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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落雪无痕,用真爱记录无声光阴(1)

父母,爱无声

心尖上将你疼

挑起了希望

挑起日月星辰

父母,爱无声

眼睛里将你疼

关切与期待

来自慈爱的人

默默将你疼

父母,爱无声却永恒

两个白菜包子

文/周海亮

大概有那么两年的时间,父亲在中午拥有属于他的两个包子,那是他的午饭。记忆中好像那是80年代初期的事,我和哥哥都小,一人拖一把大鼻涕,每天的任务之一是能不能搞到一点属于一日三餐之外的美食。

父亲在离家三十多里的大山里做石匠,早晨骑一辆破自行车走,晚上骑这辆破自行车回。两个包子是他的午餐,是母亲每天天不亮点着油灯为父亲包的。其实说那是两个包子,完全是降级了包子的标准,那里面没有一丝的肉末,只是两滴猪油外加白菜帮子末而已。

父亲身体不好,那是父亲的午饭。父亲的工作是每天把五十多斤重的大锤挥动几千多下,两个包子,只是维持他继续挥动大锤的资本。

记得那时家里其实已经能吃上白面了,只是很不连贯,而那时年幼的我和哥哥,对于顿顿的窝窝头和地瓜干总是充满了一种刻骨的仇恨。于是,父亲的包子,成了我和哥哥的唯一目标。

现在回想起来,我仍然对自己年幼的无知而感到羞愧,

为了搞到这个包子,我和哥哥每天总是会跑到村口去迎接父亲。见到父亲的身影时,我们就会高声叫着冲上前去,这时父亲就会微笑着从他的挎包里掏出本是他的午饭的两个包子,我和哥哥一人一个。

包子虽然并不是特别可口,但仍然能够满足于我与哥哥的嘴馋。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年,期间我和哥哥谁也不敢对母亲说,父亲也从未把这事告诉母亲。所以母亲仍然天不亮就点着油灯包着两个包子,而那已成了我和哥哥的零食。

后来家里可以顿顿吃上白面了,我和哥哥开始逐渐对那两个包子失去了兴趣,这两个包子才重新又属于我的父亲。

面那时我和哥哥,已经上了小学。

而关于这两个包子的往事,多年来我一直觉得对不住父亲。因为那不是父亲的零食,那是他的午饭。两年来,父亲为了我和哥哥,竟然没有吃过午饭。这样的反思经常揪着我的心,我觉得我可能一生都报答不了父亲给我的这些包子。

前几年回家,饭后与父亲谈及此事,父亲却给我讲述了他的另一种心酸。

他说,其实他在工地上也会吃饭的,只是买个硬窝窝头而已。只是有那么一天,他为了多干点活儿,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已经买不到窝窝头。后来他饿极了,就吃掉了本就应属于他的两个包子。后来在村口,我和哥哥照例去迎接他,当我们高喊着“爹回来了爹回来了”,父亲搓着自己的双手,他感到很内疚。因为他无法满足他的儿子。

他说:“我为什么要吃掉那两个包子呢?其实我可以坚持到回家的。我记得那时你们很失望,当时,我差点落泪。”

父亲说,为这事,他内疚了二十多年。

其实这件事我早忘了,或者当时我确实是很失望,但我确实忘了。我只记得我年幼的无知,或者我并不真的需要那个包子。然而我的父亲,他却为了不能一次满足于他的儿子,却内疚了二十多年。

感恩寄语

在父亲心中,不会埋怨我们的自私,只会愧疚自己没有给我们最好的爱。然而我们,总是在贪婪的接收着这一切。我们都曾无数次的后悔,后悔当年为什么不能再多懂事点儿、不能再多体谅点儿、不能再多体会点儿父亲对我们的深沉之情。其实我们不需要埋怨当年自己有多么无知,为自己自私的从年耿耿于怀,我们需要立刻做的就是拿起手中的电话,给远方的父母送去一个问候,或者赶快回到父母的身边听听他们的唠叨,与他们多聊聊天。

雪落无痕,真爱无声

文/龙显旖

对于雪,总是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不为别的,只为它下时的无声无息、极度的宽容与包容着地面上的一切,像母爱。

那年夏天,我收到了来自北方城市的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全家上下就跟过年过节一样,一片喜气洋洋,尤其是母亲,嘴巴一直没有合拢过,还翻出了好久未穿过的新衣服穿上,里里外外地忙开了。忙着置办酒席,宴请亲戚朋友。等这一切忙完了,好不容易清静了几天,母亲又忙开了。

这次总是她一个人躲在卧室里,连平时最爱看的电视剧也不看了。我虽然感到奇怪,却没想太多。直到有一次去父母房里拿点东西,才看见母亲一个人默默地坐在台灯下,面前放着一本编织书,而母亲则拿着已织好的半截毛衣上的织针,双手生硬而费劲地挑来挑去,一会儿看看书,一会儿打几针,一会儿又折几针。我和小妹只在小时候穿过母亲织的毛衣,离现在已有十几年了,不知母亲何以再拿起了织针,织起了毛衣。我问了一声:“妈,你在于什么?”

