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疼痛在我肚子阵阵发作,我想这定是昨晚吃麻辣烫热的祸。与之相反的是余良没有任何反应,这定是他脏的东西吃得多了在身体里已经有了抗体的原因,我想。另一层面我在想,心理在这其中起了不少作用。昨晚我一直熬到午夜都未入睡,只因为我满脑子都在想那一碗麻辣烫,更多时候是一碗水泥的模样。此刻的疼痛大概是潜意识在作怪,我这样想。
此刻我们站在宿舍天台,校园在我们眼下竟是一番和煦景明的模样。面对这样美好世界的我捂着肚子忍耐不堪,笑不出来。这世界能够美好的原因大多来自于个人的舒心,个人不能舒心,世界再美好在眼中的也是废墟。与此相反的是,个人能够舒心,这世界破败不堪也会觉得理所当然。这样讲似乎有些矛盾,个人舒心在许多时候跟世界美好相关联。但即使世界美好,个人也会有不舒心的时候。此刻的我正是属于这种特殊情况之中。尽管是在疼痛之中我也能够有一番感想,对此我因为有思考能力而觉得伟大。
疼痛难忍,我无心向余良表达出此刻我内心的想法。似乎我也很少跟余良一起交流内心独白。此刻我能够想到这里,大概是因为我有一个不需要跟他表达的理由。
此刻余良也在俯视这个美丽校园,吹来的风很平静,他也只是无言。我想,在和煦时景里他大概会跟我一样在内心里有一番独白。至于他能够想到什么我就无从所知了,就像他不知我的内心世界一样。当人认为自己是绝对存在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相对,因为每个人都是绝对存在的时候就是相对存在。绝对的存在只有是在对自己而言的时候,个人拥有自己的秘密这是绝对,每个人都有秘密这是相对。许多人的活着就是在守候秘密,庆幸的是秘密既是相对存在也是绝对存在,独自守候这是绝对的一面,不为人知这是相对的一面。
余良的脸上比昨天更为忧伤。至于为何,不为我所知。忧伤到了极点就是绝望,余良还未到纵身往下跳跃的地步,这样让旁人也感到绝望的忧伤只是显现在脸上而已。我想,不能让这忧伤再发展,更不能让起转移到其它地方。显现在脸上更人知道病情有多严重。相对于看得见的东西,隐藏起来的东西更人害怕。越是平静就越是突然,看着余良脸上这般突然的表情,我想这病还有得治。
站在平静的天台之上,我心中竟然出现强烈往下跳的冲动。不知是余良脸上的忧伤让我看清绝望而感到绝望导致的冲动,还是这是我本身所具有的生理冲动。我尽力去回想生活中所遇见的挫折,所出现在脑子里的竟然是一片空白。我想要纵身一跃的冲动竟然毫无道理。这肯定是一种生理冲动,我想。如果是生理冲动,我想我是没救了。因为生理冲动毫无道理可言,这好比男人看见女人的裸体某个器官就会自动**一样完全毫无道理。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避免去刺激这生理冲动,比如不要站在高处。可一切都晚了,原本昏睡的生理冲动完全苏醒。看着地面发现所处的高度完全可以确保任何人坠楼而亡之后,我的冲动竟然愈发强烈。此刻我的脑海接近于空白,唯一的念想是我终于可以用我喜欢的方式去结束自己的一生了。还好这个念想停留在我的脑海之中的世界比较长,在这个念想还未结束的时候余良拉住了我。余良道,“你想干嘛?”
余良这一句“干嘛”竟然刺激了我的大脑,突然间各种念想出现在我的大脑之中。在这许多念想之中我找到了我还得活下的理由。我想到昨晚的电影还只是看了一半,今天晚上还可以接着看;明天还有个电视剧要更新,而且剧情到了最关键的地方。这些我不都能够错过。于是我慢慢向后退,之前的冲动也丝毫不见。这好比是自己给自己泼了一身的冷水让生理冲动冷却了。
一阵大风吹来,刚刚还平静的世界在我的念想之中就变得突然起来。在突然之中余良突然道,“东西带来了吗?”他的声音很低沉,低沉到让我有了又想纵身一跃的绝望。
在此我对余良说的东西很是不解,我配合道,“我要的你未必带来了?”
余良道,“东西你没带吗?”
我的肚子一顿剧痛,我不禁弓着腰捂着肚子小声道,“你以为这是无间道啊,还把我叫到天台来。你说的是什么东西?”
