哥……你怎么突然说要请我吃饭呢？”熟悉的声音响起，伴着一阵轻笑，哲瀚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是她，韩雪依，还有他的死党崔翔宇。
“好几天没见我了，也没想我啊？真是的，严重受挫……我可是提前从法国飞回来的呢，一回来就请你吃饭，你不感动啊？”翔宇柔柔地笑着，心中却一阵紧张，开玩笑，一连做了好几个关于你的噩梦，我还能安心地呆下去吗？回来待在你的身边保护你才是最佳选择，翔宇这样想着，去点餐：“你自己找个位子坐，我点餐。”
“恩。”雪依难得有一天心情这么好，暂时忘掉了晚上的恐怖梦境，找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她从一进来就感觉到不对劲，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瞪着自己，她暗骂自己的多疑，但是，无意中一转头，却看到了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是哲瀚，他正微笑着和一个穿着蓝衣的美女交谈，那样帅气那样阳光的微笑，是自己从没有看到过的，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别过头不再看他们，没想到会这么快，那个预言，没想到会实现得那么快，雪依的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转，真得好不甘，可是她又能怎么样，杂草一样的自己，只能单相思的自己，这样的下场是必然的，她托腮望着窗外，却再次看到了那个长发女孩，梦中的那个把她引到树林的女孩，女孩诡异地朝着自己笑着，身后，还站着一排女孩子，一模一样的表情，一模一样的笑容，看的雪依不寒而栗。
“雪依，看什么呢？”翔宇端着餐盘坐在了雪依的对面，看到了雪依的异样：“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没什么。”雪依冲着翔宇笑了一下，再次看向了窗外，却没有那些女孩子，她强迫自己回头，余光瞥到了那个蓝衣女孩正笑着伸手擦掉哲瀚嘴上的碎屑，而哲瀚则脸红地笑了，心，痛得扭曲了起来，怎么可以！？她好想冲出去，可是，她算什么啊？她凭什么阻止人家交往？那不是自取其辱吗？雪依低头闷闷地吃着圣代，一口一口，冰冰的，正如此刻的心情。
哲瀚的脸颊红红的，她给自己擦掉了嘴边的碎屑，手指冰冰的，一瞬间，他似乎出现了幻觉，她的温柔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有种错觉，好像面前的就是那个让他揪心的女人，可是，他心中的那个人此刻正坐在别的男人对面，哲瀚的手暗暗地攥成了拳头。
“雪依，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呢？有没有听到我刚才的问题？”翔宇狐疑地看着闷闷不乐的雪依，她怎么了？
“啊！什么！？”雪依吓了一大跳，手中的勺子掉在了桌子上，发出一声轻响。
“我说，做我女朋友好吗？”翔宇鼓起勇气，他不知道雪依究竟对自己是什么感情，但是他绝不放弃一丝机会。
“啊！翔宇哥。”雪依惊慌失措，眉毛微蹙，那边的哲瀚同样因为听到这句话而皱起了眉头。
“你不用马上回答我，我给你考虑的时间。”翔宇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恩。”雪依点了点头，急急地跑了出去：“翔宇哥，我还有事，回头见。”头也没有回的雪依让翔宇皱起了眉头，她几乎是逃走的，无意中回头，他看到了哲瀚，也看到了哲瀚对面的女孩，眉毛挑了起来，他明白雪依的奇怪行为了……
“连环扣，一起走，连环扣，手拉手……”午夜的城市上空，响起了空洞虚无的歌声，一排手拉手的女孩子，迈着僵硬的步伐走过空无一人的大街，透着一丝古怪与恐怖，她们穿着单薄的校裙，脸色幽蓝，带着诡异的笑容，而她们经过的地方，房间里的情况让人毛骨悚然，人们都把手扣在一起，死了，七窍流血，死得极为恐怖……
一个人在公园里绕了很久很久，当雪依回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到精疲力竭，她无力地倒在沙发上，闭上双目，眼角湿湿的，不一会儿，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
