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为何会如此喜爱梅花呢?”
如蓝站在慕容雨悠身后,突然问道。
慕容雨悠心想,原来纳兰容止也喜爱梅花,有品味!只是她又哪里知道纳兰容止为什么会喜欢梅花呢?不过,瞎掰她还是会的。心思一转,于是剽窃了古人的一句诗。
“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
这话听在如蓝耳里,那是公子品质高洁啊,公子不容易啊!这梅花凌寒独自开,好比公子如今的处境,四面楚歌,可是公子定能素手翻云。
“这几株梅树是公子亲手栽的,平素里也是细心照料。它们总算没有辜负公子,年年开得如此艳。”
如蓝微仰着头,看向那些梅花,心思却飘得极远。她没有说出口的是,那时公子为了找几株梅树苗,还无故挨了一顿毒打,之后就大病了一场,差点就一病不起。
慕容雨悠微微一愣,这几株梅树竟是纳兰容止亲手种植的。看来纳兰容止对梅花的喜欢不亚于她,她不禁对着那几树的梅花多看了几眼。一股熟悉感由然而生,她的目光仔细的扫过院子,越看越熟悉。
这个地方,她一定来过!
在她穿越到这里之前,她从未踏出过慕容家一步,又怎么会到过这里呢?她甩了甩头,过滤掉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示意如蓝推她回去。
慕容雨悠似是极累,回到屋里,爬上床倒头就睡。如蓝见她今夜不似往日警惕,便自觉的退到屋外,为她守夜。
“你是谁?”
正睡得迷迷糊糊时,慕容雨悠突然听到一道冷厉的男声,她猝然睁开眼,“蹭”得坐起来,细细的听。四周却是静悄悄的,什么声音也没有。她以为自己不适应新环境,出现了幻觉,于是她重新躺下来,准备继续睡。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占着我的身体?”
依旧是那道冷厉的男声。
慕容雨悠大惊,瞬间冷汗淋淋的坐起来,惊慌的叫道:“如蓝。”
如蓝闻声,立刻冲了走来。
“公子,什么事?”
慕容雨悠双手握成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意道:“掌灯。”
如蓝取出火折子,点灯,将整个屋子照亮。
慕容雨悠目光冷冷的扫过四周,除了如蓝和自己,屋里没有其他人。而且屋子所有的物品一目了然,无处可藏人。
“如蓝,你可有发现有人进来?”
如蓝摇了摇头,道:“我一直守在门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公子,可是看见了什么?”
“滚出去!”
又是与刚才一样的男声,只是此时多了一分愤怒。
慕容雨悠又是一惊,看向如蓝问道:“如蓝,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如蓝又摇了摇头。
“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
慕容雨悠双眸睁得极大,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如蓝担心的看向慕容雨悠,说道:“没有。公子,你怎么了?是不是做恶梦了。”
慕容雨悠抿唇,指甲掐进掌心,清晰的疼痛提醒着她,这不是做梦。而她能听到的声音,如蓝却听不见。确切的说,是那道声音除了她,谁也听不见。她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慌,要冷静,必须要冷静。在心里默念了十遍“冷静”之后,她抬起头,脸上所有的情绪隐藏,平静的看着如蓝道:“如蓝,我没事了。你到屋外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你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进来。”
如蓝虽有疑惑,却没有多问,关好门,守在门外。
慕容雨悠坐在床上,微微闭上眼,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凝神静听。
“我才是真正的纳兰容止,你是谁?为什么要冒充我?你给我滚出去!”
果然又听到那道声音,只是却是越来越暴躁。
轰!一瞬间,慕容雨悠如遭雷击,脸色惨白。纳兰容止?也就是这具身体的本尊。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这具身体里面同时存在两个灵魂,她和纳兰容止。
穿越前她看过不少灵异和仙侠的小说,对于灵魂寄居,两魂一体,两魂共存都是有的。这样的情况通常都存在主体和寄体,那么她和纳兰容止,到底谁是主体,谁是寄体呢?按理,纳兰容止应该是主体。可是她穿越来到这已经三天了,都没有一丝异样。唯独在今夜纳兰容止的灵魂却苏醒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今夜呢?今夜与前两夜有什么不同呢?
前两夜她不曾合过眼,而今夜她在睡觉。她正是在熟睡的时候听到纳兰容止的声音,那么也就是只有在她意识薄弱的时候,纳兰容止才会苏醒。同时也说明,她才是主体,而纳兰容止是寄体。
突然她的脖子似乎被什么掐住,力道越来越大。她呼吸越来越困难,意识也在渐渐模糊,眼前纳兰容止的面孔却越来越清晰。她知道这是纳兰容止想要反客为主,如果她此时无法压制住纳兰容止,那么她会彻底失去主导权,甚至失去生命。
不,绝不!凭什么她两世都要死得这么不明不白?她不甘心!
慕容雨悠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只能用尽全部力气在心里纳喊:“纳兰容止,要么滚!要么死!”
那是纳兰容止第一次听到慕容雨悠的声音,柔弱几乎听不到,但是却充满力量。他能感觉到慕容雨悠的气息十分微弱,可是那一瞬散发出来的威慑,却让他畏惧。
脖子上的掣肘突然消失,脑海中浮现的人影也不见了。慕容雨悠连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抚着胸口顺了顺气,然后勾唇一笑。原来不管在哪里,都是强者为尊,你强则敌弱。只是尼玛太坑爹了!两魂争一体,太诡异了,太惊悚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没钱,没势,没自由。现在连这具身体都是共有的,还得时不时防备着被原主人反噬。这下好了,她不但要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还得自己同自己斗。尼玛还有比她更悲催的吗?
虽然穿成这样太苦逼,可是生活还是得继续。别得暂且不说,这具身体的支配权必须紧紧抓住,而且是神圣不可侵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