余良紧张道,“结课论文啊,你没写吗?昨天不是跟你说,你写了给我看看。”
我顿时回想起来道,“也就几千字,你不会没写吧。”
余良说,“这段时间我的内心世界起伏变化太大了,没心情写。”
我说,“放屁,明明是你不想写,扯什么没心情写。我看,你还是抄网上的吧。”
余良说,“网上的老师肯定都看过了,并且老师专门抓那些在网上抄的人,还是借鉴你的稳妥一些。”
我说,“你说得也真是谦虚,借鉴的‘鉴’怎么写你知不知道。你以为是看见的见啊,我看你就是想‘借见’。”
余良说,“对,借见,就是借见,看见的见。”
在我同意之后,风就停了,一切都恢复到了平静。肚子上的疼痛隐隐约约,相对之前我也舒心许多。在此我想到了蝴蝶效应,在我的脑海里我联想出这样的情景,一只蝴蝶在轻轻扇动翅膀,接着就是一阵龙卷风在肆掠侵袭。我不禁困惑了,这世界的许多看是无瓜葛的事情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为什么一阵风来的时候对话开始,我也觉得疼痛,一阵风消失的时候对话结束,疼痛也消失了。又一阵风吹来,这让我清醒许多。为什么我会清醒许多,明明是没有找到答案。一个人的感觉分为两种,外知和内心,我的外知世界是清醒了,但我的内心世界还很模糊,我暗想道。
随风而来的有一只黑色的蝴蝶,那蝴蝶拼命拍动翅膀想要逆风而行。余良在一旁道,“这么高,哪里来的蝴蝶?”
我说,“大概是风吹上来的。”
余良说,“你家的风是往上吹的吗?”
我微微一笑,轻声道,“我没有家,哪里哪里来的风?”
余良说,“哦。你就是风,想吹哪吹哪,往上吹也可以,不过这好像是有点难。”
蝴蝶不能抵挡风的力量,只能是顺风而飘着。当它快要到撞到我脸上的时候,风却停了,这似乎让它重获了自由,在的眼前环绕之后最后飞去了它想要的方向。
我抬头看往上飞的蝴蝶,同时看到的是蔚蓝的天空,在天空中还飘荡着稀疏的白云。好久我都没有抬头看过这般明媚的天空,不经意之间的发现似乎更让人觉得美好。天空太广阔以至于渺小的蝴蝶不见了踪影,当我全力寻找时也只是徒劳。世界上的每个人就像是在天空之中飞行的蝴蝶一样,世界太大,每个人的寻找也都只是尽力去茫然。
站在天台之上身体完全暴露在阳光之下让人觉得燥热。这燥热让我无法忍受,我想我是该回寝室了,不然我又想要往下跳了。正当我正准备要走时,余良叫住我道,“等等,还有事跟你说。”
我说,“什么事?”
余良说,“你看那边还有毕业生在拍毕业照呢。”
我说,“这有什么好看的,昨天不是看过了吗?”
余良激动道,“他们毕业了,毕业了,难道你不对这感到同情吗?”
我说,“这有什么,这好比是时间到了人都是要死的,有生有死,有来有往嘛。你看,我们明年也要毕业,也没人同情咱,何必去浪费心情去同情别人。”
余良笑道,“不浪费,不浪费。其实我是想说他们要毕业了,我们也要考试了。你看,这学期我完全没有去上课,考试全靠你了。”
我说,“我说怎么莫名其妙。你看你总是把话说得拐弯抹角的,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余良嘻笑道,“那就跟以前一样,全靠你了。”
我感叹道,“其实这次我也不定能过,我看你还是得自己想办法了。”
余良说,“我肯定是什么都不会了,不管怎样你得帮我。”
余良的学号是十四,我的学号刚好是十三。因为在考场上都是七个人一竖排,余良不仅是坐在了我的后面,而且还是坐最后一排。在地利人和的相结合下,余良总是能够轻松地应付考试。当然,在这么多的考试中也会有差错的时候。我记得有一次我将选择答案少写了一个之后给他。余良见少了一个选择题当时就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是将我给的答案依次填在答题纸上,当填到最后一个答案时就随便填一个。刚好我写掉的答案就是第一个,余良填在答题纸上的答案不惜全部阵亡。那一次,余良跟老师求了不少情才勉强得了个六十分。
还记得有一次,监考老师发现了我给余良的字条。那监考老师是个女的,而且还很丑。在印象之中相貌丑的,在处理问题上也绝不留情。我之所以这样想是因为有人跟我说过长得丑的女人大多通过这种方式来吸引男人的注意,并且在观察之中也确是如此。在潜移默化之中这成为我所相信了一条真理:千万不要跟长得丑的女人较真,不然会输得很惨。我看着老师枯黄的面孔,想必她定是要发威了。余良也是目睁口呆,不知所措。正当我们等待监考老师发落时,女老师轻声道,“没关系,把纸条交出来就没事的。”我舒缓一口气,暗想道这也算是长得丑的女人当中很是善良的。由此这也改变了我之前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