母亲停了一下,扬起了手中的半截黄色的毛衣,有一点兴奋:“看,给你打的毛衣。听说北方那边比这边冷,雪也下得早,打件毛衣给你冬天穿。”母亲叹了口气,似有一点感慨,“好久没打过毛衣了,有十几年了吧!想当年你们冬天穿的都是我打的毛衣,现在学都学不会了。”

我有点不以为然,一把抢过母亲手里的毛衣扔到一边,说:“现在还是夏天呢,怎么就想到冬天去了。况且,外面满大街都有羊毛衫卖呢!”母亲捡起了毛衣:“傻孩子,外面卖的没打的暖和。”我说:“那外面卖的可是纯羊毛的呢,比这暖和10倍不止,而且又好看又流行,谁还穿这古董一样的毛衣啊!”不由分说又将毛衣扔到一边,拉起母亲的手,拖着她去电视。母亲勉强跟在后面,坐在电视机前,眼睛左顾右盼,全然没有心情看电视,一直念叨着:“打的毛衣也可以打出很多式样的……”

临走前一天,母亲又将我准备好的行李打开来,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这已是第三遍了,确认无误后才收拾好,然后坐在一旁盯着行李,想着还有什么没带的。那目光使我不忍多看,好像丢失了什么似的。

带着新鲜与紧张的心情,我终于踏上了北上求学的路。毕竟这是我第一次出那么远的门,总想着外面的世界的精彩,全然没有觉察到父母眼里的那种恋恋不舍和放心不下。母亲一直在耳边说个不停,什么“一个人出门在外,要自己小心啊!”“要照顾好自己啊!”“要吃饱啊!”“不要饿着啦,不要冻着啦!”等等,断断续续地传过来又飘远去了,让我觉得有一点烦,只以点头和“嗯”“好”应对。等到火车启动了,看到满车厢里全都是陌生的脸时,我的心才一颤,这次是真的自己一个人了,忙去搜寻父母的影子。车窗外,父亲母亲相扶着,盯着我所在的车厢,母亲的眼里早已是噙满了泪水。我突然有了一股想哭的冲动,最后还是强忍住了,男儿流血不流泪,这一直是我作为男儿的一种信仰。

开学的第一天,晚上冲完凉后,我将要洗的衣服随手扔在了床角,到第二天要穿的时候才发现它们还在原地;每天下午一下课,便冲出教室往校门外跑,这才记起此处离家已是千里;每次吃完最后一口饭,习惯性地总想点一下头,这才记起已没有了母亲的关问:“吃饱了没有?”

经过一段新鲜与适应,日子慢慢趋于平静,我渐渐习惯了自己的衣服自己洗;习惯了下课了就赶着去饭堂吃饭;习惯了自己问自己吃饱了没有。这一切,在家里都是由母亲代劳的。一想到这些,心情就变得复杂起来,平时一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事,如一顿供你挑剔的饭菜,一件仍带有清香的干净衣服,都是那么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等到离家远了,一切都得靠自己了,才发现母亲所给予自己的原是那么多。而平时没有发现,是它不露一点痕迹,还是你身处其中,习惯了从而忽视了它。

日子就这么过着,我写给家里的信由频渐少,而母亲的来信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一封紧似一封地传到我的手上,如一口幽泉般,徐徐地送来甘甜的母爱滋润着我远离故乡远离父母变得脆弱的心。母亲在信中始终不变的话题是:“这几天的温度是17~19度,会有大雨下,别忘了带伞,当心感冒。”“这几天的温度是18~21度,会出太阳,别忘了晒晒被子……”母亲的家书就像是一个准确温度计般,测量着我周围的一切。可以想见,母亲现在最爱看的电视节目就是天气预报了吧!每天七点半,新闻联播一完,母亲就会停下手中正在洗的碗或衣服,认认真真、一字不落地倾听我所处的城市的天气变化.恨不能自己就变成了控制天气的雷公电母,给我以一生的风和日丽、晴天碧日吧?然后她又会逼着父亲拿出那张看了无数遍的中国地图,仔细地按图索骥,找出我所处的城市的地理位置,默默凝视这个容纳着自己的儿子的地方。

当母亲信中的温度慢慢降到了四五度的时候,我才蓦然发觉,这个秋天已经过完了。老天爷总是阴沉着脸,丢失了先前的热情。母亲在信中写道:“冬天到了.多穿点衣服,有空再去买几件厚点的外套。不要怕去逛街。……要不我给你买了寄过去吧?”母亲仍记得我最怕的就是去逛街,所以我的大部分衣服都是母亲帮着去买的。

我回信道:“不用了,我自己会去买的。”而我要买的那些衣服,在我把所有的厚衣服都加在身上仍能感觉出寒意时,仍没有买回来。只有躲在厚厚的被窝中才能感觉到一种踏实的温暖。想起母亲来,才发觉她是多么的有先见之明。这床棉被是家里最厚的一床,当初我不肯带,是母亲硬逼着我带来的。理由是外面卖的没有家里的暖和。到现在我终于知道家里的任何东西都要比外面的好,真的。

