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申快跑,长虫,一堆长虫撵过来了!”
一群长虫围着餐巾,举着叉子过来吃夜宵来了,哥们能待在桌子上等人家下嘴吗?
“你他妈的就是个贱!你追它干什么?一看就不是个好鸟,禽兽不可怕,怕就怕禽兽会武术,奶奶的,你就没看出来,那条长虫有问题?万一被咬一口你就他妈的爽了。”喘匀气逮住秦河东就是一顿骂,都说穷寇莫追,原来穷兽也是不能追的,追急了就搬救兵。
我正骂地爽,秦河东也是点头哈腰一个劲儿赔罪,忽然,丫的抬头惊恐地看着我,嘴唇乱抖,就是不说话。我吓坏了,连忙问:“是不是被咬了?中毒了?感觉怎么样?”
“不,不是,”秦河东说话声音很小,两人紧挨着才勉强听见,“来,来了。”
嗡!
来了,什么来了?肯定是长虫啊!细一听,果然有声音朝着我们的方向过来,从声音来看,数量还真不在少数。
,还没完了!
也没个方向,只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跑。
路上太滑,又看不清,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地来。我一辈子的跟头全在那一晚上摔完了,不用照镜子,光凭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就知道离破相不远了。
郁闷啊,被一群蛇追地屁滚尿流,面子全丢光了。
“前面有光!”
胆小的人眼睛就是好使,大老远,秦河东就看见一点光亮。
跑到近前,才发现,一条长长的走廊摆被灯火照地透亮。
奇了,后寺上的迷团越来越多了。
正在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黑暗中忽然蹿出一只黑影。脑后风起,连忙躲闪,却见那个黑影一下撞到秦河东背上。
“哎呀!”
秦河东只是惨叫一声,不由自主地超前迈了几步,一个跟头翻倒在地。
再看那个黑影,已经消失在黑暗中。真的走了吗?我不敢相信,它一定就在黑暗中瞪着眼睛瞧着我,随时准备给我致命的一击。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我仍然眼睛也不眨地盯着黑暗,好像在与那个凶手对视。救人很重要,可我也不想不明不白再次被偷袭,有一个人受伤就够了,两个人都趴下那就只能挨宰了。
“恩,恩……”
凶手不出来,我也不能丢下秦河东自己跑进黑暗中报仇,听见那边疼地哼哼叫,就知道要不了命。
把他翻过来一看,嘴角多出血了,不过还好不是什么内脏血,只是刚才摔倒的时候嘴唇被咬破了。
“醒了?”检查一下,身上并没有其他伤,后背上毛没有。
“疼啊,刚才你踢我干什么?一脚没踢死我,五脏六腑翻腾个不停。”秦河东皱着眉埋怨起来,原来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啊,还当是我在背后使坏。
“你可别冤枉好人了!”我照着他胸口擂了一拳,让你小子胡说八道,“小心点,刚才有个东西突然跑出来袭击我们,你笨蛋自己反应慢别怨我。”
搀着个病号,才走十多米远,那个黑影再次跳出来,早有了防备,自然轻松应对。两人左右一分,黑影噌地从中间跑了过去。
“追!”
还没完了!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我自然不能善罢甘休,拎着砖头就追。
咚!
三步两蹿,跟着黑影跑到一个池塘边上。一砖头扔出去,厚重的砖头砸在冰面上,溅起一片的冰花。
黑影跑地很快,愣是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连它的面貌都没有看清楚。说起来怪,那东西三翻两次跳出来,虽然说周围灯光不足,可也不该看不清啊。事实上,每次看都只能看到一团黑。
当时真急了,捡起砖头跟了下去。
现在想想都觉得一阵后怕,当时肯定是脑袋发热了,要不然也不会往冰面上跑。
都说南船北马,这讲的就是南方人多会水,而北方人会水的也不少,却不能跟南方相比,我就是个典型的旱鸭子,不会水。
看着脚下的冰面,我是一阵的胆寒,得撤回去。四野望去,到处是黑。
“老申快过来,我找到那东西了。我打不过,帮忙!”
秦河东叫地很急,听声音还动上手了。
想也没想,当然去帮忙了。
扑通!
一阵清凉直冲脑门子,瞬间清醒了过来,掉水里了。旱鸭子掉水里,那是最可怕的事情,咕咚咕咚就是两口凉水。透心凉,外边凉,里边凉,简直不叫人活了。
蒙了。
我对水有心理阴影,小时侯被淹过。打小学游泳的时候,自己跑到深水区去,当时就灌下去几口,因为那事儿,打死不下水了。兄弟们也都常常拿此事来嘲笑我。
平时在岸上嚣张之极,如扑入羊群的老虎,到了水里,我就是那掉毛的凤凰,连鸡都不如。四肢不听使唤,想爬上冰面,却愣是眼睁睁看着水往脸上拍打。
“秦河东!秦河东!”