“你会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帅气非凡的警察拥着一个比你美千倍万倍的美女在你面前嘲笑你的平凡吗？”她猛地想到了那句话，那无情的话语不停地在雪依的脑海里盘旋翻飞，无限大地扩散开来，几乎占据了雪依的整个脑海，她真地没想到这些话会实现得那么快，快得让她惊慌失措，那个穿蓝衣的女孩子，真得好美，那头柔顺的长发，雪依想到这里，用手指绕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放在眼前，无奈极了，因为懒懒的自己平时懒得护理自己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分叉了，而且宛如枯草一样毫无光泽，这样的自己，又怎么能跟人家比？伸手轻抚着自己圆圆的娃娃脸，又想起了那女孩精致白皙的瓜子脸，她第一次体会到自卑原来是这么难过的感觉，尤其是哲瀚对那女孩露出的微笑，刺得她好痛好痛，痛得仿佛心都扭到了一起。
“姐，洗澡水已经放好了，你先去洗吧，我看完动画片再说啦。”雪琪抱着一盒小熊饼干，边吃边目不斜视地说。
“好的，妈妈呢？”雪依换好了睡衣，向卫生间走去：“雪琪，看电视不要离得那么近，小心近视。”
“知道了啦，罗嗦的大婶。”雪琪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这死孩子。”雪依无奈地摇了摇头，走进卫生间关上门，是该好好泡一下澡放松放松了，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真是弄得自己身心疲惫，雪依这样想着，解开衣服躺进了浴缸，暖暖的水扑在自己的身上，真得好舒服呢，雪依又开始玩泡泡了，好多白色的泡泡，客厅的电视机上传来了《喜羊羊与灰太狼》的主题曲，雪依边玩泡泡边跟着唱了起来。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绵绵、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玩泡泡玩得不亦乐乎的雪依丝毫没有注意到，她背后的镜子上发生了可怖的变化，本来和她背靠背的影子突然转了个身面对着雪依，阴森森地看着背对着镜子的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开始渗出殷红的鲜血，汩汩地顺着镜子流进了水里，一滴一滴，滴在白色的泡泡上，化开了，起初还不怎么明显，渐渐的，泡泡的颜色变成了粉红色，雪依突然觉得好困，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好困，好困，雪依沉沉地睡着了，镜子上的那个影子，她的脸已经像被鲜血浸泡过一样，血，不停地从镜子上滚落下来，流进水里，浴缸里的水和泡泡变得猩红猩红的，鲜红如血，红得触目惊心，看上去，雪依就好像躺在血海中一样。
刺鼻的血腥味让雪依极不舒服地醒了过来，眉头紧锁，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刹那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自己此时正置身于一片血海中，她的胃极不舒服地痉挛了，捂着嘴想要逃出浴缸，却发现自己似乎被什么钳制得动弹不得，离她不远处的血水开始诡异地冒起了泡泡，一个，两个……好像什么人在水面下呼吸一般，雪依惊恐地睁大了眼睛，浓郁的红色挡住了自己的视线，让她看不到水下有什么，但那东西却好像随时都能跑出来，她绝望极了，渐渐的，那个地方不再冒泡泡，却隐隐地出现了一抹黑色，黑色的东西在上升，看清楚了！是头发！一颗人头缓缓地浮出了水面，凌乱的青丝遮住了脸庞，一只血淋淋的眼睛透过头发的缝隙看着雪依，它开始向着雪依飘过来，那些血水随着人头的游动而“哗哗”作响，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雪依头痛欲裂。
她没有看到，镜子里的那个血淋淋的自己也向着她伸出了手臂，那带血的手臂穿过了血染的镜子，直直地向着雪依的脖子伸去……
“碰！”哲瀚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家，把门摔得震天响。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他真得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可他为什么突然感觉到自己很无力，他该怎样去面对翔宇？现在，他开始讨厌翔宇，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好无助的感觉，他真得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