天空低沉得似乎触手可及。北风呼啸着发出狂妄的吼声,目空一切。我躲在被窝中窃笑:是没有多少东西可以跟你抗衡,但是我有母亲准备的棉被,有母亲的爱,已足够藐视你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路过通告栏,顺便看了一下,有我的信和一个包裹,是母亲寄来的。会是什么呢?我猜测着。领回来了拿到宿舍一打开,一件黄色的毛衣膨胀着露了出来……是今年夏天母亲打的那一件。“龙儿,这几天天气预报说你们那里可能会下雪,要多穿点衣服。这件毛衣这两天打好的,冷时就穿上吧!”我一把抓起毛衣,掌心里一团柔柔的,暖暖的。仿佛又看到了母亲默默地坐在台灯下,前面放着编织书,母亲认认真真地用生硬的针法,把一颗爱心融于一条细细的、长长的毛线,绕上千丝万缕的思念,一针一针织就了这件曲曲绕绕的毛衣。穿在儿子身上,却是母亲的一颗心啊!蓦地想起一首诗: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我念叨着,突然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会在我要走的时候想起为我打一件毛衣,而我呢?却将母亲的一份爱子之情,扔到了一旁。不禁感从中来,反问自己:我将如何去报答母亲的恩情呢?感觉着远方母亲的爱,喉间忽然一紧,鼻子一酸,一股暖流从脸上划过,又流入了心里。那句男儿流血不流泪的信仰被我抛诸脑后,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窗外已是白茫茫的一片了,昨晚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雪下得无声无息,覆盖了一切,充斥着每个人的眼睛。一场平凡的雪,却又是不平凡的。它给人们带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给我,开启了一扇通向母亲情感世界的大门,让我可以更清楚地认识母亲对于子女们的爱。

我将母亲织的毛衣穿在了最外面,此刻,心里已没有了一丝寒意。

感恩寄语

母亲常常默默奉献,无声无息。她的关怀或许没有夏天的朝阳那样炽热,也没有深秋枫叶那样浪漫,但那一句问候,一件亲手织的毛衣,甚至一顿普通的饭菜,就足以体现她的情。就是这种无声无息的爱,常令子女感动落泪。

或许是当我们在母亲的荫蔽下,从来不知道好好地珍惜,也从来没有察觉到她的重要,然而,真正离开了母亲的双臂,我们才发现,世界上最温暖的莫过于母亲亲手编织的毛衣,这毛衣中编进了母亲的爱,编进了家的温度。

爱处无声

文/安宁

自从我开始记事的时候,父亲就几乎不开口说话了。一场大病将他的听力完全毁掉,听不见别人的话,他自己又是个极自尊的男人,便唯有这样一年年沉默下来。

记得小时候我走在他的身边,常有淘气的男孩子在后面跟着高喊“哑巴”。他当然听不见,照例大踏步地往前走,我被他的大手紧紧拉着,想停下来跟那些男孩子拼一架的时间都没有。那时候的我,总是莫名其妙地生出一种保护他的欲望,尽管我只是个瘦弱的女孩子,根本不是那些小屁孩的对手,而且可能让他为此更加受辱。但我依然确信他是需要我来保护的,虽然事实上是他一直无声无息地陪在我的左右,给我解决一件又一件的麻烦。他默默地给我挣钱、洗衣、做饭。

后来我读了中学,同他一样有了自尊,他就每隔两天送我最爱吃的饭到宿舍传达室,留下字条,告诉我下次他再来时将衣服放在楼下就好。他知道一开口就会给我丢面子,所以他宁肯不见我,只给我一张张面孔与他一样严肃冷淡的字条。我是很少给他写什么字条的,有什么事能自己做,就尽量地不去依靠他,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心里难过,他唯一的女儿一天天成长,可是她究竟在想些什么,她会不会在他将热好的牛奶放到书桌上的时候,默默在心底说声谢谢,这些他是否想知道?听朋友说,他们在叛逆的年龄,常常会和父母大声地吵闹.我有时候会羡慕他们这样的经历。其实读书时的我,与他们一样,想把郁积在心里的东西.通过某种方式发泄出来的。可是站在我对面的父亲,却是什么也听不见。即便他看见我皱了眉头,又能怎样呢?顶多是轻拍一下我的肩,剥个可以安神静气的香蕉递过来,仅此而已。

所以,在我最不可一世也最需要父亲来安慰的年龄,我选择了与他一样的“失语”。我带着男孩子到家里来玩,将电视开得震天响,还关起门来在书房里疯狂地跳舞。那些没有礼貌的男孩子都会觉得抱歉,怕吵得父亲无法休息,或者楼下的人来告状。我听了从来都只有一句话:“他要对我还有一点点的爱,为什么不说出来呢?”那时候的我,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父亲对我的爱,远远没有对他自己的多。他躲在无人注意且不会被嘲弄的角落里,守着一颗敏感高傲的心,过自己的寂寞日子。他是自私的,他宁肯冷落我,也不会在我的同学面前,用高得惊人的声音说一句关爱的话给我。而我,为什么不也自私地在他将棉衣盖在我身上的时候,假装睡着了翻身.将衣服抖到冰冷的地板上去?