又灌了口水,我才醒过神来,大喊救命。同时向着冰面挣扎。
喀吧!
冰,碎了,根本不禁抓,更别提承受我的重量了,门儿都没有,窗户也不会有。
不会游泳的人在水里扑腾两下还行,用不了十秒钟,准得往下沉。
秦河东出现了,然而他没有出手救命,反而站在冰窟窿外围踩了两脚,把距离我最近的冰跺碎了,绝了最后的希望。
阴冷,对,就是阴冷。秦河东浑身散发出一股阴冷之气,比寒冬腊月还要冷。
幽幽的蓝光,我看到了两点蓝光。他妈的,秦河东有问题啊,人的眼睛怎么可能发出蓝光呢?
阴谋,一切都是阴谋,他是故意引我过来的,冰面上也一定早就存在一个窟窿,否则,寒冬腊月的水面结成的冰不可能轻易碎掉,就算碎掉也不可能有这么大个窟窿,直径少说得两米五。
我很想问问是怎么个情况,为什么要害我。忽然醒悟过来,觉得自己很傻,问那些有用吗?双方势如水火,干吧,不用废话。
冬天的凉水,真凉。
响声很脆,听地真真的,是什么声音呢?
“怎么还不醒?不会有事儿吧?”声音很熟悉,是谁呢?孙成?钱亮?还是谁?
“没事啊,就是灌了几口水,已经吐干净了,应该没快醒了。”又是谁?范鸭子!
“怎么还不醒?要不我再给他一巴掌?”
我说刚才那声音那么脆,那么响呢,原来是打在我脸上啊,疼死我了。这帮小子还真下地去手,不是自己的脸不心疼啊,打别人的脸真顺手!
不行,打了我可不能白打,找时间得打回去!
咦,怎么还不醒呢?妈的我可不想再被打一巴掌了!虽然我睁不开眼,身体也动不了,可感觉却清晰地很,第一巴掌还不怎么觉得,第二巴掌,那可真疼。凡是被打过巴掌的人都知道,小小的一巴掌能疼上半天,疼到骨子里。
“呀!”越想越怕,猛然就叫出声来。睁眼那叫个及时啊,一只挺大的手离我的脸才不到十厘米。“滚!”努力抬了一下胳膊,只觉得酸疼,只能用嘴来表示愤慨了。
“嘿嘿,醒了?”范鸭子尴尬地收回手使劲搓搓,表情那叫个精彩,跟偷情被抓没两样。“你怎么掉水里了?要不是我老范舍命救你,你就当水鬼了。”我自然知道大冬天下水有多不爽了,不过兄弟间说什么谢不谢的就没意思了。
“被你打醒了!”我揉着脸说,“见到秦河东没有?那小子大概出事儿了,还有见到他可要小心点,我觉得可能有两个秦河东。”
“没有。”范鸭子摇头,“大伙准备去回去找秦河东的时候,不知道怎么个情况,其他人都跟融进空气里似的,也就我们两个靠地近才没分开。之前听见你的叫喊声才找到你的,你是我们遇见的第一个人。只见到你自己在水里扑腾,都快淹死了,周围并没有见到秦河东。”听了我对秦河东的描述,范鸭子两人也是眉头紧皱。
“能活着再见到你们真好,兄弟啊!”腿打着晃,好不容易才站起来,双臂张开先给了范鸭子一个熊抱,两只手捏成拳头在他后背上是一点没客气地砸下去。
“哎呦,恩将仇报啊你!”范鸭子使出浑身解数要挣脱,可哥们儿也不是白给的,别看身体没恢复,可揍他是早有准备,连砸七八下才算完。
钱亮那小子一看我开始报仇了,很没义气地把范鸭子给扔下跑了。“鸭子,你先顶着,我去搬救兵,鸭子,你永远活在兄弟心中!”
商量一下,还是决定去找人,人丢了可是大事。
“见我砖头没有?”
“什么砖头?”鸭子一脸的疑惑,“你出门还带砖头?”
赶紧翻找丢在一边的湿衣服,还好,幸好落水的时候把手机装兜里了,好几百大洋啊。砖头那么大个,掉水里,鸭子也不会去捡的。
“我先提醒你们一句,我们随时都面临危险,找个趁手的武器比较靠谱。”
让人郁闷的是,屁的武器,就是想拆下点东西来也不可能,建筑那叫个结实啊,没有合适的东西,连跟木头都卸不下来,我可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到了此时我才知道我跟胖子是多么幸运啊,居然能找到一截断墙,扒下两块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